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湖十分幽靜美麗,但是不久湖面上就飛來了一群顏色鮮亮的大型鳥類,還有一些看起來性情溫和的動物,成群結隊地來喝水。
廖 知道水邊是一些猛獸狩獵的地方,也不敢多在這里逗留,便撿了個木棍當拐杖,一瘸一拐地快撤開。他現在不餓不渴,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熬過在這森林中的最後一個夜晚就好了。
當然,這都是在黎音明天來接他,並且找到的情況前提下。
如果對方把他給忘了,那他就要想辦法自己走出這片叢林了。而且這里這麼大,黎音就算來,怎麼找到自己?即使黎音真來尋他的話,會不會還因為那只蜥蜴獸再次大脾氣?……
想到這里廖 嘴角抽抽,原來他是蜥蜴獸追逐的獵物,現在那蜥蜴獸的一部分都跑他月復中了,更是不可能完成任務。也許,跑路才是正確選擇。
他搖搖頭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里方圓萬里都是尚陽城的地界,他現在是一個沒多少力氣也沒錢的小弱雞,又能跑到哪里?
之前得到的幾塊能量石已經不知丟在哪里了,廖 一路留心著,希望可以再找到一些,這樣晚上他就可以更安全點。
經過灌木叢的時候,他現了幾株可以止血用的藥草,心里大喜,忙把它們的睫塊挖了出來。他之前在黎音的書房特地翻了翻關于這個世界記載草藥的書,只記住了幾種常見好記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找到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廖 就停了下來,盤著腿坐在角落里,把那些睫塊丟進嘴里用力嚼。那些睫塊的汁液又苦又澀,他蹙著眉頭忍著,好容易嚼碎了就忙吐了出來,用樹葉小心地包在腳底。腳底那些血泡已經磨破了,一動就是鑽心的疼,現在挨到那些清涼的草藥果然感覺好受了些。
他長出了口氣,拽了些草鋪地上,又把一些石頭壘到身側,用來防身和擋風。
等做好這一切天又黑了,廖 就蜷著身體縮成一團,等待這個難熬的黑夜快些結束。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什麼大型動物拍打翅膀的聲音驚醒了。等他警惕地快坐起來,就看見四五米處一個熟悉的小小身影,是黎音!他身後站的是之前的那只白曉。
沒想到黎音這麼早就來了,而且還一下子就準確地找到自己,廖 倒是愣了愣。
黎音也不說話,只是眯著眼楮看著廖 。
對方此時比街頭的叫花子也好不到哪里,頭一片蓬亂,臉上髒得也看不清相貌,幾乎衣不蔽體。如果不是那雙熟悉的黑亮眼楮,他根本不能確定這就是自己那個說話溫柔又好听,體溫也溫暖舒適的寵物。
不知怎地,他腦子里反復閃現剛才對方蜷縮著雙腿的樣子,讓他胸口有種奇異的不舒服感。
看著對方陰沉著臉也不說話,廖 遲疑地站了起來,垂下眼眸解釋道︰「我沒捉住那只蜥蜴獸。」
——不過肉哥倒是吃了一塊,味道還不錯。
听了這話,黎音胸口那股無名的怒氣更盛。就像那天也是,他說出那番話離開,這只寵物居然一聲不吭的,都不知道說幾句軟話!
他冷哼一聲跳上白曉,鞭子靈活地揮出,便牢牢系在廖 腰間,手再一拉,廖 也跟著飛了上去。
龐大的白曉鳥一拍翅膀,很快載著兩人騰空而起。
廖 用雙手撐著坐直了,他看看前面那個端端正正的矮小身影,著實猜不透這個驕縱的小少爺是何心思。不過黎音沒繼續追究那只蜥蜴獸,他也感覺慶幸。
他試探著問︰「阿音,你怎麼這麼快找到我的?」
黎音還是不回頭也不說話,他只得聳了聳肩膀閉上嘴。其實他現在也不想理這個熊孩子,但是這個問題他必須知道原因,要是那時自己選擇跑路了……想到這里,他就更慶幸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到了寢宮,黎音冷冷給幾個侍從吩咐了幾句,果不其然,第一件事就是讓他們帶廖 去洗浴。既然還要相處,廖 也就按照禮節給飼主行了個禮,然後跟著那幾人下去了。
浴室的水還是那麼溫熱舒適,廖 除去那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他享受地坐在里面,先把那頭蓬亂的頭給梳洗了。
足足洗了大半個時辰,廖 這才懶洋洋地裹著大浴巾從水里走了出去,覺得身上的酸疼也緩解了許多。
池邊就有一個大大的落地鏡,這個世界的鏡子是用特殊材質做的,效果和水銀差不多。廖 想了一下,扭過頭照了照後背。
因為知道現在的相貌不太爺們,他很少對鏡自覽,現在這麼一觀察就怔住了。
那後背真是又白又瘦,剛沐浴過的肌膚顯得光滑晶瑩,因為之前那番顛簸留下了些顯眼的青紫痕跡。但是最讓他更加接受不了的是,後背上現在居然出現了一個精致的藍色花紋,在白皙如玉的背上分外顯眼。
那花紋呈淺藍色,是蝴蝶翅膀的形狀,大概有兩個拳頭大小,正好在肩胛骨的中間相對著。
廖 愕然看了一會,這不會就是自己那對倒霉的翅膀吧?他努力回想著飛翔時候的感覺抖了抖肩膀,一聲輕微的響動過後,背後一對亮藍色的翅膀一下子就出現了,而那個類似于刺青的花紋卻消失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時候只顧逃命也沒觀察,現在細細看來,才現那對翅膀華麗的簡直夸張。亮亮的藍色翅膀邊是耀眼的金色,還有些黑色的斑點,十分美麗,媽蛋的就是長在自己身上一點都不讓人感動。
他試著扇動幾下雙腳就離地了,忙收了翅膀跳下去,努力好久那雙翅膀才終于消失了,而背上的藍色花紋又出現了。顯然,這個花紋和翅膀有著直接的關系。
如此試驗了幾次,廖 終于能隨心所欲地控制翅膀出現、消失。
廖 抬頭看看那張臉,頓時又愣住了,鏡子里的相貌比之前似乎有了些變化。
這具身體是十五歲,原來微鼓的臉頰還有些孩子的稚氣,但是現在……具體的變化他也說不清,似乎是五官又長開了點。他近距離仔細看了一會,臉上突然控制不住地熱,他第一次覺得這張臉還真挺耐看的,特別是那雙黑亮剔透的寶石般的眼楮,長在男人臉上簡直就是浪費。
等廖 穿著寬松舒適的白色里衣走出去時,靈玉等人看見他也是先怔了怔,不過他們訓練有素,很快就回過神來,替他穿上外衫。廖 習慣地投以感激一笑,年齡最小的那個侍從臉一下子就紅透了。
廖 也沒在意,他揉了揉肚子,只想著能快點吃飯。
等他回到寢宮,黎音懶洋洋地半躺在一個軟榻上,手里拿了本書,听見動靜也沒抬頭。
廖 也是想開了,對方也就少爺脾氣,雖然之前那番火氣有點莫名其妙,總是回去找自己了吧?而且那三天他也算收獲不少,沒白吃苦,下來的時間和對方好好相處,努力把飼主展成朋友。他慢慢走過去,裝作若無其事地微笑道︰「阿音,你也沒吃飯吧?」
黎音听見熟悉的柔和嗓音叫著自己的小名,這才覺得心里舒服了些,把那本書隨手丟在一邊坐了起來道︰「那我們便一起吃吧。」
他抬頭看看廖 ,只是覺得自己這個寵物越來越順眼,倒是沒覺得廖 相貌有什麼變化。
飯菜很快就送來了,黎音仍是坐在廖 身側,就像之前那樣半撒嬌地讓廖 喂他吃東西。廖 暗暗磨了磨牙,挑了樣黎音喜歡的菜放在他唇邊。
黎音張口欲吞下,卻是眼尖地現了廖 手指上那些剛結痂的血口,一道道的在縴白的手指上分外清晰。他眉毛一擰,眼楮閃過一道暗光,抓住廖 的手腕道︰「這是什麼?」
廖 還以為他有歉疚的心思,便趁機道︰「在林中遇見野獸,被藤條勒傷了……不過也都是輕傷,不打緊。」
他說著說著就停住了,因為黎音臉上那表情是明顯的厭惡。
黎音猛地站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看也不看廖 道︰「你自己吃吧,我晚上回來。」
看著黎音出去的身影廖 是徹底無語了,這麼陰晴不定的說變就變的個性……自己又得罪他了嗎?
他看看手指的傷口,談不上是惡心的傷疤,難道黎音暈血?靠,那熊孩子之前用鞭子抽人抽的那麼狠怎麼沒見暈血啊?特麼蛋疼的潔癖屬性,你倒是養點好看的動物啊!養那些怪物怎麼沒見你惡心?……
沒人讓喂飯自己吃的更香。
廖 也不想那麼多,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他已是餓壞了。
待他吃完就有侍從送來了白玉瓶裝的療傷藥,說是讓他擦拭傷口用的。
廖 便不客氣地給身上各處的傷都抹了,淤青的地方用藥按摩了一番,連腳丫子也涂了厚厚一層。反正那熊孩子是土豪,他沒必要委屈自己。
那藥膏果然好用,涂上一個時辰那些血痂就月兌落了,手指光潔如初,身上的淤青也散了不少。廖 心里一喜,把剩下的小半瓶當做自己的私有財產好好收了起來。
經過這番折騰他是知道了,即使在這里衣食無憂,自己也得隨時要錢物傍身。他思索了一下,想到自己那些陪嫁時頓時大喜,忙招來靈玉打听。
靈玉回答的很恭敬,說那些大半都收在了二少爺的庫房,衣服被褥之類的則收在寢宮的一處樓房內。廖 沉思了一下,只怕這事還要給黎音說過才可,便讓靈玉退下了。
那時候原莫說的時候他沒什麼感覺,現在想到嫁妝清單上那一串多少有些激動。估計黎音多半看不上這些吧?所以他很可能把這些東西都要回來自己保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