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州城內,五大商樓勢力的各方代表又坐到了一起討論誣陷山外宗事件後續,這次商談由春雨樓瞳韓提議發起,參加商談的代表比以往多了一人,這人是文族新任族長金文社。
「春雨樓覺得,山外宗受誣陷之事不能就此過去,今天得給個說法。」瞳韓開門見山。
「秘方事件是次誤會,上次在碧峰山已經稷尊解釋,今天怎麼還舊事重提。」羽潔不滿瞳韓提出的議題。
「鄙樓鯤主認為,隨意誣陷陶疇兩族如果不受懲處,于正道秩序有損。」瞳韓說話是溫文有禮,內容卻反之。
懲處陶族和疇,等于是打羽族的臉,羽潔哪肯支持,他遞了個眼色給升州城主,升州城主會意,起身反駁︰「文族並沒有受到損失,陶族和疇族已表示道歉,我看事情就到此為止最好,各部族之間應該和睦相處。」
「請問瞳城主,文族真沒受損失嗎?」金文社霍然起身。「文族的紙張商鋪被陶族、疇族和鴛族人砸了,商鋪鋪主當天就至升州護衛處報案,瞳城主不會不知吧?對于這種傷害文族的惡劣行為,他們難道不應該付出代價?」
「這」升州城主語塞,羽族準備對山外宗下手,陶族和疇族知道後興奮異常,立刻到山外宗的紙張商鋪打砸撒氣,發泄兩年來在市場上被打壓的憋屈,同時去打砸的有他們雇佣的朗族人,鴛族人是跟去看熱鬧的,也被金文社一並告了。
羽潔皺皺眉,這些小部落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還沒將山外宗罪名定成鐵罪,就按捺不住上門泄私憤,這下可好,給抓了把柄。
「羅煙樓樓主,你怎麼認為?」羽族目光轉向夜族商樓代表,尋求支援,當初給山外宗網羅罪名時,夜族相當支持,羽潔認為,夜族會跟羽族站在同一立場。夜族中心在羅煙城,商樓也以羅煙城名命名。
「鄙人認為,對于打砸搶行為決不能姑息,大家試想一下,如果個個如此肆意妄為,犯下罪行卻不需要受到懲罰,我們五大商樓以後如何正常經營?」出乎羽潔意料,夜神族商樓代表竟然支持金文社。
「為了升州城的公平秩序,犯下暴行的三族必須受到懲罰!」瞳韓瞥了羅煙樓樓主一眼,心中也很意外,沒想到夜族會突然轉變態度,有夜族支持,金文社的謀算會輕松實現。
「文族向來恩怨分明,三神族和瞳城主如果幫文族討回公道,文族願將碧峰山制造的精致器具由各商樓幫著銷售。」
金文社這話一出口,升州城主立刻心動,要知道原來山外宗制造出的物品一向緊俏暢銷,基本是貨物一到,就被各族商隊搶購,有時因為搶購不到,許多商隊甚至派人在城門口攔截買下,轉運到異地高價出售賺取差價。壟斷琉璃照鏡等奢侈品的春雨樓,更是賺了滿缽,讓升州城主羨慕不已,沒法從中獲利是升州城主願意跟從羽族算計山外宗的因素之一。
羽潔坐在上首,臉色陰晴不定,金文社不但避開追究負主要責任的三神族和升州城主,還給予貿易好處,這讓羽潔不能出言反對,反對不但對羽族沒好處,還得罪龍、夜兩族。
「文族長,你不能將鴛鴦樓排擠在貿易之外,鴛族沒有派人到貴鋪搗亂,跟著陶疇兩族前去鬧事的鴛族人是他私自行為,請貴族明察。」鴛族商樓的代表急了,鴛族原本角色就是打醬油圍觀,沒有想著對付山外宗,現在除了被指控犯了暴行,還要被文族排擠在貨物貿易之外,鴛鴦樓樓主覺得很冤。
「是啊,鴛鴦樓一向和氣,鴛族人也一向本分,估計是被壞人迷惑,才跟著陶疇兩族前去打砸紙張商鋪。」升州城主幫鴛鴦樓主說話,鴛鴦樓是升州城的納稅大戶,比三神族的商樓納稅多了,三神族商樓基本不納稅,也沒人敢去收稅金和管理費。
「事實如果如瞳城主所言,貴商樓也可以銷售碧峰山貨物,只是光處置陶族和疇族,不處置鴛族,怕陶、疇兩族不服啊。」金文社露出為難表情。會議進行到這里,有龍、夜兩神族偏幫,升州城主心動,陶、疇兩族受處罰的命運基本決定。
「那怎麼懲處呢?」鴛鴦樓樓主見爭取到碧峰山貨物銷售權,放了一半心。
「哎,文族從不咄咄逼人,不想重重報復他人,提出懲處陶、疇,鴛族,只為了維護百族大陸的正道秩序。」
「對對!文族人跟我鴛族人一樣,向來良善。」
「處罰過重,文族于心不忍,處罰過輕,不能起到警示作用。」金文社豎立文族的忠厚老實形象。「陶疇兩族工匠很多,碧峰山正好缺人手制造物品,就罰每族賠償一千工匠給文族,當然,為了不讓這些工匠骨肉分離,可以將他們的家屬一並送來,文族會讓工匠的家小吃飽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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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這種處罰其實就是賠償給文族奴隸,只不過奴隸要有特定手藝。百族大陸社會結構原始,部族之間領土通過大賽劃分,領土方面少有兼並沖突,不過有其他方面的糾紛矛盾,一旦有了糾紛矛盾,也是由部族修行者武斗解決,敗的一方付出賠償,賠償除了財物物資方面,還有人口方面,賠償的人口等于獻給異族當奴隸,供戰勝方隨意驅使。這些人的命運一般很悲慘,沒人願意承受。當然,也有例外,去三神族當奴隸是百族下層平民追求的事,三神族的奴隸也不叫奴隸,而是稱之為神族侍者,為神族人提供生活或者挖需服務,他們的生活待遇要比在本族稍好。
金文社提出的處罰其實對碧峰山的貿易合作者都有好處,文族多了工匠,制造的貨物就多,貨物多了,商樓進的銷售品就多,賺的子晶當然也多。四大商樓滿意對陶、疇兩族的處治,除了鴛鴦樓樓主。
「我們鴛族要受什麼處罰?不會也是罰獻工匠吧?」鴛鴦樓主認為,陶、疇兩族的工匠都是文族需要的,鴛族工匠對文族無用,沒听說文族會紡織。
「我現在才知道你們鴛族很無辜,不過」金文社模模耳朵,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腦袋兩側有點毛茸茸的耳朵讓金文社不習慣,經常會模上一下。「陶、疇兩族都被罰工匠,鴛族總不能例外,可碧峰山又不需要鴛族的工匠,我看,鴛族工匠最好少點,就罰一百個意思意思吧,同樣不讓他們和家小分離,可以讓他們的家屬隨行。」金文社話里意思,鴛族的工匠去了要白養,人數還是少點好。其實真實狀況是,碧峰山土壤不適宜種植紡織原料作物,必須到狸族土地上種植,碧峰山真正能紡織產品要在兩三年之後,引進鴛族的工匠是讓他們當師傅,教會文族人紡織手藝。
「可以!可以,鴛鴦樓對處罰沒有意見。」
鴛鴦樓主听了大喜,只送給碧峰山一百個工匠,就算減免罪責,還能獲得銷售碧峰山物品待遇,這種處罰根本就是樁合算買賣。
「那就依照文族的意願對陶疇鴛三族進行處罰!」羽族雖然沒有損失,還能獲利,羽潔心底卻高興不起來,宣布完決定,將後續扔給商樓負責人處理,自己騎著羽鳥飛回莎迦靈地。
各方人員散場前,金文社走到龍、夜兩族商樓樓主面前,一一道謝,主要是謝夜族,夜族突然對碧峰山釋放善意,讓金文社萬分意外。
「文族長不用謝,主持公道本是羅煙樓該盡的職責,如果有空,文族長可到羅煙城一游。」羅煙樓樓主表露出相當和善的態度。
「有時間一定前往。」對于羅煙樓樓主的善意,金文社除了意外,也很疑惑。他不認識任何夜族人,羅煙城只有一個熟人,就是異能都不具備的洗,洗連異能都沒有,當然就不可能是出生就靈源觸發的夜神人。夜族對金文社發出的善意,金文社只能歸結于龍族和文稷,當然,還有碧峰山貨物的吸引。
陶、疇兩族將受到的處罰,在他們缺席的情況下定論,跟當初山外宗一樣,連申辯的機會都無。升州城主作為懲處執行者,已經命令手下到陶疇兩族的商鋪宣布這一結果,陶疇兩族賠償給碧峰山的工匠和家屬也將由升州城主的手下負責監督移交。
事情辦完,金文社沒有立即回碧峰山,而是在五大商樓大肆購買高檔生活物品,這些物品都是為文稷購買。沒有文稷及時出現,山外宗滅頂之災不能避免,龍鯤的奢侈,讓金文社感覺到太虧待這位泰斗級靠山。現在危機不但消除,碧峰山兩宗還進行了合並,又將得到熟練工匠使用,人力物力都將前所未有的增加,加上百族市場全面打開,文族的經濟騰飛在即,小錢錢將源源不斷涌進金文社的密室,作為這一現象的功臣,當然得好好供奉。所以金文社來升州城談判,隨身帶了大量子晶,預備為文稷購物。
文稷需要的修煉物品過于上檔次,升州城內商樓都沒有,金文社購買的東西集中在生活用品方面,在鴛鴦樓采買量最大,一口氣為文稷購置了二十套衣物,十二雙鞋靴,各種佩飾。鴛鴦樓樓主親自接待了金文社,並且主動打了折扣。
大包小寶回到碧峰山的金文社,走到小石山下,看清眼前情景,一下就傻了眼,小石山山腳,渀佛是龍卷風過境,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