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島還是像以前一樣,到處都是各色的旅客,因為天氣比較冷,所以即便是正雨這樣包裹嚴實的形象也不是多麼的扎眼。
他雙手插在褲袋中,唇角含笑,到處溜達,看人,看景。
迎面過來一群舉著小旗子的日本游客,正雨眨眨眼,往一邊避開,然而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與隊尾的小姐踫了一下。
他搶先道歉,「抱歉。」
對方刷的轉過身,如驚弓之鳥一樣瞪大了雙眼,見了正雨這幅裝扮之後似乎很是戒備,雙臂擋在胸前,幾秒鐘之後見他確實沒有惡意才點頭,「沒事。」然後又迅追上前方的隊伍。
正雨一怔,暗覺好笑,還是第一次有人對自己做出這樣的反應。搖搖頭,剛要離開,突然瞥到腳下一條圍巾,貌似剛才還圍在那位小姐頸間。
他迅撿起來,追上去幾步,「小姐,你的東西。」
對方接過去,勉強笑笑道謝,期間還不時地往他身後看啊看的。
正雨不由得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卻什麼都沒看到,滿頭霧水,再一扭頭,那位小姐已經再一次走遠。
嗯?有點兒意思。
「呀呀,放開我,放開我!」格外淒厲的尖叫聲突兀的響起,周圍的人紛紛看過去,正雨也往那邊瞥了一眼,很意外的現事件的主人公正是剛才的小姐。
幾個滿臉惡相的黑衣大漢將那位小姐包圍起來,其中一個打頭的死死地拉住她的手腕,用力往外拖,周圍的人不住的竊竊私語,但是卻沒有人敢出聲幫忙。
天生看不得女士受苦的徐正雨先生心中頓時一股正義感油然而生,毫不猶豫的上前,一把將那位小姐扯回來護到身後,下巴對著前面的男人道︰「喂,對一位漂亮的小姐這麼粗暴,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對方因為用力過度一個踉蹌,隨即就跳回來,沖著正雨瞪眼,手臂亂揮,「哎呀小子,不要多管閑事。」
正雨不由得皺眉,後退半步避開迎面而來的唾沫星兒,隨手撥開對方點過來的手指。他不喜歡這種行為,很不喜歡。
「小子,把這個丫頭交出來我們就不為難你。」對方不肯輕易放棄,幾個人慢慢圍過來,虎視眈眈的看著正雨身後的小姐。
正雨無奈輕嘆一聲,懶洋洋的透過墨鏡打量下面前站著的幾個人︰廉價又劣質的黑西裝,里面套著各色惡俗紋樣的花體恤,脖子上還套著暴戶氣質滿滿的偽造金鏈子真是,夠了。
他又扭頭看看身後,就見那姑娘對著自己拼命搖頭,一雙漂亮的大眼楮里面滿是驚恐,神態楚楚可憐。正雨抬抬嘴角,遞過去一個安撫的微笑,然後又對那些黑衣人道,「吶,看見了?人家不願意跟你們走。」
那幾個黑衣服的大叔頓時就是一陣齜牙咧嘴,對著正雨又是拍又是戳的,「你算老幾啊小子。」
「對啊對啊,大晴天的還帶個墨鏡,裝什麼帥!」
正雨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冷下來,「已經告訴過你們了,客氣點兒!」
對方一怔,幾個人對視幾眼,然後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話,「听見了嗎,哎呀真是好笑這小子」邊說邊再一次抬手去推。
正雨的眉頭揪起來,盯著自己肩頭的手,滿臉的厭惡,然後猛地揮出去一拳。
「啊!」黑衣人的身體頓時飛了出去,畫出一條粗糙的拋物線後重重的落到地上,捂著臉慘叫起來。
「上!」剩下的幾個人一看,紛紛撲了上來。
連日來被可惡的意大利佬攪合起來的壓力終于有了合適的泄渠道,正雨突然來了興致,一把將身後的女士推開,緊跑幾步,飛身迎了上去。
這些對手明顯太過業余,如果單單是板著臉嚇嚇一般人倒也罷了,可是對上從小就身經百戰的正雨,根本就不夠看的。
意外被救的珠裕鄰的嘴巴從剛才就沒合上過,準備開溜的腳步也生生收回,一雙眼楮不住的在打的眼花繚亂的幾個人身上轉來轉去,臉上的表情早已從一開始的擔憂換成了驚嘆和欣賞。
不錯,就是欣賞。
就見正中間的正雨以一敵眾卻絲毫不落下風,與對手相比堪稱過分縴細的身體中卻是充滿了令人驚異的爆力,揮拳踢腿干淨利落,瀟灑無比,明明應該是最粗魯不過的群架,落在眾人眼中卻充滿了簡單而華麗的美學,竟是頗為賞心悅目。
于是本來打算在第一時間迅逃走的珠裕鄰停了下來,十分陶醉的捂著臉,目不轉楮的盯著場中央看,臉上的表情極為豐富。
好久沒打架的正雨只覺得越打越順手,心情已經是從一開始的煩躁轉變為開心,墨鏡遮掩下的臉上也露出了特有的俏皮。
一個大轉身,長腿高高抬起,凌空將撲上來的對手踢到在地,穩穩落地的正雨呼出一口氣,輕笑一聲,伸出手指,對著剩下的大叔們做了個挑釁的手勢。
對方一怔,怒氣沖天,嗷嗷怪叫著撲了上來。
正雨一樂,活動下手腳,準備再大戰三百回合,然而事情的展總是出乎意料,就在雙方斗成一團的瞬間,一個大叔毫無章法的打過來一拳,正雨順勢彎腰避開,墨鏡卻在這個時候甩了出去。
「啊,不好。」片刻的失神過後,正雨迅捂住臉,繞開幾步退出戰圈。
然而這幾年來,他這張臉的知名度簡直不要太高,現場經過了短短幾秒鐘的死一般的沉寂之後,驟然爆出一陣驚天的尖叫︰
「啊啊啊,是徐正雨啊!」
「不是說在意大利嗎?原來已經回到韓國了!」
「正雨先生,請跟我合影吧!」
「簽名,正雨先生請給我簽名呀呀呀~!」
「啊啊好帥好帥!真人比照片帥多了!」
「不行了不行了,太帥了!」
珠裕鄰大張著嘴巴看過來,眼珠幾乎要月兌眶而出,「徐,徐正雨?!」邊說邊用手死死地揪住胸口的衣服,一臉要喘不過氣來的架勢,「天吶天吶,一定是還沒睡醒,徐正雨先生救了我,哦,天吶。」
已經暴露,正雨索性也將帽子拽下來隨手一丟,又一把扯過已經完全僵化的珠裕鄰,「跑呀,跑!」
珠裕鄰低頭看看抓著自己的那一只手,頓時又有一種要昏倒的沖動,連珠炮一樣的嚷嚷,「神啊神啊神啊,徐正雨先生拉著我呢,啊啊,真是要命啊!」
正雨好笑的听著身邊的聲音,幾步跑到車邊,即便是這樣緊張的時刻也不忘紳士風度,先到副駕駛那邊開了車門將珠裕鄰小心而又快的塞進去,然後才繞到駕駛席那邊,門都來不及開,單手在門上撐一下,直接從敞篷車上空躍了進去,干脆利落的動作又引珠裕鄰一陣驚呼。
耳邊不了避免的又響起一聲驚呼,正雨迅動車子,對著珠裕鄰比劃下,「安全帶!」
「站住!」後面的大叔們已經追了過來,一副以命相博的架勢縱身一躍,死死地扒住了敞篷車的車沿,其中一個更是拉住了珠裕鄰的胳膊。
「呀~!」珠裕鄰尖叫一聲,飛快的系好安全帶之後,雙手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舞動,瘋狂地拍過去,終于將那人掀翻在地。
正雨頓時笑出聲,惡趣味洶涌翻滾,猛地踩下去油門,看著珠裕鄰幾乎要被嚇瘋掉的表情樂不可支,心滿意足。
用力扒住敞篷邊緣的幾個大叔被突然的加度甩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又踫倒身上追上來的同伙,頓時化作滾地葫蘆。
「啊啊啊,要死掉了!」此刻的珠裕鄰根本已經無暇細細品味國寶先生為自己解圍開車的一級待遇,唯一能做出的反應只是死死地揪住胸前的安全帶,閉著眼楮大聲尖叫,無比淒厲。
正雨略顯驚訝的看過去,意外道,「原來你會說韓語啊。」
見他的視線已然完全月兌離了道路,珠裕鄰深吸一口氣,顧不上回答,只是怒不可遏的吼回去,「看路,看路啊呀呀呀~!」
從小到大見過的都是或溫柔大方、或嬌俏可人、或潑辣刁蠻等等幾十近百款的異性,從未被女士如此粗魯對待的正雨頓時呆住了,目瞪口呆。
後面兩輛黑色的車子緊追不舍,窗口探出來幾顆氣急敗壞的腦袋,不住的頂著寒風沖這邊喊。
飛馳的車子度快到不可思議,珠裕鄰已經凍得喊不出來,幾乎抖成一團。
正雨的眼角瞥到,笑著將車棚升了起來,把冷空氣和後面的喊叫一起隔絕在外。
珠裕鄰又是一臉夸張的表情,十分驚奇的伸手去模,偶爾看過來的臉上明晃晃的寫著「果然是有錢人」。
沒了冷空氣的干擾,正雨將更多地注意力集中到了架勢上,油門已經踩到底,度表盤不斷攀升,他已然將現在當成了剛才未完飆車的延續。
馬路上車流滾滾,寶藍色的跑車如水中游魚,靈活地穿梭,不斷地車,驚險萬分,喇叭聲響起一片。
珠裕鄰已經完全沒了尖叫的力氣,只能死死地閉著眼楮,覺得自己很可能見不到因為負債累累而逃亡在外的爸爸了。
一貫用來握畫筆的雙手靈活地撥弄著方向盤,在一個路口前方猛轉,與地面接觸的輪胎出不堪重負的刺耳摩擦聲,被迫睜開眼楮的珠裕鄰甚至從後視鏡看到了裊裊升起的青煙。
「救,救命,神啊。」她緊張的吞吞口水,哆哆嗦嗦的在胸前畫了個亂七八糟的十字,雙手因為極度的驚恐而冰冷。
正雨大笑出聲,狹長的鳳眼眯起,眉眼彎彎。他將度提到最高,帶著後面的兩輛車拼命往前走,然後在三輛車幾乎並駕齊驅的瞬間猛踩剎車。
跑車出眾的性能讓它幾乎在瞬間留在原地,而被擺了一道的追兵則是又駛出去了近百米之後才堪堪停下。然而這個時候,正雨已經調轉車頭,幾個大叔開門出來看到的也只是冒著輕煙離去的藍色車。
等到正雨開到海邊停下來之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身心舒暢,他歡快的拍打著方向盤,開心的像個孩子,笑容燦爛,「哈哈,簡直就是一個人的特技表演呀!」
這會兒才慢慢恢復知覺的珠裕鄰哆哆嗦嗦的轉過去,無言以對,臉色慘白。
正雨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呃,車上,貌似還有另一名乘客?
他悄悄吐吐舌頭,然後繼續笑的耀眼,佯裝不知道,「我去買杯熱飲給你壓驚。」說完就小跑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