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叔一回來,老太太果然就在他耳根邊嘮叨,說我這手都潰爛了,他也不管管,哪天嚴重了,看怎麼和我父母交代。я思路客я三叔剛落腳,還沒有歇息,于是連忙喊我過去讓他看看手。他給我號了一會脈,然後鎖住眉頭說什麼「脈象是平穩的,並沒有什麼濕熱相火、外毒侵入的癥狀。」
老太太說︰「你要好好的給他瞧瞧,別把戲了。要不然明天帶他上山去請姚老道看看,這老道醫術好,以前你小的時候腳上長了核桃大一個瘡,就是他老人家治療好的……」老太太自顧自的在那里嘮叨,三叔嗯嗯的應著,仔細的給我看著這手背的傷口,老太太說完後就出門割豬草去了。
三叔把我喊到他的密室,說要用內丹為我驅驅熱毒,我先是不答應,說吃點消炎藥就好了,後來在他的一再強求下,也就答應了。我知道他這樣做會消耗他的丹寶,我听三叔說過,煉內丹的人最是珍惜自己的丹寶,不到萬不得以,是決計不會使出來為別人治療的。
進了密室後,三叔讓我平坐在地上的蒲團上,喊我閉上眼楮養神,什麼也不要想。我見他盤腿坐在我對面的一個蒲團上,雙手放在胸前,閉上了眼楮,于是我也閉上了眼楮。我們中間放了一把小凳子,過了一會,他讓我把潰膿的那只手放在凳子上。
我感覺手背上開始熱了起來,慢慢的竟然有灼痛的感覺。我連忙睜開眼楮一看,只見三叔緊鎖著眉頭,左手食指和中指搭在我的手背上,我听得他呼吸聲很重,猜想他可能是在運功。大概過了十多分鐘,我感覺自己的一條手臂都熱乎乎的。三叔移開手指後,便坐在那里閉上眼楮打坐。我手臂的熱慢慢消失了,恢復到了正常的體溫。
三叔用丹氣為我洗毒後,又找來一些黃s 的粉末抹在我的傷口上,我們在室內呆了一個多小時才出去。我並沒有告訴三叔昨天下午我去老屋的事情,一來害怕他不相信我所說的笑話我膽小,二來也害怕他說我私自就去了地下室。
晚上剛要睡著,程思泯又打來電話,開著玩笑,說天黑了,問我害怕不害怕。我嘿嘿的笑著,並不回應他。我突然的想問問他知不知道婷婷的事情,我想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麼樣了,是不是結婚了。可話到嘴邊都吞回去了,還是算了吧!我也不要去惹她,大家各管各的,何必再找些事情出來。
程思泯問我現在身體怎麼樣了,又問我還要過多久才回去。我告訴他我還要在這邊呆一段時間,不是別的,我覺得累了,想在這邊放松放松!他說也好,等要回去的時候就告訴他,如果我願意,工作的事情他來處理,不用我擔心。盡管是一句口頭的承諾,我還是很感動,這兩年大學擴招,學生畢業基本就是失業。這個社會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才!現在的工作很不好找,他雖然是公司老板的兒子,但現在公司畢竟還不是他在掌控,他要兌現承諾,還不是要去求別人。最後他要了我縣城家里的電話,說等過一段時間天熱公司不忙了,就過來看我,順便也來過過田園生活。
我又睡了個懶覺,起來的時候三叔都出去了。老太太說他去永興鄉幫人看地基去了,下午順道去車站接三嬸,原來三嬸早上打來電話,說下午要回來,買了一些東西,讓三叔去接她。吃完午飯,老太太在院子里給牛切草,她家的這頭水牛下了一個小崽子,剛分娩的母牛身體虛弱,要吃點好的,所以老太太把青草切細後拌上飼料喂它。這頭剛出生的小牛由于腳桿還不扎實,走起路來東外西倒,模樣非常可愛。
半下午的時候三嬸果然回來了,三叔幫他提了兩個包裹,她自己也提了一個,背上還背著她的外孫,秀兒的兒子。這樣大包小包的,也不知道她這趟進城又買了什麼好東西。她一回來,連忙拿出一大包的水果讓我吃,說是我母親買的,讓她帶過來讓我吃。我洗了兩個大隻果,給了老太太一個。她老人家滿口的假牙,沒辦法張口就開啃,只得用刀子切細放到嘴里嚼。
看到她這樣,我想這人身上最重要器官就是眼楮和嘴巴了,要是這兩樣都不管用了,可真是生不如死!好看的看不到,好吃的也吃不到,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晚上母親打來電話,先是聊了一下我的病情,母親在那頭听到我現在頭痛沒有發作了,很是高興,說她本來想和三嬸一起過來的,但我父親單位上最近缺人手,把他又聘請回去上班去了。家里總得要個人經由,這一來母親便走不開了,喊我安心在這邊療養,說等一有空就過來陪我。
三嬸回來後,時間都要過的快些,家里多了兩個人,笑聲也增加了不少。她和老太太的關系很好,不象大多家庭婆媳那樣處得很尷尬。主要是二人的脾氣都好,老太太又是通情達理的人。三叔這兩天都在外面忙活,早晨很早就出去了,有時候晚上很晚才會回來。我手背上的傷口,經三叔治療後本來是愈合了的,但昨天晚上又開始癢痛起來,早上一看,黃s 的液體照樣的流了出來。我現在還不好意思告訴三叔,怕他難堪,醫生都這樣,最忌諱別人說他無能。
這天單數,一大早我就起了床,陪三叔三嬸兩口子去十梯鎮趕集,老太太在家里帶著孩子。早上听到三叔三嬸他二人在商量,說家里的幾只老母雞不怎麼下蛋,白吃糧食的貨,打算等夏天一過就賣掉。又說現在天氣暖和了,準備去買幾只小雞兒來喂,過些r 子長大好接替那不下蛋的老母雞。
想想這芸芸眾生里面,最可憐的就是那些個家養畜生了,在被我們敲詐殆盡後也不會在我們這里得到一點點的憐憫!得到的只會是我們抱怨它們不中用的話語。你看看那老牛,一輩子勞作耕耘,承受著辛勞之外還要承受著皮鞭,從沒有過一天的舒坦r 子。然而到頭呢?最終永遠還是逃月兌不掉那屠宰場的等待!再忠厚仁愛的莊稼漢,也沒听說過誰為耕牛送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