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笑著說道︰「有大害卻也有大利,剛才說了,這本書分為上下兩卷。上卷不過是魯班先師的老本行,什麼源流、喜開財門、開門尺碼、門光星吉凶定局、五架屋式圖、五架後拖兩梁、正七架格式、立造架碼法、石匠要令等等建造數術。下卷講的全是符咒法術,什麼前傳後教、掩煞掩犯、與人退犯、祖師傳訓示、九龍化骨水、上梁驅邪、打灶治偷油婆符、安胎保胎符、止血法、石匠掃圈救治豬瘟、合壽棺退煞、合壽棺整人、修房安牆角下石伐墨法、開光點象、奪取生魂法、解奪取生魂法、火神滅熄法、解火神滅熄法、六畜千斤閘、解六畜千斤閘、木偶人鎮法、解木偶人鎮法、五鬼進宅法、解五鬼進宅法、鐵圍城法……個個都是超乎尋常的法門!」
這樣天方夜談的東西,還沒有听三叔說完,我頭都大了,于是說道︰「這樣厲害的法術,學到的人豈不是為所y 為了。」
「哪里有這麼簡單的事情,要完整學會一則法術,恐怕要幾年的工夫,天資高的起碼也要個一年半載的。你看你相爺爺那麼大歲數了,人也不傻,一本《小木經》,他恐怕最多學了三分之一。莫端公和樊廚子,一個學《符咒妙法》,一個學《大藏秘要》,學了這麼多年恐怕也是難得學到個什麼!你以為掌握了口訣,會背誦能畫符就行了啊?可不是這樣的呢!會畫會念很簡單,關鍵是你畫出來的符,念出來的咒語要靈驗才行。還有對于這符咒的種類來說,黑咒比白咒就更加難學,有的黑咒,某些人學一輩子恐怕都學不會。而且這書出現的形式也獨特,文字記載不了,學的人都是師傅言傳身教,或者是神人的天授。師傅在教授徒弟的時候,還要先問問神靈的意思,神靈說你不能教你還不能違背,亂傳授或者是傳授多了都是要受到懲罰的。」三叔仔細的解釋著。
「什麼是天授?」我疑惑的問道。
「所謂的天授,就是某一天里突然一本書飛到你面前來,然後你拿過來趕緊觀閱強記。天書來幾次,能記多少這個都是緣分,強求不得的。而且窺視這天書的時候,你看到了一定程度就要閉上眼楮,因為這本書里並不是每頁都是寫的符咒,其中的篇頁就夾雜著惡毒的詛咒!寫著‘看了《小木經》,斷子又絕孫’這樣的話,如果你看到了這樣的言語,遭到詛咒,必然會倒大霉。所以不能貪心,見好就收。這就比如這吃江豚,好吃是好吃,但不能全部吃,因為這個東西有的地方有毒,吃了要壞事。尋常的巫師道士,不過也就學了點零碎罷了,哈哈……不是他們不想學,這一來是不好學,二來是學不會,三是不敢學。」
正說著的時候,听到老太太在院子里喊三叔,我們出去一看,天已經暗了,原來是院子的雞三叔沒有關好,跑到外面吃了很多剛栽種的萵筍苗。老太太心疼起來,埋怨了三叔幾句。
正吃晚飯的時候,母親打來電話,問我住的習慣不,問我的病情。問完後她又在跟三叔說什麼,說了又跟老太太說。母親說完後三嬸在那頭又開始交代起三叔來,嘮嘮叨叨的說了半天,听她的口氣,這次到城里去恐怕要耍段時間才回來。反正是農閑的時候,秧子已經下地,還要長一段時間才會種到田里去。她自然沒有顧忌,要在城里多逛逛街,看看熱鬧。
鄉村的空氣總是這樣干淨,清晨更是如此,泥土的芬芳刺激著每根鼻神經,如同抽大煙一樣讓人飄飄y 飛。昨天晚上半夜的時候我醒過一次,還記得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得到了一本《小木經》。想學卻又不敢,正猶豫的時候突然听到婷婷在叫我,回頭一看卻並沒有見到任何人……
我知道我和她,已經是有緣無分,然而還是忘不掉她,就如同刻在心底,揮之不去。半夜醒來的時候感覺手背癢的厲害,開燈一看,竟然抓出血來,早上起來還發現在流黃水。我給姑婆說了,她老人家找來一塊灰s 的東西按在我的傷口上,我知道這是馬勃,一種野生真菌。那馬勃是消炎止血的良藥,功效一點也不亞于雲南的白藥。
三叔和老姑婆吃完早飯就下地去了,我百無聊奈的在家看電視,看了一會又翻了翻三叔昨天買回來的報紙。突然的想到了程王子,想給他大個電話,按了兩個號碼終歸還是忍住了。想到別人現在或許正在忙碌,還是不要打擾的好,其實我內心更深層次的意思是怕他對我的情況問東問西,自己不好回答。
過了十二點老太太才回來做飯,說三叔下午要出去,趁現在多做點活,所以還要忙一會才回來。我幫著老太太做午飯,陪她說話。飯還沒有做好,院子里就傳來三叔的腳步聲音。
吃飯的時候,三叔給老太太說鄰村有點法事要去做,要出去兩天,又說把我也帶去耍耍,在家也是悶著。老太太只說了讓我注意身體就是,並沒有阻攔,我听了自然高興。我看三叔並沒有給老太太說起草狗大王的事情,想來是怕她老人家擔憂。
吃完飯我們就收拾東西出門,我跟著他往村頭相木匠家走去。一路上見到麥子綠油油的瘋長,油菜花基本已經謝去,一排排小小的豆角密密麻麻的擠在桿上。
轉過一個土坡,見到三間青磚瓦房修建在一口大魚塘邊上,門口一叢慈竹稀疏的立在那里,一看就知道才移載過來不久。三叔說這就是相木匠的家,以前的老房子撤了,這瓦房才修了沒幾年。又說他兒子前幾年挖了口池塘養魚賣,掙了不少的錢。
我們還在池塘的對面,一條大花狗從屋內跳了出來,大聲的吼叫。只見相木匠和一個矮個子老頭各自端著一個土壩碗走了出來,相木匠呵斥著狗,這狗也听話,听主人的意思這來客是熟人,也就停止了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