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包廂之後,正雨徹底回過神來,滿臉黑線的看著一邊神色如常的菲拉南特。
菲拉南特罕見的俏皮,微笑,「你不覺得,偶爾作弄一下媒體也很有意思嗎?」
本身就有小惡魔因子的正雨听他這麼一說,下意識的模模下巴,竟然真的開始認真思考起來,「唔,還真的哎,為什麼我以前就沒想過呢?」
菲拉南特半真半假的攬過他的肩膀,額頭相抵,無比親昵,「自然是因為沒遇到我。」
正雨大笑,抬起胳膊用力回抱,甚至帶些報復性的大力拍打對方的脊背,滿意的看著他微微蹙眉,一把推開他,心滿意足,「哈哈,誰讓你不提前通知我!」
菲拉南特笑笑,渾不在意的拿過正雨的手掌,虔誠的吻上他的手背,眼神熾熱,「抱歉。」
一股觸電一樣的感覺瞬間沿著手臂直達腦海,正雨刷的抽回手,不自然的盯著前面的舞台,「看,看演出!」
笑眯眯的看著正雨迅變紅的耳垂,菲拉南特只覺得,心情愉快極了。
伴隨著演出的進程,正雨也漸漸地真正投入到了欣賞的大業中去,剛才的那點不自在已經不能產生什麼影響了。
舞台上演奏的都是經典的曲子,空氣中回蕩著的仿佛都是經過了歲月洗禮的遙遠記憶。
看看旁邊滿臉投入痴迷的正雨,菲拉南特忍不住明知故問,「喜歡嗎?」好吧好吧,他就是想要沒話找話說,怎麼啦?嗯?有問題麼?
正雨毫不猶豫的點頭,由衷感慨,「啊,果然是經典啊。」
他的確很喜歡這個,話匣子一打開就忍不住了,跟菲拉南特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來。
「真正的經典能夠無視歲月的流逝,哪怕是顛沛流離、動蕩不安也不會將其精華和光彩淹沒其中,並且歷久彌新,在漫漫歷史長河中不斷酵,沉澱,然後持續的散出迷人的魅力。」
菲拉南特單手撐著臉,外頭看著一臉陶醉的正雨,神情溫柔,「可是嶄新的東西偶爾也很有味道不是麼?」
正雨搖頭,笑,「你也說了,只是偶爾。只有真正經過了歲月考驗對事物才是精粹,才能永遠流傳。」
菲拉南特輕笑,「所以正雨才會這樣嚴格的要求自己?」
正雨燦爛微笑,點點頭,神情向往,「是啊,沒有人不想吧?」他的眼神漸漸有些迷離,迎著燈光閃閃亮,聲音低沉如同呢喃,「那些早已沉睡的偉人就如同璀璨銀河中的明星,他們的光芒,無論過去多少個世紀都不會有一點的黯淡。每一只螢火蟲都很渴望變成星星的。」
周遭一切華麗的裝潢都成了黯淡的背景,燈光籠罩下的正雨美好的像天使,那樣的堅定,那樣的執著,那樣的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然後,狠狠地抱入懷中。
菲拉南特無聲微笑,他真的確定,自己已經徹底淪陷了。
抬手揉揉正雨的頭頂,菲拉南特輕聲道,「正雨會是最耀眼的明星。」
剛才那種不自在的感覺再次在心頭蔓延開來,正雨忍不住微微往旁邊躲了下,然後不意外的看到菲拉南特帶些受傷的表情,「那個」
菲拉南特還維持著伸出手去的姿勢,輕嘆,「很討厭我的踫觸?」
正雨連忙搖頭,喃喃道,「我又不是小孩兒,模什麼頭啊。」
菲拉南特笑笑,「可是正雨的頭軟軟的涼涼的,模上去很舒服,怎麼辦?」然後又特別認真的補充一句,「我不想停。」
正雨無言以對,表情有些糾結。
菲拉南特勾勾唇角,「看演出吧。」
然而接下來的演出正雨卻再也無法像剛才一開始那樣全神貫注的看,他被心中那種怎麼也壓不下去的猜測搞昏了頭,心髒跳的像打鼓。
希望不是吧,自己不想要失去一個好朋友。
也許自己的想法很無恥很自私,可是就這樣保持目前的關系和距離不好嗎?他們可以做無話不談的好友不是嗎?
然而最令他感到懊惱的是,自己竟然一點兒也不排斥菲拉南特的靠近,甚至,甚至是帶著隱隱某種令人羞于啟齒的渴望!
正雨狠狠地咬著舌頭,試圖將自己擺正到最開始的位置,然而,結果並不令他滿意。
演出剛結束,正雨甚至顧不上給予演奏者們真摯的掌聲,就急匆匆的往外走,腳步間帶著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正雨!」菲拉南特一把拉住他,覺察到對方激烈的抗拒之後,好笑道,「外套。」
「哦!」奪過外套,胡亂的披上,正雨再次朝外走,然後再一次被攔下,不由得抬高了聲音,「菲拉南特!」
菲拉南特嘆口氣,上前一步,伸出手。
正雨條件反射的後退一步,菲拉南特雙眼一眯,幾步將他逼至牆角,在對方幾乎要爆的前一秒笑出聲,「你就打算這個樣子面對外面的記者?」
正雨順著他的視線垂頭一看,懊惱的幾乎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就見外套四個扣子被自己系錯了一對半,還有一只干脆歪歪斜斜的橫在一邊,孤零零的看著佔據了自己位置的同伴,分外淒涼。
菲拉南特不由分說的將他的扣子解開,然後一個個重新系好,最後幫他將衣角扯平,甚至還特別順便的在他嘴角輕啄了一口!離開的時候又顯得有些戀戀不舍,柔軟溫熱的舌尖緩緩地畫了個圈子,復又回來,一點點的描繪著正雨因為過度吃驚而微微張開的唇。菲拉南特的一只手甚至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下移,悄悄地來到了正雨腰間,並且試圖將礙事的真絲襯衣下擺從腰帶下面拉出來。
微涼的空氣順著稍稍凌亂的襯衣紐扣間的縫隙流入,帶來一絲絲涼意,終于喚回了震驚中正雨的神智。
這下正雨就是想要裝傻,想要回避也不行了!
大驚之下,他在菲拉南特的舌頭入侵口腔的前一刻猛然向後一退,卻忘了自己的位置,于是狠狠地撞上了牆壁,後腦勺頓時一陣鈍痛,讓他忍不住低呼出聲,「唔!」
「給我看看!」菲拉南特也顧不上逗弄正雨,忙掰過他的腦袋借著燈光仔細檢查,又模了模,「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不過肯定會起個大包。」說著又順勢捧起正雨的臉,用幾乎貼在一起的姿勢,問道,「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從我什麼逃跑?」
燈光、姿勢、聲音,無一不曖昧,甚至空氣中都開始慢慢浮動著一股悸動。
面前這雙翠綠色的眼眸中閃動著一些正雨不敢,也不想去猜的情緒。
溫度似乎在漸漸升高,呼吸不受控制的急促起來。
某些東西,似乎已經失控。
「別,別靠的這麼近!」正雨下意識的掙扎,然後毫不意外的再次撞到腦袋,砰的一聲,這下眼淚都快出來了。
「好了好了。」菲拉南特哭笑不得的松開手,退開一步,「現在我不會做什麼,你不必自殘了。」
「誰自殘啊混蛋!」淚花閃閃的正雨雙手抱著腦袋,終于忍不住罵出聲,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前半句。
甩甩頭,正雨苦了臉,低聲咒罵,「該死的,要再來這麼一下肯定是個腦震蕩!」邊罵邊往外走,然後又被開始撥打電話的菲拉南特拖回去,忍不住跳腳,「喂!我動手了啊!」
菲拉南特無視他,單手將他制的死死地,對著手機道,「多瑞,派輛不起眼的車到後門。」然後又對炸了毛的貓一樣不住掙扎的正雨道,「想必你現在也沒有心情應付雞血上頭的記者們吧?」
正雨一愣,這才想起來進門的時候眼前這人一手導演的鬧劇,點頭。對了,他們該不會真的亂寫一氣吧!?
擔憂的看向菲拉南特,卻因為剛才的小插曲而開不了口。
菲拉南特仍舊不松手,只是道,「放心好了,只要你不喜歡,那些報道就不會出現。」
無法直視對方眼中的縱容,正雨只能選擇逃避。
他現自己根本沒辦法與菲拉南特深不見底的眼眸對視,那里就像是兩汪深不見底的海水,看似平靜,深處卻全都是洶涌翻滾的漩渦暗潮,稍有不慎,就會被狠狠地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