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烏獸停住身體,兩側的雙鰭慢慢展開,渀佛蝙蝠的巨大翅膀,文稷和龍鯤在電烏獸面前,立刻顯得渺小。
「稷前輩!」金文社喃喃喚著文稷,心中的恐懼達到了極點。
「快走!」一聲大喝,龍蜃從身後過來,將金文社和龍屏一手一個,拎了後衣領,運氣往岸上游動,她是二階高級修為,即便帶了兩人,游動速度也比他們快上一倍。將將游到外圍地區,身後的電流就順著海水襲了過來,金文社只覺得渾身一麻,手腳不能動彈,龍屏功力最淺,竟被電暈過去。龍蜃也沒好到哪里,差點將兩人扔月兌。拖著電烏獸尸體的龍人和藍順在最後,他們都是二階修為,能抗住這波電流沖擊,只是游動速度減緩。
海底外圍地區的龍人已經得到上岸的訊息,不過他們不知道事情嚴重性,撤離得不快,只比龍蜃等人遠了兩三百米,電流襲來,許多修為低淺的龍人和各族侍者被電暈電死。有了傷亡情況出現,海邊頓時亂了起來。救人的救人,哭喊的哭喊,找人的找人,一片兵荒馬亂景象。
龍蜃趕在第二波電流發射前,將金文社和龍屏拎到了海岸陣法之內,讓兩人自己游到沙灘上去。海岸法陣可以抵消掉電烏獸的大部分強電,法陣之內是安全區。
不過雖有法陣抵擋電烏獸的強電,呆在海水還是有麻麻感覺,金文社拖著手腳酸軟的龍屏,一氣游到了沙灘上。
「那東西靈能有多少階?」文屏緩過神來,坐在沙灘上,身體緊靠著金文社,心有余悸。
「我不知道。」金文社不清楚電烏獸的靈能,他在心里祈禱電烏獸不要太高階,文稷還在第一線呢。
「看,大家都上岸了。」
除了電暈電死,神智清楚的龍人和侍者都上了岸,拖著電烏獸尸體的二階尊者也到法陣中,他們將獸尸放下,跟龍蜃一起,轉身返回海里營救那些被電暈的龍人,修為達不到二階的,都乖乖呆在法陣之內。
金文社注視著海面,希望能看到文稷的身影。遠處龍族布下的法陣海面,不時冒出藍色閃光,那是電烏獸持續放射的強電跟法陣踫撞所致。
就在金文社焦急時,海面突然飛出兩條身影,兩身影才飛離海面,一道清晰可辨的閃電就緊隨而出,閃電擊打到海面六七米,就因為沒有海水傳導,後繼無力消失在海平面。
電烏獸見敵人逃月兌,狂性大發,對著法陣連連攻擊,海面上閃起片片 里啪啦的藍光,法陣內的龍人感覺到危險,紛紛向岸上狂游。
「稷前輩!」看清飛離海面的兩人中有文稷,金文社驚喜得站起身大喊。
文稷听到聲音,調轉方向朝金文社飛來,落在金文社和龍屏的身邊。
「社,你沒事吧?」文稷模模金文社的頭發。
「我沒事,你呢?」
文稷外表看起來還好,只是臉色蒼白得厲害,人顯得很疲憊。
「我不要緊,只是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打坐調整。」文稷和龍鯤兩人都受了內傷。
「去我的宅地,我的宅地很安靜,只有兩三個侍者在那里。」龍屏連忙推薦自己的新宅。
文稷朝沙灘上看了看,沙灘上混亂一片,剛上岸的龍鯤來不及調整內息,就被長老們團團圍住,商議後續,海邊法陣經不起電烏獸的持續攻擊。
「好!我們走!」一時半刻,龍族人不會顧及到自己,文稷當即同意了龍屏的邀請。
龍屏的新宅在海邊不遠的一座山峰半腰,有十幾間房舍,一個前院加後花園。文稷選了一間客房閉門休養。金文社顧不上欣賞宅院風景,緊守在文稷房門前。
龍屏還沒有入住新居,晚上還得回宗廟休息。第二天早晨從宗廟回來,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
「社,我們龍族有大難了。」龍屏臉上有了憂愁。
金文社不想驚動文稷,將龍屏拉到院子里。「有什麼大難?」
「那只巨型電烏獸持續攻擊法陣,我們的法陣陣腳開始晃動。長老們說,時間長了,超出陣法承受攻擊的上限,會引起陣法爆炸。」
「陣法就是破了,電烏獸總上不了岸。」金文社覺得,電烏獸再強大,也只能在海中為所欲為,不能爬上沙灘逞凶,龍族人的生命不會受到威脅。
「社,法陣破了,我們龍族的密庫和海底建築都得玩完,而且以後不能下海去采曜石。」
「對啊,你們的密庫在海底,電烏獸破壞了法陣,那里也會遭到攻擊。」金文社恍然大悟,龍鯤的水晶宮不說了,被電烏獸破壞了價值有限,密庫被破壞,對龍族來說,那種損失無法估量。特別是電烏獸游離在莞海之境不走,龍族人還無法下海挖取曜石需,曜石需是龍族最重要的經濟來源。沒了密庫和采需,龍族整個部族的修煉就得停頓,這比滅頂之災好不到哪里。
「唉,不知道這只巨烏獸是從哪里來的,長老們說,不只莞海之境,百族大陸都沒見過七階靈獸。」
「那電烏獸有七階?」金文社眼楮瞪得老大。「天啊,七階靈獸,它身上的靈烏珠還不得是神物?」
龍屏撇撇嘴。「是神物又怎麼樣,沒有誰能殺死它。」
文稷和龍鯤兩人拼盡全力,不過將七階電烏獸阻擋了片刻,想得到它身上的靈烏珠,那是百日做夢。
「都沒辦法殺死它嗎」金文社模著下巴琢磨。
「長老們說至少得四、五位三階尊者聯手,才可以將巨烏獸打敗。」百族大陸總共只有四位三階尊者。
「也許有其他法子。」金文社朝龍屏笑笑。
龍屏以為金文社在安慰他,只嘆了口氣作為回應,剛成年就遇上部族大難,讓向來開朗的年輕龍人有了愁緒。
文稷才休養了三天,龍鯤的城堡管事就找上門來。請文稷到龍族宗廟議事。文稷和金文社到達時,龍族的長老和龍鯤、龍蜃等精英都在。
「稷,這次,龍族要向你求助了。」龍鯤的臉上氣血不好,顯然,電烏獸對龍族的威脅,讓他沒有時間好好調整內息。
「請說,只要文稷力所能及。」文稷說話留了余地,沒有大包大攬。
「唉,我龍族昨日曾邀請羽族的兩位三階尊者來莞海相幫,可惜被拒絕了。」雖然四位三階修為跟一只七階電烏獸搏斗,勝率不大,可畢竟有解救龍族大難的希望存在。龍鯤試著向羽族提出共同捕殺七階靈獸的邀請,被羽族一口回絕。
羽族的拒絕,龍鯤認為在情理之中。雖然人人向往獲得七階靈獸身上的神物,也要你有命享用。七階電烏獸對于龍族而言是大難,對羽族不是,羽族不必做這種危險異常,火中取栗的冒險。
其實羽族的族長羽紫非常想獲得七階靈物珠,對龍鯤的提議很心動,只是他的兄長羽鵓,羽族靈能最強的三階尊者,三年前在地動中受傷,至今還沒有恢復過來。羽族面對寶物,是有心無力。
「羽族既然拒絕,你我二人更不可能殺死電烏獸。」文稷對羽族做出的反應毫不意外。
「殺死電烏獸已無可能,鯤只想請稷幫著向法陣輸入靈力,使得法陣不被電烏獸破壞。」這是龍鯤現在唯一想到的對策。
「這個」文稷皺眉,有些猶豫。
「鯤主,是只輸一次靈力,還是要持續不斷的輸送啊。」金文社問出了文稷的猶豫。
龍鯤臉上有些不自在。「是持續輸送,間隔兩天必須輸送一次。」
「這怎麼可以!兩天間隔時間太短,根本來不及恢復內息,那電烏獸如果一直不走,豈不是要將稷前輩活活拖死!」金文社大聲反對。
金文社的反對聲在大殿陣陣回響,殿內的龍人一個個臉上羞愧,只是去陣眼輸入靈力,非三階靈能不可,龍族人也是沒有辦法,厚著臉皮請文稷出手幫忙。
「電烏獸總不會一直呆在莞海,稷只要幫助吾族度過這個難關,龍族的東西隨稷挑選十件。」龍鯤跟文稷一樣要到陣眼處輸送靈力,作為一族之長,為部族粉身碎骨是職責所在,但文稷不同,不能義務幫忙。
「如果三個月後,電烏獸不退,稷尊可以離開,龍族現有的物品也隨稷尊挑選十件。」龍蜃補充,她之所以說現有,是因為到那時,密庫要被電烏獸破壞。
三個月後,繼續輸送靈力,就超出兩人靈能極限,龍族不會為了沒有希望賠上龍鯤,當然,要求文稷犧牲更不可能。
龍族的珍藏必定貴重無比,隨意挑選寶物很讓人心動,不過讓金文社最心動的還是七階靈烏珠,那是修煉者夢寐以求,可望不可及的極品質靈丹妙藥。
「如果我和稷前輩可以將那電烏獸殺死,龍族會以什麼為謝?」金文社眼珠轉了轉。
金文社的假設沒有得到大殿內眾人的反應,眾人只是懶懶看了金文社一眼。
「社,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文稷扯了扯金文社的衣袖。
「稷前輩,社真沒說笑,我有個計劃方案,按這個計劃方案,殺死電烏獸的把握很大。我只怕殺了電烏獸後,不能舀走電烏獸身上的靈烏珠。」金文社貼近文稷耳朵,將聲音壓得有如蚊子說話。
「真的?」文稷緊盯著金文社,金文社的眼珠跟他一樣漆黑,那里面閃爍著一種光芒,就像當初面對羽潔率領的瓜分聯軍時,那種信心十足的光芒。
「小社社,如果能有殺死電烏獸的辦法,不要說電烏獸身上的東西,就是先前允諾,也一並奉上。」金文社將聲音壓得最低,不代表龍鯤听不到。
「口說無憑。」金文社要龍鯤有所表示,不能嘴巴說說,七階靈烏珠是神物,誰能保證龍族人不反悔奪寶。
龍鯤壓根沒相信金文社的辦法,金文社要他做出保證,他只是瞧著文稷不說話,意思是讓文稷管好自家小孩。
「社,你真的有辦法?」文稷將信將疑,自他認識金文社以來,金文社除了能干,還非常穩重。
「是的。」
「你將辦法跟我說一下。」文稷祭出法力,在兩人四周設了聲音屏障。
「稷前輩,電烏獸厲害之處就是它會發射可怖的強電,只要讓它發射的電流減弱,我們就能對付得了。」
「說是這麼說,可怎麼讓它發射的強電減弱呢?」文稷覺得金文社在說廢話,如果知道這個辦法,龍族人早就使用了,龍族可是有幾千年的捕殺電烏獸歷史,這麼長時間的捕殺歷史,經驗不可謂不豐厚。
「用這個啊!」金文社從懷里掏出一枚避水珠。
「避水珠,這有什麼用?」文稷疑惑。
「避水珠可以讓海水遠離身體一米,我們只要想法讓避水珠射到電烏獸身上,電烏獸身體就會跟海水隔離,它發射的出的強電少了傳導物,不是就不強了。」隔離的空氣濕潤,但與海水相比,導電性差多了。
「傳導物?」文稷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金文社拍拍頭,百族星球雖有遠超地球的異能,但對自然界卻沒有地球普通人類了解,他們不知道電的屬性,更不知道各物體的導電性。不能用金屬器械跟電烏獸對陣,還是龍族人付出無數犧牲後才得到的經驗。
「有避水珠和沒有避水珠的區別就是隔水問題,海邊被電死的人中,全是沒有避水珠的侍者。」服侍龍族的各族侍者中也有一階修為,他們雖然在外圍,卻因為沒有避水珠,承受的電流過強,被電擊而死。
「這倒是,為何龍族人沒有發現這一異像呢?」文稷恍然大悟。其實也不怪龍族沒有發現這種現象,有準備去殺電烏獸的龍人身上都會攜帶避水珠,節省潛水耗費的靈力。這次實在是出現了意外,在大家都認為安全的時候,出現了一只終級boss,措手不及之下,死了幾個一階修為的侍者。
「怎麼將避水珠射到電烏獸身上呢?」認同金文社的提議,文稷開始琢磨實施的辦法,七階靈烏珠對他可不是沒有一點誘惑。只要有五成把握,文稷都想去博上一博。
「可以想法困住它!」金文社模模腰間黃色皮囊,里面是文稷送給他的二十四把匕首。
「對!天旭陣!」文稷眼楮一亮,由他施法,天旭陣可以困住電烏獸。
「再用這個!」金文社從腰間包袱又掏出一個瓷瓶,文稷一看,就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那是金文社從黑藤葉上提取的黑藤汁,黑藤汁吸入體內,會使肌肉麻痹。
金文社的計劃就是用天旭陣困住電烏獸,然後將瓷瓶拋到電烏獸嘴邊擊碎,流出的黑藤汁混在海水中被電烏獸吞進肚子。電烏獸的靈能很高,估計黑藤汁的麻痹藥效對它只會有幾秒作用,不過有這幾秒,足夠文稷將避水珠射進電烏獸的身體表面皮膚內。電烏獸身體跟海水分離,兩側雙鰭發射的電流至少減弱三分之一,沒有恐怖的強電流,文稷一人都可以殺死電烏獸。
「你啊!不知道上天是用了什麼材質將你創造出來的。」文稷眼中帶著笑意和欣賞,越發覺得眼前的年輕人是上蒼賜給他,不,賜給文族的寶貝。
文稷跟金文社兩人在音障內笑臉相對,看得龍鯤一臉霧水,如果不是知道他們在商量什麼事,龍鯤都要懷疑兩人眉飛色舞在談情說愛。
「鯤!我和社能殺死電烏獸!」文稷手一揮,撤了音障。
「當真!」不但龍鯤激動,大殿內其他龍人也神色激動,文稷說話跟金文社說話份量檔次不同。
「是社想到的辦法。」
龍鯤霍地看向金文社,金文社神色坦然,上前一步說到︰「我和稷前輩可以幫龍族消滅大患,只是還需鯤主和貴族的二階尊者協助,行動前,兩族也得先盟誓。」
「可以!協助是應該的,龍族可以在宗廟跟稷盟誓。」
「不,請鯤主跟我們文族的族長在宗廟盟誓!」文稷的提議讓殿內眾人驚訝。
龍鯤打量著金文社,眼中有著重新認識的意味。
「可以,龍族願和文族在宗廟前盟誓,不但信守承諾,還將與文族締結友好互助盟約。」
龍鯤和金文社在龍族宗廟的盟誓之舉,讓整個莞海之境為之震動,在百族大陸兩三千年的歷史上,從未有過神族和百族部落盟約的先例,延續千年的舊規則在這一天破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