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洛姓少年一言一行,皆透出一股溫熙如暖陽的魅力,讓人很難拒絕他的提議。
孫言不禁撇嘴,哥哥我遇見你這樣帥到無法無天的同性,可是一點兒也沒有高興的情緒,你這種小白臉就不該出生到這世界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再加上辰清漣不斷的威逼利誘,孫言只得無奈點頭答應。同時,心不甘情不願的回應道︰「我叫羅言。」
「好,今晚真是我們鐘鼓樓的盛事。」陶巍大笑起來,聲音洪亮,吩咐道︰「時間也差不多了,立刻去準備!」
「是!」
「明白!」
旁邊,一群服務員忙碌起來,開始清理頂樓的桌椅,片刻後,頂樓西邊靠窗的地方就空了出來,隨後,又搬來一張古色古香的圓桌,放置在窗口的位置。
「嗯,那個窗戶。」
孫言之前就注意到,頂樓正西邊的窗戶是密封的,並且還上了一把大鎖。這讓他感到相當奇怪,因為正西邊的那個窗戶,恰是觀賞辰風市內陸海的最佳位置,卻不知為何密封上鎖。
在陶巍的帶領下,孫言和洛塵分別坐在了圓桌兩端,他們面前都放置著一套餐具——一根木棒、一把湯匙以及一只小碗。
那根木棒長約半尺,質地透明,不知是何種木材制成;湯匙和小碗則是瓷器,淡青色,薄如紙,彈之清脆悅耳,價值不菲。
站在圓桌前,鐘鼓樓的現任老板陶巍收斂笑容,一臉嚴肅,道︰「這座鐘鼓樓的第一任老板是辰家的辰閑先生,雖然外界對于辰閑先生褒貶不一,但是,鐘鼓樓能有今天的興盛局面,全賴辰閑先生當初經營有方。第三次斯諾河戰爭中,辰閑先生不幸犧牲,他生前獨創的三道奇珍佳肴,雖然留下了烹飪之法,但是,至今為止,鮮少人懂得品嘗之技。」
說到這里,陶巍語氣一頓,興奮道︰「今晚,兩位青年才俊,羅先生和洛先生,先後剖冰取蓮,成功挑戰本店第一道奇珍佳肴-冰壺火蓮。現在,他們將挑戰本店的第二道鎮店之寶-金風玉露羹,我衷心的期望,兩位能品嘗到這道奇珍佳肴,一償我近百年來的心願。」
這個時候,整棟鐘鼓樓的客人們也紛紛涌上頂樓,將整個頂樓堵塞的水泄不通,眾人一個個伸長脖子,不願錯過接下來的每一個細節。
對于這些吃貨來說,這是他們人生中難得一見的盛會,錯過了,便是人生之憾。
「金風玉露羹?」
孫言這才知曉第二道奇珍佳肴的名字,他心中有些期待,冰壺火蓮已如此奇特,那鐘鼓樓的第二道鎮店之寶,又該是如何呢?
對面,洛塵始終面帶微笑,雙眸中金色光暈流轉,渾身透出一股若有若無的耀眼光芒,宛如一位正在面見臣子的王子。
站直身體,陶巍舉手示意︰「開西窗!」
兩旁等待的服務員快步走到窗邊,取出鑰匙將大鎖打開,拉開了塵封的西窗。
咯吱……,窗戶打開,月光立時涌進來,灑落在桌上,如同一道層疊的銀紗,披在孫言和洛塵肩頭。
窗外,放眼望去,恰能將城市西邊的內陸海群盡收眼底,這些內陸海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宛如一塊塊晶瑩剔透的翡翠。
頂樓的西窗,確是觀賞內陸海景的最佳位置。
窗內,兩位卓然少年對桌而坐,一個金發燦爛,一個黑發如墨,好像是一對好友聚會,登高望遠,欣賞著夜晚這片絕美的景色。
望著窗外美景,辰清漣睜著美眸,喃喃道︰「哇,美美的。」
周圍,在場的人們也被這片景色震撼,發出一陣陣的贊嘆聲。
這時,陶巍微笑道︰「兩位先生,我們鐘鼓樓的第二道鎮店之寶-金風玉露羹,就沉于這些內陸海中,品嘗這道奇珍佳肴的第一步,就是將金風玉露羹找出來。請!」
「什麼?」
「呃?」
孫言和洛塵同時露出驚愕之色,讓他們到內陸海中去尋找一道菜,那豈不等于大海撈針?就算是撈上100年,也未必能找得到。
在場的食客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盛會,听到陶巍這樣說,所有人皆是面面相覷,感到不可思議。
抬頭望著陶巍,孫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陶老板,你的意思,這道金風玉露羹在這些內陸海之中?」
「不錯。」
陶巍似是預料到孫言會有此一問,點頭微笑道︰「不過不是一道金風玉露羹,我們鐘鼓樓的特級廚師,每10年都會制作一道金風玉露羹,沉入這些內陸海中,算一算,近200年的時間,總共有18道金風玉露羹。」
「十八道金風玉露羹……」
孫言神色木然,辰風市的這些內陸海群,小的直徑約數公里,大的直徑超過數十公里,別說18道菜,就算是18000道菜肴,分散入這些內陸海之中,單靠人力想要打撈上來,也是幾乎不可能的。
這時,只听陶巍又道︰「辰風市的內陸海,其地形呈滲漏狀,彼此之間相互溝通,有些金風玉露羹說不定也隨之進入滲漏的岩層中,所以,我們鐘鼓樓沉入這些奇珍佳肴後,也根本不知道它們現在的位置。」
孫言和洛塵沉默不語,兩人知道陶巍既然這樣說,那必定有確定位置的方法。
在場的客人們也紛紛安靜,聆听陶巍的下文,不願錯過一句話。
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陶巍清了清嗓子,指著窗外,道︰「確認金風玉露羹的位置,當初辰閑先生只留下一句話——夜晚月色恰能籠罩群海的時候,便能尋找到金風玉露羹的位置。」
看了看牆壁上的古董時鐘,陶巍笑道︰「經過這麼多年的觀察,月上中天的時候,恰好能照耀到全部的內陸海,距離這個時間,還有30分鐘。請兩位先生注意,這個時間段只有10分鐘。」
「月籠群海時,只有10分鐘尋找金風玉露羹的蹤跡?」孫言深感好奇。
洛塵目光微動,微笑道︰「10分鐘的尋找時間麼?還真是稍縱即逝。外界對辰閑先生多有斐言流語,不過,在我看來,辰閑先生卻是一位志趣高雅的人物。金風玉露一相逢,取意于地球華夏族的古老詩句,意境悠遠,想必辰閑先生生前必定有什麼遺憾,從而感嘆人世芳華,逝水流年吧。」
這一番話,洞徹世情,發人深思,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引起了共鳴。
旁邊,辰清漣望著洛塵完美的面容,美眸中奇光閃動,關于辰閑身前的事情,只有辰家少數幾名嫡系成員才知曉。洛辰僅是一位少年,卻能一語中的,讓她感到不可思議。
注視著微笑自若的洛塵,孫言暗中感嘆,這樣出類拔萃的卓然人物,他認識的友人中,只有神秘的貝隆可堪媲美。
這時,洛塵的目光投注過來,微笑道︰「羅先生,這樣的挑戰很是有趣,不如我們再加點彩頭,讓這項挑戰更有趣一點?」
「呃,彩頭?」孫言一愣,不明所以。
洛塵微微點頭,道︰「剛才羅先生剖冰取蓮的刀工,神乎其技,我嘆為觀止。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變化,我到現在也無法理解,很是好奇。不如,趁著挑戰金風玉露羹的機會,如果我僥幸勝出,羅先生便將那刀工的訣竅告訴我,如何?」
「哦,那如果你輸了呢?」孫言平靜反問。
洛塵微笑不言,從口袋里取出一件事物,放在桌子上,「這是我至關重要的物品,對我珍若生命,如果我輸了,就將它送給羅先生。」
語氣雖然輕描淡寫,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物,可是,洛塵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他既說這東西珍若生命,便不由得旁人不信。
桌子上的物品,看樣子是一塊手牌,呈幽深的暗紅色,巴掌大小,四四方方,厚約2厘米,其質地非金非銀非木,竟不知由何種材料制成。其一側橫斷面光潔整齊,似乎是被利器砍成兩半,可能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其上的圖案模糊不清。
在場的眾人不乏見多識廣之輩,竟沒有一人認出這是何物,一時間議論紛紛。
女乃女乃個熊,你說是珍若生命的物品,那就一定是真的麼?說不定這東西就是一個廢品呢?
孫言心中暗罵,轉念一想,剛才能夠一刀取蓮,依賴的其實是掌握的武道真意,與所謂的刀工並沒有太大的關聯。現在他的身份是辰清漣的保鏢,不宜節外生枝,任何一點變故出現,或許都有可能影響執行的任務。
想及此,孫言點頭道︰「好!既是洛老弟你珍若生命的物品,那是與我那刀工的價值等同。」
辰清漣在一旁听得差點笑出聲來,這個洛塵的年齡明顯比孫言大,後者偏偏要喊對方「老弟」,真是不肯吃虧的脾氣。
洛塵微笑點頭,旋即與孫言天南地北的攀談起來,聊起來到谷風星的旅程中,所遇到的奇聞趣事。如同和好友談天一般,絲毫沒有拘謹,而他的見聞之廣,遠不似一位少年人,侃侃而談,盡顯風流,讓在場的很多女人兩眼放光,恨不得將洛塵生吞活剝掉。
相比之下,孫言就相形見絀了,從小到大,他的足跡甚至沒有離開過洛山市,又怎麼可能見聞廣博。再加上他現在的身份不能露出馬腳,更加不敢說多自己的事情,只能偶爾附和兩句,老實的當一名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