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觸及到的,卻是空空蕩蕩的走廊,別無其他,她轉回頭,努了努嘴,踏腳離開,也不去管別人有著怎樣看笑話的目光了,因為這一切已經不重要,她沒必要去在乎那些人生中過客的想法,徒增自己的煩惱。
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媽媽還在昏睡,她蒼白的面容看起來是那麼虛弱,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生命力。
「媽,今天我退學了,你不會怪我吧,你什麼時候能睜開眼楮看看……我求求你醒醒好不好,不要在睡下去了……」唐小艾握著媽媽的手,聊著天,說完,眼眶便熱了起來,她發現此時的自己也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給自己說說話的媽媽,此時對她不理不睬,在她最難過,最孤苦的時候,她必須要一個人承受,孤單得像一只月兌群的大雁,在空中倉皇胡亂的飛翔。
她是一個簡單的女孩,也有著簡單的向往,就像現在這樣,在外面受了欺負,受了委屈,回到家的時候,有人安慰她,說一些要去幫她出頭的話來逗她開心,她就很滿足了,這樣的畫面其實很簡單,而此時,對于她來說,就變成了奢望。
淚水滾落下來,滴在手背上,滾談得灼熱了皮膚,她咬住唇,不讓自己的顫音出聲,看著媽媽毫無生氣的面容,腦海里突然蹦出她昨天說過的話,她說今天晚上去找黎溫的,為了媽媽的手術費,去跟他做身體交易……
可現在,她猶豫了,黎溫焱如此不信任她,他也認為是她打傷了方秘書!這一刻,心灰意冷,去找他只會更加踐踏自己的尊嚴,可是不去找他,媽媽的病怎麼辦?
唐小艾迷茫了,徘徊不定……
……
帝炎集團,最高層總裁辦公室。
黎溫焱耐著性子看了一些文件,便心情煩躁的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將文件仍在一邊,他點燃了一根細長的煙,煩躁的吸起來,俊逸的臉龐上,有著灰色的迷蒙。
幽翰的眼,不自覺朝著那半掩的門口看去,似乎在等待著唐小艾的出現。
該死,他竟然會有想要唐小艾出現的急迫感,這種不受控制的情緒在心里繚繞,讓黎溫焱很是煩躁。
眼前一晃,門又被推開的跡象,黎溫焱的目光下意識鎖定在了門口,那沉穩的心在這一瞬間,也有稍稍提起來的跡象,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麼。
「總裁……」柯東推門而入,垂頭,恭敬的叫了一聲。
那閃著希翼,妖冶奪目的眼,看見來人是柯東,瞬間灰暗了下去,薄唇哼出一絲不悅,「什麼事?」將直起的身子靠在了靠背椅上,有一絲失望,如絲如縷的自他周身流溢出來。
「推唐小艾入冰湖的人查到了,那家伙收到一大筆錢,逃到了美國,準備過逍遙的日子,可還是逃不出屬于帝炎集團散布在世界各地,秘密專員的手心,被我們抓到了。」柯東微微頷首,恭敬職業化的報告著。
幽翰的眸子,猛然眯了起來,跌迷出一絲陰冷危險的光芒,「誰指使的,說下去!」憑他的睿智敏銳,凶手是誰,黎溫焱內心其實早有答案,但他更願意听到事實真相,再去相信,因為他還想保留一點對那個人割舍不斷的情思,畢竟他身上流淌著那個人一半的血,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這個……」柯東頷首,有些遲疑,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俊臉黑沉得厲害,薄唇抿著極度的不愉快,「說!」一個不容抗拒的字,從他好看的薄唇吐納而出。
柯東的頭再次向下低了一個層次,心里有著惶恐,卻還是交代出來,「是老夫人,溫姿,這是被抓的那個人親口承認的……」柯東說完,微微抬眼,小心的觀察著總裁的神色。
幽眸沉得詭異而深黑,黎溫焱的眼里,迸射出一抹黑色的危險,臉頰僵硬得微抖,卻依舊沒有發出暴怒的吼叫,越是這樣安靜的總裁,就越是危險,柯東心里捏了一把汗。
黎溫焱胸口隱忍得有起伏的跡象。
終于還是听到這個事實了,他本早已猜到,只想在真相揭開之前,給自己也給溫姿一次機會,可事實的真相卻抹滅了所有的機會的余地!
恨意越加濃烈!女人,為什麼可以這麼狠!
害死了自己的老公,還要害死自己兒子的女人!就因為上次在黎家,他說唐小艾是他黎溫焱的女人,所以令溫姿懷恨在心,要殺唐小艾滅口!
幽翰的眸底,卷起萬千狂風,似乎要將一切卷滅!
「總裁……」見總裁臉色越來越不對勁,柯東小心的叫了一聲,卻迎來黎溫焱忽然轉過來,猛烈的目光,柯東嚇得連忙垂下了頭,此時的總裁就像一只發怒的獅子,說不定要見誰咬誰,危險得厲害,千萬不要去觸及他,可這個事實柯東發現晚了一步,他已經觸及到了獅毛,黎溫焱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奪目的眼里發射出璀璨的精光,黎溫焱突然扯唇笑了,笑得詭異之極,邪肆而駭人,他突然就站起來了,悠然的走到柯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不疾不徐的轉移到柯東的那只左手上,柯東下意識打了一個涼顫,總裁那詭異的目光盯得心里發涼。
果然,黎溫焱一副悠然邪肆的模樣,如一個耍弄小動物的獅王一樣,玩味的舉起了柯東的左手,磁性的音質挑著邪肆的尾音,「昨天,是這只手吧,模了唐小艾的肩膀?」濃黑如墨的眉宇微挑,似在詢問,但那悠然威迫的話語,輕易泄露了他不悅,月復黑的本性,那是一種看似輕松的口吻,卻是十足壓迫的威懾力。
柯東只感覺一股寒意滲透了他的全身,不禁打了一個抖,他也算得上是七尺男兒,也有著男二的鎮定,然而,在總裁強大的氣場下,他還是如同一只站在獅王面前的野馬,無論多麼張野,也只有被獵殺的份。
「總……總裁……」柯東盯著全身的寒意,諾諾的叫了一聲。
俊臉突然沉冷了下來,黎溫焱一聲冷哼,「怎麼懲罰,你自己清楚!」留給柯東一記凜冽的眼神,黎溫焱甩手,穩步走出辦公室。
柯東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虛汗,內心溪流奔狂,那個水淋淋的汗啊,早知道總裁的女人踫不得,他怎麼就一時糊涂,一時被唐小艾身上那最自然的氣息所迷惑,觸踫到了她呢,自食惡果啊!
柯東擦了冷汗,掏出了打火機,點燃,放在左手上烤,他隱忍著那火辣辣的疼痛,額頭上汗水如雨一般往下掉,烤得有肉糊味飄入鼻翼,那伙依舊在考,火紅的光澤,似乎在告誡著他︰以後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在別人生氣的時候,不能一味的遵從命令,凡事應該要有自己的主見……
……
既然事實已經很明顯,那麼他黎溫焱大義滅親又如何︰既然你不仁,那休怪我不義!
父親的死是黎溫焱一直以來掩埋在心底的傷痛,他雖然知道父親的死因,跟自己的母親溫姿月兌不了干系!但是他一直沒有揭穿她,沒有做出傷害溫姿的事!
人都是有血肉的,他黎溫焱也不例外,他也有七情六欲,對于親情,就算他在怎麼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也好,那股割舍不斷的血緣關系,也在他的心底牽扯出一抹柔軟,一抹仁慈。
這麼些年來,他沒有追究溫姿的責任,就是還估計她是他的母親,卻沒想到,他越是縱容,溫姿就越是變本加厲,囂張到目無法紀的程度!
這已經不是親情與否的問題了,是原則的問題,他再不出手,恐怕自己的母親溫姿就要自己走向滅亡了!
黎溫焱暗沉著眸光,打著方向盤,黑色的跑車在夜晚的霓虹中風馳電掣!
「刺!」跑車沒有直接進黎家大院,而是在停車場停了下來,如此以來,並沒有引起黎家大院里的注意。
黎溫焱身著一套米白色西裝,將頎長挺拔的身姿襯顯得更加貴氣,像一個王子,他下車來,邁著修長的腿,疾步朝著黎家別墅走去。
「給,溫阿姨,剛削好的隻果,您吃吧,您邊吃邊听我說一些事哈,看您覺得我做得對不對。」
黎溫焱上樓去,長腿蠢蠢欲動,剛準備一腳踢開溫姿的房間,里面卻傳來尤愛麗的聲音。
黎溫焱蹙眉,俊眸沉冷下來,停下了動作。
「我告訴您哈,那個老是纏著焱的狐狸精唐小艾,估計以後再也囂張不起來了,她會徹底的從焱身邊消失。」尤愛麗的話語帶著興奮,帶著賣乖的得意,繼續道,「我找人劫了她的家,沒想到她要個要死不活的媽媽氣得吐血了,現在還躺在醫院呢,听說要一千萬的手術費,要不然,過不了幾天,就死翹翹了……」
一千萬的手術費!
這個詞眼撞入黎溫焱的耳際,他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
唐小艾為了一千萬不顧一切的賣身給他,就是為了籌集一千萬的手術費!心狠狠的沉重,一股莫名的滋味在黎溫焱心底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