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傳來教務主任硬朗的聲音︰「蘇老師啊,咱們學校要針對學習特長的學生舉辦一次與名人的見面會,從而激進他們奮發向上的決心。愨鵡曉你帶的是藝術繪畫班,特長生是咱們清風中學里最多的,所以我希望由你來主導這次的見面會,你看怎麼樣?」
蘇桐微微皺眉︰「名人見面會?見誰?」
教務主任道︰「當然是現在繪畫圈里炙手可熱的著名畫家溫貝拉溫小姐了!你不會連她都不知道吧?虧你還是藝術系畢業的……不過也不能怪你,藝術系畢業卻教語文,你還是第一個!啊……咱們言歸正傳,這個溫小姐……」
他後邊又說了什麼,蘇桐完全沒有在听,只是一昧地在回響那個無法從他記憶中剔除的名字。
溫貝拉……
溫貝拉……
你究竟還要糾纏多久?
一絲煩躁與不安瞬間侵襲著他,使原本就累極的他更加地頹然。他懊惱地掛斷電話,久久不能回神。
季微涼試探性地上前,一只手撫過他的背,關切地問︰「出什麼事了?臉色這麼差?」
蘇桐回身看著他,心里泛濫著陣陣的苦澀。
良久,他蠕動嘴唇︰「微微,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心情不好,改天再一起吃飯吧。」說著也不顧季微涼的意思,自顧自地轉身離去。
季微涼在慌亂中愕然,久久不能回神。
她忽然間就發現,自己每想他靠攏一點,都是那麼地步履闌珊。
蘇桐只是在逃避,逃避著季微涼關切的眼神。他無法面對,更無法拿著那顆承載欺騙的心去坦然面對,只因為他記得,記得與溫貝拉發生的一切。那樣穩固而持久的愛戀至盡都沒有磨滅,他怎麼可能這樣安然!
溫貝拉要來清風中學……
呵,多麼可笑的一件事情。三年了,難道說彼此傷害之後注定還要延續麼?他懊惱地按住眼角,如此地痛苦與混亂。
其實,他是不敢面對她的啊!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蘇桐那還沒磨滅的感情!
明明就是還沒忘記,卻要違背自己的心。這是他自己選擇的,又能如何?
轉過街角,他忍不住回忘一眼。
季微涼還是愣愣的站在那里,距離模糊了彼此的表情。然而蘇桐卻只能嘆息,這幾年來,他虧欠了季微涼太多……
他清楚地記得,她放棄當歌唱家的理想,追隨自己流落到這個私立中學。仿佛是在違抗著命運,他寧願做了一名語文老師。而季微涼沒有勸慰他,更沒有說做老師是如何如何的沒有前途。
她只是在蘇桐報道的第二天,拿著應聘書走進了清風中學的大門。
一個名牌大學音樂系的畢業生,放棄一切尾隨他來了這里,心甘情願地做了一名老師,教那些備受考試壓力的學生唱歌。面對那一雙雙空洞麻木,卻又無比澄澈的眼楮,她是痛苦的。她需要的是掌聲和鼓勵,然而在這個小小的中學里,太過奢求。
但是在面對蘇桐一次次地驅趕時,她又毫不氣餒地回來,倔強地堅持。就像一場必定會輸的賭局,失去了籌碼的她只能死死地蓋住底牌,做著最後的掙扎。
直到發生車禍。
一切回歸原點。
蘇桐醒來,第一眼便見到了她。他終究是忍不住感嘆,原來所謂的愛與付出都敵不過這樣一個關切的笑容。
然後,他再不忍心將這溫和的笑容摧毀。他貪戀這種片刻的溫暖,在麻木的窒息之後,他終于告訴她。
他忘記了溫貝拉,忘記了他們之間的一切。
後來,他問她為什麼?為什麼要選擇當老師?
季微涼只是淡淡地笑︰「因為這里有你。」
那時候的他,忽然就感覺到愧疚,因為他明明是在騙人還說的那麼真。因為他仍舊愛著,愛著那個酒紅色頭發的女孩,所以他終究還是對她太過虧欠。
只有逃避。
也只有逃避,才會有片刻的安逸。
他絕望地靠在牆上,眼神迷離。
只要一會兒,只要一會兒就好。不要去想溫貝拉,給季微涼一份完整的愛,不要讓那份溫暖因為那個女人殘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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