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18年,末世的第五年。
在x安全區內,土地沙化,水污染嚴重,僅存的食物已支撐不了三天了。變異的高階喪尸把基地重重包圍,異能隊突圍幾次均未成功,唯一的希望——中央安全區派來的運輸食物的飛機,折損在了路上。
十九歲的廖 作為金系異能者,和其他的戰友一樣,為最後一戰做準備。雖然年紀不大,但他是最早覺醒異能的那批人中的一個,實力已然不弱,一年前便是他們小分隊的副隊了。
他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擦拭著給自己的那把用以沖鋒的97式沖鋒槍,把親手煉制的添加晶石的短刀插|入靴筒,揉揉空蕩蕩的肚子故作樂觀地吹了聲口哨。
三年里大大小小的任務他也參加過數十次了,遇到的危險也有好幾次,被隊友背叛,被喪尸包圍……他相信自己這次也能和那些同甘共苦的兄弟一起,扛過來。便是扛不過來也沒什麼,與最初死在災難中的人比,他已是賺到了。
看著逐漸打開的城門,以及那些仿佛無邊無際的行尸走肉,廖凡站在卡車上深吸口氣,握緊了手中的槍……
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累的夢,廖 覺得自己渾身都酥軟了,那種又渴又餓的狀態卻是消失了。
他恍恍惚惚地再次睜開眼楮,先看到的就是層層疊疊的白色床幔,身下是柔軟厚實的軟墊,空氣充盈著淡淡的甜香,一切好似夢幻般不真實。
他習慣地把手放在胸口按了按,然後就愣住了。
那雙手仿佛白玉雕就,修長漂亮,連指甲都跟水晶似的瑩瑩光,完全不是記憶里那雙被刀和槍磨出繭子、略顯粗糙的手。
呆滯了許久,廖 猛地坐起來,仔細打量陌生的環境,很快現那繡花的紅色軟枕放著一張寫滿字的書信,便拿了起來。
字是繁體字,他小時候調皮被當老師的父親逼著練了兩年的書法,所以閱讀不算問題。就是那封遺書用盡了華麗的辭藻,哀哀戚戚的,讀起來不太容易理解。
隨著閱讀,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也在大腦中緩緩過了一遍。廖 咬著牙只想大罵,坑爹呢這是!特麼地還不如讓哥穿回去繼續殺喪尸呢!
這個異界大6沒有女人,只有男人,換句話說,這是個攪基的世界。
男人則分為攜帶空間的和沒帶空間的,空間攜帶者稱為乾君,沒有空間的稱為坤君。是否為空間攜帶者,十二歲便知分曉。換而言之,這個世界十二歲前所有的小伙伴大家都一樣,沒有太大的心理差異。
乾君只佔總人口的十分之一,地位很高,一般會有很多伴侶,但是與乾君簽訂成空間契約者共同修行的只能有一個,被稱為月君,其他的伴侶也就是小老婆稱為星君。
因為契約的簽訂和解除都需要雙方心甘情願同意,並且完全共享空間,所以乾君都會很謹慎地從自己的星君中選擇出自己的契約者,選擇的對象越強空間的升級就越快。
坤君相親也不奇怪,只是他們的後裔不會出現乾君,資質較一般的坤君更低,所以大部分坤君都寧願嫁給乾君做小,也不會選擇和自己一樣沒有空間的另一半。至于會不會出現兩個乾君在一起?記憶里好像是沒有……
廖 煩躁地揉著那頭黑漆如瀑的及腰長,在心里默默整理這具身體的資料。
這具身體今年十五歲,還有個娘兮兮的名字叫南芷,是的,是芷蘭花的芷。廖 狂躁地表示還不如叫南子(男子)或者南任(男人)呢!
南芷是一個弱到不能再弱,身體具有罕見蝶族血統的坤君。只是人家的血統罕見是因為資質好,他的血統並沒有什麼實際用處,只能讓他越長越美,平日在同族的欺辱之下愈地自卑而悲觀。
也正因為這樣又弱又美的一張殼,才會被挑選為剛滿十二歲的尚陽城城主次子所納的第一個星君。這也是導致他自己偷偷配置毒藥自殺的原因,因為他一直暗戀著他的堂哥南瀾……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南家近年來已是人才凋零日趨衰弱了。南芷的便宜爹南天門本就是把這個兒子當寵物養的,平時就遺忘在角落里,遇到合適的主人就打包送出去。
南瀾,南天門……廖 忍不住吐槽,姓南是用來搞笑的嗎?
看著床頭的梳妝台上放了一面能量石雕刻的鏡子,廖 穿上鞋走了過去,盡管他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還是被震了一下。
這個面孔顯然還帶些稚氣,巴掌大的小臉唇紅齒白肌膚如玉的——真的只有巴掌大啊!可能是昨晚上哭了很長時間的緣故,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楮看上去好像還蒙了層水霧,眼角泛紅,看上去……特麼欠虐!
目測南芷現在的身高應該在一六五之下,穿著寬松的素色內衫愈顯得縴瘦可憐。
廖 無故矮了十公分就有些郁悶,他深吸口氣自模了一下,不出所料,這小身板軟軟的就沒幾斤肉。末日幾年里經常吃不飽飯他也瘦,但是那捏起來都是硬硬的小肌肉啊!就南芷這種的小弱雞,他以前一個能打十個還不帶喘氣的。
不過廖 也驚異這種小弱雞居然會有尋死的勇氣。在他看來,好死不如賴活著,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風花雪月情情愛愛那些,有活著重要嗎?
屏風外傳來微響,廖 忙把那封遺書團成團丟進床下。
進來的兩個奴僕打扮的少年均是十五六歲模樣,廖 在記憶中知道他們是南天門近日派來服侍南芷的,便默不作聲讓他們伺候著梳洗了。
洗完後,就是早餐時間啊!
一想到能吃上肉,喝上熱湯,廖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刷牙、洗臉、挽、穿衣……一整套繁瑣的工程在半個時辰後總算是結束了。廖 已是迫不及待了,眼巴巴等著早餐送來,肚子也難耐地叫了兩聲。
等他看見那早飯就愣了,因為偌大的桌子上只有一碗看起來像花蜜的清湯。
反正三天後就是婚期,現在南家人人都對南芷難得地和顏悅色,廖 也不怕自己掉底什麼的。他端起那碗甜膩膩的湯一氣灌了下去,歪過頭對其中一個小廝道︰「我要烤雞,豬蹄……嗯,你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菜,盡管端來吧!」
他說著已是口水直流,難耐地舌忝舌忝唇角。在末世的最後一年他連一點油星都沒見過,天天豆渣餅高粱饃饃,水也是渾濁的,有包面包方便面就是過年了。
兩個小廝雖然驚愕,但他們都牢記南天門說的這幾日要伺候好這個小少爺,便依言退了下去,很快送上來了八菜一湯。
看著那一盤盤色澤鮮艷香氣撲鼻的佳肴,廖 就像終于與失散許久的情人相聚,心髒砰砰直跳,幸福地幾乎要暈過去了。他勉強保持理智讓那兩人退了出去,再也顧不得燙抓住那只燒雞狠狠咬了下去。
穿越到這個坑爹的雄性世界,樂觀地想,就算沒有了妹子,還有雞腿與他為伴啊!
廖 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除了那一盤盤散著香氣的菜肴,別的再入不了他的眼。他貪婪地吃著,簡直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了。
直到撐得胃部脹打著飽嗝,廖 才戀戀不舍地放下手里那半只雞,留戀地看著那桌子沒怎麼下去的菜,這具身體的飯量太小了。他現在就是典型的肚子里飽了,嘴里卻餓著那種,簡直恨不得有個無臉男那樣大的胃。
听到旁邊傳來一聲輕咳聲,廖 這才覺屏風處不知什麼時候已站了兩個人了。看著為那張嚴肅凌厲的臉他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這就是南芷的種馬爹南天門,旁邊的俊雅男人則是南天門的正室原莫。這個世界的修行者不出意外的話壽元極長,並且能保持容顏不老,這兩人盡管都七老八十了,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歲上下模樣。
這兩張臉比起變異喪尸來說還是比較順眼的,廖 故作自然地把雙手放在身側站起來,垂下眼眸恭謹道︰「爹,原月君。」
原莫笑著走了過來,用手里的絲帕親昵地替他擦著油手,瞥了一眼南天門道︰「老爺,這孩子果然單純質樸的很。」
想起來的目的,南天門把即將月兌口而出的責罵硬生生咽了回去,做出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
廖 裝作羞澀地低下頭,南芷的生父當年是被南天門覬覦美色搶來的,不到三年就死了,只怕和原莫很有關系,南芷自己也常被其他的同族兄弟欺凌。
也正是如此,他才會暗戀上堂哥南瀾,因為對方曾無意中救過他一次。
桌上的飯菜很快撤了去,原莫很親熱地拉著廖 的手走到軟榻處坐了下來,南天門也跟著坐了,看起來倒是和樂融融。
原莫說的很含蓄,無非是提點這盆要潑出去水如何討好夫婿,如何為家族謀利。南芷的未來夫婿據說資質是百年難遇,雖然不是長子,但很有希望繼承尚陽城的城主之位。
廖 剛才吃撐了,坐的便有些痛苦,垂著頭做出一副好學生的樣子听訓。
他忍不住在心里月復誹,討好個屁!他要「嫁」的那個十二歲的毛孩子,估計連毛都沒長吧?
原莫模了模他的額,忽而驚嘆道︰「芷兒臉色好像不怎麼好……老爺,那株碧血靈芝給芷兒補補身體吧?」
南天門遲疑了一下便點點頭︰「嗯,正是。」
原莫吩咐下去,一個叫紅藥的小廝很快送來碗顏色血紅的湯。
雖然顏色駭人,但是聞起來倒是香甜撲鼻的,廖 便端起來勉強喝了兩口,只希望這兩人的教導能早點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