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鐘雲狂身陷泥沼,但就憑他膽敢在這時候找上我們,便知不可輕視,更何況,他究竟有多大本事我們還不知道,傲龍幫內斗之事在道上早已傳遍,我想不可能作假,能與鐘傲的兒子斗到現在而分毫無損,屬下覺得,可以一賭。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賭?賭那鐘雲狂麼?」
「不錯。」
「黎叔看重的人,果真有兩把刷子,只不過,要賭的不是他,而是那個鐘雲龍!」停下動作看了眼不卑不亢的劉一刀,景雲柯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欣賞。
「雲柯,你是想?」一旁沉默的黎叔低頭思索一番,看向成竹在胸的景雲柯。
「既然出手相幫,那自然要保證後果不是?不管那鐘雲狂是不是空有狗膽,傲龍幫這趟渾水,我都攪定了,而其中關鍵,正是鐘雲狂的死對頭,鐘雲龍!」志在必得目光緊鎖著面前的清茶,頓了頓接著道︰
「劉一刀。」
「屬下在!」
「告訴鐘雲狂,南堂這酒宴,我景雲柯親自去赴。」
劉一刀依言退下,黎叔這才瞥了眼包扎好額頭的景雲柯,頗有些奇怪地盯著那似乎是被利器劃傷的前額,「雲柯,你的傷?」
「沒事,皮肉傷。」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我當然知道是皮肉傷,可這傷得未免有些怪異……
得益于這具身體早已習慣,一點刀傷對于異能傍身的葉閑來說,壓根算不得嚴重,就算沒有陸堯的悉心照顧,亦是不到幾天時間便好了個七七八八。
只身站在窗前,葉閑嘴角噙著一抹微妙的笑意,不似平常的公式化,卻多了幾分詭異。
鐘雲狂……軟弱的父親終生念念不忘的……男人麼?
「葉閑。」背後傳來低沉的嗓音,不知何時,景雲柯對他的稱呼已從葉少變成了直呼全名,而懶到了一定程度的葉閑,並無計較的意思。
一切,不過習慣成自然。
「有事嗎?」含笑而疏離的眸光鎖定門口的人,視線從那包扎好的額角掃過,神色平淡。
「下個禮拜有個酒會,跟我一起參加吧。」提步走向窗邊,金色朝陽灑在葉閑的側臉,平添一股清純之感,盡管缺了些朝氣,這個角度看去,卻是十足的誘惑!
「我的傷已經好了,過兩天就可以離開,而且,我沒有听你命令的義務。」語氣是不改的清冷,話語是不變——難听。
「莫名其妙被你砸了個頭破血流,這筆賬可還沒仔細算算,況且你知道,這是我的地盤。」話鋒轉厲,景雲柯虛眯著眼,看著眼前這宛如自童話中走出的清冷王子,從未顯露的霸氣盡數展現。
「過來。」輕柔的聲音,葉閑不置可否地笑笑,對景雲柯的臉色恍若未見,只朝對面招了招手。
不明白那其中含義,對面的男人皺了皺眉,對上那無害的眼神,終究妥協上前。
拉著景雲柯坐到凳子上,葉閑修長的手指伸出,撫上那貼著紗布的額頭,動作緩慢而輕柔,忽然,一把扯住紗布一角,猛地撕開。
狹長的劃痕出現在視線之中,沒有理會景雲柯的詫異,兩指並攏,一股異能之力從指尖透出,後者只覺得額角一陣刺痛,下一刻便恢復正常。
「你做了什麼?」
沒有回答那隱隱散發著怒意的問題,葉閑轉身拿過放置在一旁的鏡子,遞給猶自不解的男人。
「你……這是異能治愈之力?!」異能這兩個字他並不是沒听說過,只是從未見過真正擁有著異能之力的奇人,孰料,眼前這不動聲色的小子竟是一個異能者?
「說對了一半,不過這非治愈之力。」破天荒地,葉閑好心地答下了這句話。
也對,若真是異能之力,那當時他自己受傷了怎會不動用?異能者,大多都已被異能研究所抓捕,這個人若真是葉家的人,倒也說得過去,畢竟,古武葉家不會讓自家人落入外界之手。景雲柯眉頭再次一擰,看向葉閑的目光漸漸變了意味。
「你的傷已治好,我向來大人大量,你連累了我這件事,一筆勾銷也罷。」意思很清楚,兩不相欠,各走各路。
看著眼前這時時不忘自夸的人,後者略感無奈,果然人無完人,就算是一塊水晶,也一定有它的瑕疵,更何況,面前的少年,絕對不能稱之為水晶,他,沒那麼透明!
「要是,我不讓你走呢?」
淡然地掃了眼頗為不悅的景雲柯,葉閑嘴角的笑意不變,眼底卻浮出淡淡的嘲諷。
你的不讓走,就代表我走不了嗎?
回望著毫不掩飾自己意圖的人,景雲柯深深吸氣,「你要去哪?」
不知為何,問出這個問題之後,他竟然有些擔心,他要是不回答該怎麼辦?
「有些事情要做。」
雖只得到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後者卻忽然勾了勾唇,不知不覺間,他回答自己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這幾天的相處,對于景雲柯時不時的怪異表現早已習慣,更何況,這對葉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自然沒心思去理會,接下來,還是先辦他自己的正事為好……
毫無留戀地離開賓館,葉閑去樂器行買了支口琴,用鋼針在上面一陣刻畫,隨手放在身上,淡漠的眼流轉著令人心醉的光,飄忽的視線明明滅滅,最後停留在傲龍幫的方向……
幾天時間一晃便過,轉眼已是約定赴宴的日子。
「雲柯。」賓館內,看著眼前頗有些沉悶的景雲柯,黎叔無聲地嘆了口氣,「該走了。」
「走吧。」恢復了以往的冷酷,收回盯著窗外的視線,面無表情的臉讓人看不出喜怒,景雲柯正欲轉眼,垂在身側的手卻忽然握拳——
「黎叔,查。」
「好……」只有他知道,景雲柯的意思是查清那個葉閑的身份。
小子,原來,對你的興趣已超乎了自己的預料,既然如此,你想走,真的就能走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