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童知畫在後面叫,卻依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黎溫焱抱著唐小艾離開,柔情的眼陰毒起來。
唐小艾沒力氣掙扎,也沒有了掙扎的心,事到如今,還能說什麼,她還能做什麼。
「好好睡一覺,你這幾天太累了。」給唐小艾辦了一個加護病房,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黎溫焱撫了撫她的頭說道,見她沒什麼反應,只是呆呆的睜著眼看著天花板,他心里也不是滋味,示意護士給她打了營養液針,便叫護士出去,他走到門邊落了鎖,自己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抿了抿唇,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她也沒動,整個人像一個木偶一般任人擺布,黎溫焱內心燥燥的也不好受。
解開她的襯衫紐扣,小心的撥開她的衣服,她縴細的身子便呈現在他眼前,他眼神暗了暗,不是**而是疼意,她瑩潤的鎖骨邊緣那綁著的白色紗布,微微的刺激著他的眼,眉稍稍擰起來。
伸手解開她的紗布,看見傷口,他松了一口氣,還好傷口已經結痂沒有進一步惡化而是趨于傷好的形式。
他吞了一口口水,有些苦澀,端起藥架上剛才他讓護士留下的創傷藥,調了調,用棉布沾起那明黃的藥水,小心的往她的傷口敷,一不小心下手重了一點,似乎是按了一下她的傷口,他緊張的抬眸,怕她疼,剛想要安慰她,映入他眼簾的卻依舊是她沒有絲毫波瀾的面無表情。
他不知道此時的她已經疼到不知道疼是什麼感覺了。
難受驀然在心間徘徊,給她上了藥,輕手輕腳的給她包好了紗布。他喉結滾了滾,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看著她那麻木的表情,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們之間明明有很多需要解釋,明明應該有很多話要質問對方,而此時面對著彼此,卻是一句話也沒得說。
晶瑩的葡萄糖輸液,一滴一滴的從玻璃瓶里滴落下來,滴落著時間的流逝,滴落著彼此心里一點一滴的折磨,卻依舊沉默。
當結尾不再需要結尾的時候,痛徹了心扉也好過麻醉……
第二天,葬禮如期舉行。
而參加葬禮人,除了一些牧師之外,就只有唐小艾和……和黎溫焱兩個人。
有些清寂,但也無所謂,這也是媽媽想要的不是嗎?太多的人只會讓虛假更加深邃。
媽媽要的是安安心心的走,再也不想看到那些人尖銳的嘴臉,再也不要受苦,有她一個人陪著媽媽就夠了。
「你回去吧……」唐小艾面對著徐惠敏的遺像,嘴唇輕輕吐出幾個字。
黎溫焱微微眯了眯眼眸,對著徐惠敏的遺像鞠了一個躬,算是給她的悼念和尊重,抿了抿唇,轉身離去了,留給唐小艾和她媽媽單人空間。
唐小艾在徐惠敏墓前站了很久,最後站得有些累了,她依附在墓邊坐了下來,抱著墓碑靠著,仿佛她的媽媽還活著,只要抱著她,她的心里才會有一點點溫暖,「媽,對不起,我不會讓你走得不明不白的……」眼角溢出了一滴淚,唐小艾喃喃自語。
不知不覺在墓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該回去了……心驀然一沉,回去?回去哪里?她還有家嗎,哪里還有一個人讓她靠一靠?以往她還有媽媽跟她相依為命,即使在茫然無助的時候,一想到媽媽,她的心就會暖一點,而現在,她又該去哪里……
抬頭看向西邊的天空,那里暈染著一片金黃色的夕陽,刺得她的眼楮模模糊糊。
即使不舍,她也得離開了,撐起自己的身子,唐小艾眷念的模了模徐惠敏帶著慈祥笑容的照片,深吸了一口氣,離開了墓園。
她恍恍惚惚間,卻走到了帝炎集團總經理辦公室。
「小艾嫂子,你終于回來了!」見到唐小艾推門進來,蕭七月一臉驚措,站起來看著她。
「你怎麼還沒回去。」現在是下班時間,唐小艾淡淡的應了一句。
「我……我在等你。」蕭七月的表情有些失措,有些擔憂,「嫂子你沒事吧。」見到唐小艾的臉依舊是蒼白的,她擔心的問了一句。
唐小艾苦笑的搖了搖頭,「沒什麼……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我……」蕭七月有些無措,欲言又止,心里提心吊膽,她的確有事找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莫離他……他家破產了,而且黎大哥還派人剁了他一根手指……」
唐小艾收拾文件的手驀然一頓,嘴角扯過一絲頹然的苦笑,隨後又仿佛听見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一樣繼續收拾文件。
「你難道不知道嗎?是黎大哥收購了莫氏,是他讓莫家一夜之間傾家蕩產,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對莫離這麼殘忍?」蕭七月問得很急,眼里溢著晶瑩的淚。
「你應該親自去問黎溫焱。」唐小艾表情很淡,將收拾好的文件插在文件夾里。
「我……我不敢……」蕭七月微微垂頭,但眼里的擔心和急切絲毫不減。
唐小艾稍稍一愣,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抽來一支筆,垂眸批閱這幾天落下的文件,「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能不能去問問黎大哥,叫他給莫離一條生路。」蕭七月淚眼朦朧。
唐小艾輕笑,「你為什麼這麼在乎莫離?」
「我……」蕭七月呼了呼著急的氣息,「因為我喜歡他,他是我的初戀,他告訴我他會照顧我一輩子。」
唐小艾寫字的筆停了一下,掀起眼眸看了看蕭七月,不動聲色的問,「你相信他說的話?」
「嗯,我相信他,他懂得溫柔懂得體貼人心,最重要的是,他說他愛我。」蕭七月說得很堅定。
唐小艾心下驀然一沉,嘴角現出一個譏笑,愛?他不覺得這個字已經成為一種罪過麼!莫離的甜言蜜語不知道還要毒害多少單純少女。
「如果他真的愛你,就算貧窮到一無所有他也不會放棄你,如果他在你面前說他配不上你,讓你幫他求情,那他真的配不上你。」唐小艾在一個企劃案上簽上自己的名字,邊做事邊說,並沒有看蕭七月。
蕭七月定定的看著唐小艾,覺得她與以往不同了,貌似過于冷靜,過于平淡,甚至是冷漠了一些。
從她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東西,讓她有一種錯覺。仿佛現在的小艾嫂子對生活,對未來充滿了絕望……
蕭七月甩了一下頭,將那錯覺甩去,繼續糾結莫離的事,「可是黎大哥做得真的……」太過分了。
「好了,已經是下班時間了,你回家吧,有些事情你能不管就不要管。」唐小艾打斷了蕭七月的話,翻著a4的紙,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的看那些方案,她仿佛很著急,著急著看完那些該批閱的文件。
蕭七月有些語塞,提氣張嘴想說什麼,又退回氣息,又提氣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口,如此反復了幾次,最終還是妥協,松軟下肩膀道,「那我先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家休息,別太累。」
「嗯。」唐小艾淡淡的應。
待蕭七月關門出去,唐小艾抬起頭來,看著門口,呆呆的失神了好久才緩過來,低頭繼續看文件。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杯咖啡放到了她面前,冒著濃濃的熱氣,她驚的一下抬頭。
「喝杯咖啡,緩解疲憊。」
唐小艾松了一口氣,低頭繼續看文件,沒理會來人。
黎溫焱稍稍皺了皺眉,瞧了瞧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他倚在她辦公桌上,斜著身子瞥著她,「沒必要這麼賣力,這些完全可以以後再做。」
「我想做完。」唐小艾淡淡的道,听不出是什麼情緒,卻讓黎溫焱的心一疼,有一股不好的感覺籠罩上來,「這麼勤奮,真是好楷模,如果有一天沒有事情給你做了呢?」
「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會瀟灑的離開,再也不會回來……」她頭也不抬,依舊看著文件。
黎溫焱愣住了,凝視著眼前認真著表情工作的女人,回想著她的那一句,再也不會回來了,他的全身突然像被撥了一層皮一樣難受。
好久他才回過神來,淡淡的苦笑一下,「不會了,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他瞪著她冷哼了一聲,摔門出去了。
面前的咖啡依舊冒著熱氣,而她的心卻冷得在打顫。
令黎溫焱激動得高興的是,晚上8點,他在黎家,他們的房間見到了唐小艾的身影,她剛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頭發還在滴著水,穿著一套天藍色的棉衣睡衣。白色的皮膚,水靈的氣質洋溢著青春的質感。
他心中一動,下月復一熱,放下西服,從身後抱住她,將她抵在門板上,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
唐小艾沒有掙扎,任他吻著,發覺她的乖順,黎溫焱內心的悸動更加狂肆,他捧著她的臉,從額頭吻到眉眼,睫毛,鼻梁,唇,臉頰,最後含住她細白的脖子啃咬。
「我們……離婚吧……」她突然說,話語沒有被他挑起的情動申吟,很平靜。
黎溫焱身軀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