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寒一手拿著酒杯一手酒瓶,顛顛倒倒的下了樓,酒杯里的酒晃灑得到處都是,他推開活動室的門,一坐在門邊。
「少爺,不要喝了,少女乃女乃會生氣的。」吳媽要去搶楚莫寒手中的杯子被楚莫寒給躲開了。
「別管我……沒有少女乃女乃……再也沒有少女乃女乃……」楚莫寒勉強的倒了杯酒便送到嘴邊。
「我去找少女乃女乃!我去找少女乃女乃……」吳媽叨叨咕咕的離開了活動室。
剩下楚莫寒一個人,他踉蹌著走到那白色的三角鋼琴前,一個用力扯下蓋在鋼琴上琴罩。
那琴罩在眼前甩過去,他好像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龐,帶著一絲驚喜,還有那超凡月兌俗的笑容。
第一次帶邵雅彤來這里的畫面那麼清晰,就好似昨天發生的一樣。
楚莫寒將杯子放在鋼琴上,然後坐到鋼琴凳上。
掀開琴蓋,手指輕輕劃過琴鍵,跟著感覺手指緩緩的動了起來。
那憂傷的曲子傾瀉而出,傷感將他層層籠罩。
竟然會彈這首曲子,他好似答應過他的丫頭,再也不會彈《神秘園之歌》這樣憂郁的曲子,可是現在,不自覺的就彈起來了。
情到深處,眼中不禁吟滿淚花。他就像是那迷失在叢林里的人,昏暗的看不到天,不知何方是路,到處灰蒙蒙的,他知道他的丫頭在附近,可是他無法靠近他的丫頭,也看不到他……孤獨……無助……
楚莫寒閉上眼楮,不想讓淚水流出,可是這悲傷卻如何都壓不住,排山倒海般涌來。
淚水還是不爭氣的順著眼角滾落。
憂郁的琴聲繼續,心跟著旋律在黑暗的谷底徘徊。
微微睜開眼,看到的是對面牆上掛著的那兩幅讓他心傷的《失樂園》。
淚水慢慢涌起,那畫在眼前模糊,跟著眼淚奪眶而出,畫面變得清晰,可是隨即又被新的淚水所模糊。
廖哲銘的那幅《失樂園》更加的晦暗,他好似現在更能看懂這副畫了,他明白廖哲銘在失去樂心馳時是怎樣的心境。可是他們現在都圓滿了,自己的愛何時可以圓滿?
微微的閉眼,好似他的丫頭輕輕的坐在旁邊,他想象著邵雅彤安靜的靠在他的肩頭听他彈琴,那溫馨好似就發生在昨天……可是卻真的好遙遠了。
再次看向對面的畫,邵雅彤親手為他臨摹的《失樂園》,這是他喜歡的畫。
不管亞當和夏娃遭受怎樣的懲罰,最終還是在一起的!沒有什麼比在一起更重要!即便被驅逐又怎樣,能在一起多好……
「我恨你楚莫寒……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死,對于我這個被你逼死過好幾次的人,真的不在乎再多一次……我說到做到!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如你所願,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
那字字如刀,聲聲如劍,那話語一遍遍在耳邊回蕩著。
他該怎麼辦?誰能告訴他,他該怎麼辦?
……那雙眼楮……那雙上帝之眼……
楚莫寒望著邵雅彤畫上的那對眼楮。
「不是上帝之眼,這是我的眼楮,在你看著這幅畫的同時,我在看著你……」
這些年,楚莫寒最常做的事就是站在這副畫前看著這雙眼楮。他相信邵雅彤的話,相信他看著這幅畫,這雙眼楮就在看著他。
這雙眼楮的眼神是溫暖的,可是此刻腦中黎蘇的眼神卻那麼犀利,犀利得像刀在片片割他的心一樣。
一曲結束,楚莫寒無力的趴在了鋼琴上,壓得琴鍵發出刺耳的聲音,可是他卻再也無力支撐起來。他好似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這五年來醉生夢死的狀態,他不願意清醒,他害怕清醒,害怕面對……
「老大,你這是怎麼了?」鄧嘉銘循著聲音找來,就看到楚莫寒醉醺醺的樣子。
「丫頭……丫頭……」楚莫寒喃喃的念叨著他的丫頭。
「找到雅彤了?她在哪兒呢?」鄧嘉銘俯身探向楚莫寒。
「她恨我……她恨我……」
「你見到她了?」鄧嘉銘算是明知故問吧,看到楚莫寒這副模樣他也猜了個大概差不多。看來邵雅彤還真是楚莫寒的軟肋……或者說,她根本就是楚航集團的軟肋,兩位當家人現在都為了這個女人弄得神魂顛倒的!
「她恨我,恨不得將我挫骨揚灰……我們沒有希望了……我沒有希望了……」
「怎麼沒有希望?老大你振作些,你要是自己放棄了可就真的沒希望了啊!你五年都等了,現在見了面怎麼可以放棄呢!雅彤是不是就是那個黎小姐啊?我看軒子最近可是和黎小姐接觸頻繁啊。」
「軒子?」楚莫寒騰的坐了起來,踫的琴鍵再次發出刺耳的聲音。
「黎小姐真的是雅彤?」鄧嘉銘瞪起眼楮詢問。
「軒子跟她接觸頻繁?」楚莫寒緊張的抓著鄧嘉銘的手肘。
「總裁最近可是也很少來公司,不過他現在心月復可是遍布公司了,就算他不來也是一樣的,都在他掌控之內呢,倒是你,現在越來越不務正業,等到真正被架空的那一天我看你怎麼辦?就算是想保護你的愛人也沒有那個能力了吧!男人還是以事業為主的好,事業發達了才能守住你的女人!要不然……」
鄧嘉銘的話還沒有說完,楚莫寒已經站起身,拿起酒杯,搖搖晃晃的到門邊撿起地上的酒瓶,一邊倒酒一邊晃著往外走,好似鄧嘉銘的話不是說給他的一樣。
鄧嘉銘看著楚莫寒這個樣子,輕哼一聲搖了搖頭,別人或許以為楚莫寒沒有听進去,可是他太了解楚莫寒了,楚莫寒剛剛的表現恰恰說明這些話對他起作用了!
鄧嘉銘手指按下琴鍵,嘴角慢慢的咧開,他相信明天的楚莫寒就會是另外一個樣子了,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楚莫寒了!
邵雅彤……黎蘇……還真是有趣呢,沒想到,從來都沒想到,這個女人會成為所有事情走向的關鍵所在!不管她是誰的棋子,最後總是要有一個贏家的!誰是贏家,現在還是個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