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不知道是第幾次將藤蔓纏在身上停下來休息,曹亨終于勝利在望的攀到了洞頂的邊緣。
精疲力盡的某人在好容易爬上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光榮的暈了過去。趴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幽幽的醒了過來,身上的感覺逐漸回籠,渾身無力的就像是散了架子一樣,動一動就是鑽心的疼。
爬起來看著被血糊成一團的手掌,身上也被尖利的刺刮破了好多的地方。靠在一顆樹上,曹亨才發覺,這里貌似自己來過!
自己的正前方,竟然就是當初發現無數被吸干血液和腦髓動物的那個山洞!
「我靠!虧得自己那天沒有向前走,否則烏漆墨黑的掉下去,這麼高的地方,不粉身碎骨才怪!」後怕的拍了拍胸口,曹亨就看到了自己的手上還帶著在山里撿到的那枚扳指,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材質,但是暗紅的顏色真的是很漂亮,中間似乎是中空的,緩緩的有一層流動的物質,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流光溢彩!
「真是個好東西啊!嘿嘿……」
傻笑過後,曹亨撐著身後的樹站了起來,看來自己是在山洞里走了一整天啊!也不知道那個山洞還有沒有別的出口了!邊想邊慢慢的向著第一晚露宿的山洞走去,不是曹亨心疼自己那些個物事,而是現在距離西村還有一大段路途,而山洞里有自己帶來的吃的東西,現在的自己真是餓的連抬腳都很是費勁,如果不吃點兒東西,恐怕爬上來也會餓個好歹。
到了山洞,地上還有那晚火堆燃盡的灰燼,可是自己的東西竟然都不見了,嘴角抽了一抽,曹亨真的覺得沒有比自己更加倒霉悲催的了,經歷了一番匪夷所思的事情,雖然命大沒有死,可是現在是老天爺看自己活的挺好而想要餓死自己嗎?
無奈之下,曹亨只好咬牙向著下山的方向走去。
按照太陽的方位來看,現在大概是下午的三四點鐘左右,太陽雖然不是最毒的時候,但是也涼快不了多少,悶熱的天氣讓四周的植物也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葉子。
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曹亨終于見到了籠罩在夕陽余暉中寧靜的西村。
遠遠就看見二妮兒和大虎叔為首的眾人,而他們也明顯的發現了自己,頓了一下,馬上向著自己奔來,曹亨笑了一下就再也站不住了,眼前一黑便栽倒在了地上。暈過去之前,似乎听到二妮兒和她爹的齊聲驚呼「三小子!」「小三子!」
「竟然還能听到這好听的名字,小三子!多麼有氣勢的名字啊!」真不知道曹亨的腦袋是個什麼結構,竟然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還能想著這樣無關痛癢的事情!
暈暈乎乎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夢里似乎自己又回到了當初在西北曹家的時候,正在參加一個什麼宴會,放眼望去琳瑯滿目的山珍海味擺滿了自助餐台,還有滿目大胸脯大的女人,只是她們都擋在自己面前,一個勁兒的勸自己喝酒,曹亨只能眼看著離自己不遠的食物,似乎鼻尖還能聞得到它們的香氣,急的自己團團轉,喝了一口又一口沒有味道的酒,在忍無可忍的時候,猛地推開身前的一個女人,手似乎還按在了她那豐滿的大胸脯上,連滾帶爬的沖向了自助餐台。手里拿的酒杯「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可那女人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厲鬼,嘴里發出驚叫聲猛地撲向了這邊的曹亨。
「啊!」猛然驚醒,睜開眼楮看到的就是二妮兒怨懟的臉和頭頂上一圈兒大大小小的腦袋。「腦袋?」這讓操亨突然想起山洞里堆積的那些個頭骨,瞬間驚恐的用手拍去!
「啪!」的一聲脆響,房間內安靜極了,看清了眼前的情況,曹亨瞬間清醒了過來。
自己昏迷前看到了二妮兒和大虎叔帶著一個干瘦的竹竿兒男向著自己沖過來,看情形自己應該是被他們抬回了村子里,眼前正是孫老太留給自己的小屋,炕上圍了一圈兒的村民,老人、小孩兒,而自己的手正好「放在」那竹竿兒男的臉上!
「呃!!」這是什麼個情況?!
曹亨尷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而此刻那竹竿男的半邊臉卻正以很快的速度紅腫了起來,一個清晰的五指印兒頓時印在了那半邊臉上。
竹竿兒男明顯就很長的臉瞬間更長了!村民們見到曹亨沒什麼事,便都紛紛的散了。而這時的二妮兒正嘟個嘴用簸箕收拾地上一個碎了的碗,旁邊的地上還撒了些水。
而此時打人的某人來不及細想,就連一點兒道歉的意思都沒有,因為他已經看見炕桌上面有著一大碗餅子和地瓜粥!
打人是小,餓死是大!本著這樣的中心思想,用手抓起來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不一會兒功夫,碩大的碗就已經見底了,打了個飽嗝的某人這才發現,屋里靜靜的,剩下的幾個人都瞪著眼楮望著自己。
「咳咳……」曹亨尷尬的清了清喉嚨,將嘴里的東西咽了下去,這才抬起頭看向眾人。
剛要開口說話,耳朵處就傳來一陣疼痛。
「哎呀呀,哎哎!疼啊!」
「你還知道疼啊?!身體還沒好利索,就偷偷的往山里頭跑,作死啊你!」二妮兒漲紅著臉,一手叉腰,一只手死命的揪著曹亨的耳朵。曹亨被揪的梗個脖子,呲牙咧嘴好不委屈。
「行了!這麼大的姑娘家,像個什麼樣子!」天籟一般的聲音瞬間拯救了某人的耳朵。
「爹!!」二妮兒委屈的撅著嘴。
瞪了一眼自己閨女,大虎叔才開口語重心長的說︰「小三子,叔知道你膽子大,也有些個俊俏功夫,可現在的山里,不是很太平,你自己一個人偷偷跑進去,萬一出了什麼事兒,可怎麼辦好?」
大虎叔皺著眉頭說著。
「呃!不太平?你們知道山里不太平?」腦袋里迅速的轉了一個彎兒,才開口問道。
「我爹從鎮上回來,遇到了黃……咳咳,黃大伯一起回來的,黃大伯說山里不太平,爹說帶上你去山里瞧瞧,你可倒好,留下一張爛字條自己倒先進去了!你能活著回來算是命大知道不?!」二妮兒瞧不得曹亨的木瓜樣子,張口就嚷嚷。
「我不也是想進山打些東西麼!」
「打到了嗎?拿來!」小妮子伸出手還是有些不依不饒。
「呃」曹亨尷尬的模了模鼻子。
「沒!」
「且!」許是注意到了自己老爹瞪向自己的眼神,二妮兒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你去山里這兩天,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此刻坐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竹竿兒男出了聲,淡定的無視自己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兒,昏暗的燈光映射在他精瘦的半邊臉上,另一側的臉卻隱藏在黑暗里,此刻幽幽的出了聲,倒是嚇了曹亨一大跳。
「此人不簡單!」這是曹亨在心里對竹竿兒男的初步印象。
「不同尋常?!我差點兒餓死算不算?」曹亨靠在被子上挑著眉毛邪魅的說道。
「三小子,這位是鎮上的黃道頭!是他說這山里恐怕要不太平,跟我一起回來就是要進山去看看的。」二妮兒的爹雖然不知道黃道頭口中的「不太平」是怎麼個不太平法兒,但是從發現山里似乎一夜之間動物全都不見了,也略微知道好像是出了事了,只是一直以來,村民們對黃道頭的盲目信任,才沒有將他的話往細了尋思。此刻更是適時地打斷了曹亨的話介紹起身邊的瘦長臉的竹竿兒男來。
要說起這位黃道頭,曹亨可謂是如雷貫耳了,不僅村里的老人們經常的說起,就連眼高于頂的二妮兒也總是在曹亨面前提起,所以想不知道都難。
說來也怪,也沒有人知道,這黃道頭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真名叫什麼,為什麼就住在距離祁連山很近的這個鳥不拉屎的小鎮上,但是自從他來到鎮上以後,十里八村的人們遇到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幾乎都願意去找他幫忙,請神算卦,婚喪嫁娶,移墳動土,此人幾乎都有涉獵,被人傳的神乎其神,說白了其實就是一神棍。當然這只是曹亨對眼前人的評價,並不敢宣之于口。
轉頭看向閉著眼楮的黃道頭,曹亨心情極其復雜,在山里的遭遇,到底要不要說給一個不相熟的人呢?而且在曹亨心里,這事兒說出來十有**是沒有人信的,難道要說自己在夢里被女媧娘娘賦予了神力,現在是個天下僅有的人肉打火機?還是說要告訴眾人,自己在山里平白的得了一個古董扳指?再說了曹亨心里也並不是很信任這個精瘦的神棍。自己的那些個事兒說出來,難免不被人惦記啊!
想到這里,曹亨一咬牙,便說︰「不尋常的事兒倒是有,就是平常山里很多的活物,可是我本想去打一些來給二妮兒做個皮褥子,但是走了很遠都沒有看到一只活物,後來好像看到有一只鹿,就追著跑進了山里,但是還是給追丟了,等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洞里的東西都不見了,我想估計是你們進山去找我了,沒找到我才將東西給拿回來的是吧?」胡亂的編了個理由,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在曹亨心里,自己的奇遇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告訴第二個人知道的!
大虎叔和二妮兒明顯是信了曹亨的話,明顯的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而那黃道頭卻是皺著眉頭,眯著眼楮直直的盯著曹亨,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點兒什麼來,而曹亨也絲毫不懼的回望像黃道頭,過了一會兒,才听見黃道頭幽幽的說︰「沒有遇到就好!以後不要單獨上山了,我明天會再進山去看看的」
說完了也不顧其他人,便向外走去,只是曹亨卻覺得,這黃道頭絲毫沒有相信自己的話,因為臨走前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角度,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帶了一層凶光,似乎就是傳說中的「殺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