夢未覺 第九章 隱忍與停滯

作者 ︰ 黃現TerryEvevol

()nbsp;之後,迎來的是這樣一個漫長而灰蒙蒙的冬。每年的這個時候,雨蒙都會看著窗外的雪,感受自己微茫的存在,冰凍心里的每一絲憧憬和每一縷不甘。來年的時候就要高考了吧,是停滯還是離開,或是自我終結。雨蒙對未來不敢抱有向往,然而卻有對平等強烈的渴望,他不相信︰難道物y 橫流的世界淪陷的不只單單是人x ng貪婪的一面?難道連靜止也失去了嗎?其實,他只是想從競爭的戰場上,停下來。他不苛求前進,只要能靜止,就能平靜地審視一切。

《無間道》里重復的仍舊是血腥地爭斗,雨蒙會從中找到共鳴。那些做了壞事的人,永遠都在想著自己如何做完下次就不干了,卻始終沒有收手。因為有些事情,一旦習慣就無法停下。雨蒙習慣了背負著痛苦,去學習,這就是他的命運。

寒假補課開始了。雨蒙身旁那個空蕩蕩的椅子上不再裝滿寒氣,明澤回來了。他驚奇的發現小c竟然喜歡上了joe,兩人無論上課下課都會在一起說話,簡直比以前更加忽略明澤的存在。明澤的失落是可怕的,他是個喜歡把情緒寫在臉上的人,此刻最好你不要惹他,否則他非得把另一只手也弄殘廢不可。

明澤由于不知道夢君與joe的那段,所以在王敘與雨蒙面前說話仍無拘束。這讓兩人都很尷尬,明澤也奇怪兩人怎麼幾r 不見都不搭理對方了。

在早c o下樓的時候,雨蒙發現了獨自在角落發呆的未央。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叫住了未央,兩人穿過綠蔭長廊,向與c o場相反的方向走去。

未央先說話了︰「怎麼,找我有事?」

雨蒙用嚴肅的眼神盯著面前這個身材嬌小的小丫頭,久久的,直到他迅速捕捉到了未央眼神中流露的不安。

「你為什麼要以我的名義告訴夢君我不喜歡與她說話?」

未央愣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雨蒙會這麼直接。她敷衍吱唔了幾句,神情顯得十分慌亂。

「沒有什麼為什麼,沒有理由,我只知道夢君有你這樣的朋友不會快樂的。」

「這麼說你是為了夢君才這麼做的?」

「沒錯」

「可你明明知道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你們天天在一起這能叫普通?」

「連你也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是你身邊的那些狐朋狗友,他們只會以暴制暴。」

「你說西風,上次的打架的事還不是為了幫你們。」

「夢君一直是個單純的女孩,自從認識你以後就發生了許多本不該發生的事情。」

「什麼事情?」

「不要說,她和joe的事情你不知道。」

「那只是個誤會。」

「誤會?總之沒有你就不會有這種誤會。」

「但你撒謊是發生在這之前的事啊?你說的那些都不是理由。」

未央一時沒了下語,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你永遠不會了解沒有朋友的感受!」未央說完就急促地跑開了。

雨蒙坐在長廊里想了很久︰是啊,他是那樣的失敗,自己簡直一無所有,除了給別人帶來痛苦還會有什麼呢?堅守的信念頃刻間坍塌了,緊鎖在眉間的那幾縷自信也蕩然無存,一切都是縹緲的。

雨蒙三年了,獨自走路的時候都不會抬頭的。腳下的風景遠比天上的繁雜,那些都將變成他躲避別人眼神的偽裝,他怕別人嘲笑他滄桑的苦瓜臉,更怕別人看出他為人處事的怯懦。

未央因為雨蒙佔據了她原先的位置,從此不再說話。夢君說她知道未央的過去,有機會會告訴雨蒙的,只不過以未央的個x ng一時半會是不會再搭理任何人的了。

一月的雪下得沒有心情,淅淅瀝瀝地散在地上。就算如此,還是會有半人那麼高。高三教學樓的門口沒有人鏟雪,幾個高一的孩子在那里打雪仗。

雨蒙又遲到了。他在老師眼里是個毫無時間觀念的人。

其實雨蒙十一點就睡覺了,凌晨四點的時候他會突然驚醒,然後條件反sh 般的將與婉月說的話寫在紙上。這是他一天之中最清醒的時候,然後再一覺睡到六點。

由于繼母從來不會這麼早為他準備早餐,洗漱完畢後便踏上了征程。他一直覺得奇怪,買哪里的房子不好,偏偏要買在這里,離學校遠不說,還有火車壓軌的 當聲。後來他終于想通了︰一是這里的房子便宜,二是離繼母兒子的小學比較近。

車軌建在隧道上,據說曾經把人軋死了,才建的隧道。隧道那段旅程比較艱辛,下坡與上坡結滿了冰瘤子,雨蒙經常在那里摔跤。上了隧道就是開闊地,差不多再走兩站路就到學校了。雨蒙會在中途買幾個包子,本想捂捂手,卻發現包子反被手給捂涼了。他的急迫感是在預備鈴響起的時候產生的,他下意識加快了步伐,卻發現雙腿不听使喚的顫抖。

就這樣,他遲了本學期的第三次到。老師整整罰他在教室門外站了一上午。回到家,月兌下進了雪的鞋子,腳已經烏青了,一瓶開水澆在上面才漸漸恢復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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