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無一人出聲答應,正悄然無聲之際,墨雨高聲道︰「對付奸邪之輩使使暗器又有什麼?大家一起上,看他們還能怎樣?」冷若霜冷聲道︰「穆婉是不是魔教的人你自己不清楚麼?」墨雨道︰「正因為她是我五魅魅鬼堡的弟子,我更是要殺了你為她報仇!她的死難道不是因為你嗎?」
冷若霜一怔,顏木風打了個哈哈,臉上卻無半分笑意,道︰「墨雨,沒想到你還真是聰明得很啊!這樣一說倒真叫我們感到責疚難當啊!來罷,我二人引頸自盡,一死謝罪豈不大大的好?」墨雨冷哼一聲,冷若霜提起劍,冷冷道︰「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想殺了你們,然後在自殺,給穆婉一個交代!」
葉景軒見她一臉悲憤,劍上發出的冷氣寒劣,隱含著的殺氣一觸即發,急忙上前一步,道︰「你快些帶他們走罷!不要再動手了……」冷若霜柳眉一豎,朝他冷笑一聲道︰「現在讓我快走吧?!哼……這就是你們正派中人的作為……」長劍一揚,把身旁一人攔腰斬了一劍,那人一聲淒厲的慘呼,倒在血泊中。舒愨鵡
葉景軒見她這一劍如此決絕狠戾,心砰砰直跳,按著劍柄,默默叫道︰「不要再傷人了……不要再傷人了……」卻始終邁不開步子,拔出腰間的劍與她敵對。冷若霜縴腰一彎,又刺出一劍,圍在冷若霜身前是一個洛水派的弟子,登時右膝中劍,一個踉蹌,右腿一屈,跪倒在地。這名弟子還不及駐劍站起,冷若霜劍尖一指,伴著葉景軒一聲「不要」刺進那人心頭。
顏木風長劍展開,「刷刷」幾劍,只听得刀劍「 當當」「錚錚」之聲夾雜著幾聲「啊、呀」的驚呼,不多時地上已躺倒不少人。冷若霜幾乎是殺紅了眼,握著的劍淡淡蘊起一層粉紅色的霧氣。
葉景軒流著淚,緩緩拔出長劍,正要上前去。突地墨雨一撲而上,朝著顏木風揮出折扇,這一下兔起鶻落,快如閃電,顏木風對敵周圍的人,忽遭他突襲,劍招發出還不及收回,就見扇子探到胸口,狠狠一鑿,「 」的一聲,斷了一根肋骨。這扇骨全是精鐵鍛造,一下擊來,顏木風招架不住,受傷極重,臉如金紙,「哇」的吐了一口血,勉力撐起長劍,「鐺」的一下與又擊過來的扇子迎了上去。
這下震得不單是胸腔發痛,斷骨處更是疼痛難當,虎口一麻長劍月兌手。墨雨縱身上去,左掌作勢拍落。葉景軒見此,心中只知顏木風千萬不能在此殞命,足下一踏飛身出去,飛腳踢開墨雨的左掌,叫道︰「不可!」
墨雨震驚之余,道︰「怎麼?」葉景軒扶起顏木風,揮了揮手道︰「大家放下兵器,不要再打了……」冷若霜見他扶著面如金紙的顏木風,驚道︰「師兄?」再見站在一旁的墨雨,便知道是他下的手,怒氣大盛,一個呼嘯,沖了上去。
冷若霜手中的劍「嗡嗡」作響,一下將墨雨逼退了十幾步,這幾招不但狠絕更是快如閃電疾風。墨雨只覺身上冷風嗖嗖,听到「嗤嗤」幾聲,衣服就被劃開了幾道口子。圍在旁邊的人看的劍影晃動,人身閃過,卻怎麼也插不上手。
墨雨被逼到急處,失聲驚呼,葉浩只當葉景軒要出手,但見他扶了顏木風退在一旁,始終沒有拔劍動手,再也看不下去,從腰間拔出長劍,兜兜轉轉,圈了一圈,既罷劍氣暈著劍光,化作雲霧,團團跌至冷若霜劍尖。霎時之間已將冷若霜裹在劍光之中。
這一招正是「凌雲十二勢」中的「雲卷霧涌」,眾人眼前為之一炫,一陣驚呼聲中,墨雨已經逃在葉浩身側。冷若霜受到罡正的劍氣桎梏,霜之刃揮斬開,始終也難月兌開劍氣的籠罩,跳出圈子。葉浩長劍收勢,削向她左足,冷若霜左腿飛起,踢向他劍身。
葉浩劍刃一沉,朝她足面砍去,冷若霜劍鋒急轉,腰身一彎削向他右腰,葉浩長劍攔腰橫過,「鐺」的一聲,雙劍相交。冷若霜內力遠不及葉浩,劍尖震起,偏轉在一側。葉浩挺劍急刺向前,朝冷若霜咽喉刺去,出招迅捷無比。眾人忍不住驚呼一聲。
顏木風掙開葉景軒躍開去,葉景軒卻是更比他沖出去快了許多,踏著堵在身前的幾人的肩膀,飛身在半空叫道︰「爹……」話音未落手掌一拂,將劍尖撥弄開,道︰「爹,孩兒求您放他們走罷!」葉浩臉色鐵青,沉聲問道︰「軒兒,你說什麼?」葉景軒當著眾人,雙膝跪地,拜倒在葉浩身前,道︰「孩兒求您放他們去吧!」
洛水派的一名弟子,捂著自己斷臂處流出的血,恨聲問道︰「掌門,你,你……」墨雨站出來看著冷若霜,陰惻惻地道︰「這許多的人命就這樣算了嗎?各個門派的大仇也就這樣算了嗎?」眾人跟著一起喊道︰「不能放!不能放!今日就叫魔教妖人血債血償!不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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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四下里登時喊聲震天,除了葉景軒外沒一人再道「放冷顏二人走。」葉浩道︰「軒兒,你說放了他們天下人如何看待你我?」葉景軒胸頭一熱,就想沖口而出大聲叫道︰「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又有甚關系,他們怎麼看又如何?今日我只是不能再叫他二人斃命于此!」但終究因在葉浩面前,強忍了下去。緩了緩道︰「爹,兒子只是不想再見有人命喪此處了,我爹就在這,我不想在這再生仇怨,放他們去吧!」
人群中只葉浩、沈怡心、冷若霜听明白葉景軒的話,葉浩一怔,心頭一酸,一時不知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葉景軒磕了三個頭,起身對冷若霜道︰「你們走罷!」冷若霜雙臂抱了穆婉,同顏木風並肩往外去。圍在一旁的人,一時拿不定主意該攔還是該放他們走。冷若霜走出幾步,墨雨折扇一揮,攔在前面道︰「他們可以放你走,我,不行!」說罷扇子一揮,朝她面門襲來。
冷若霜騰不出手還招,只得仰面彎腰避過,這一下躲得雖是輕巧靈活,卻也慢了幾分,墨雨扇子一折又是一招,顏木風咬牙出劍,勉力擋開,只是這一震蕩斷骨處一陣疼痛,拿劍不穩,身子一晃險些跌倒。墨雨見狀低笑一聲,扇子輕揮,輕描淡寫一揮,處處是點穴的手法。葉景軒幾步上去,雙掌一翻化解了他的點穴手法,躬身道︰「墨大哥,讓他們去吧!」
冷若霜見他識得墨雨,吃了一驚,不禁道︰「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你還是小心著些……」葉景軒背對了冷若霜道︰「你走罷!」冷若霜走出幾步,忍不住又道︰「我說了他不是什麼好人,你,自己小心罷……」
墨雨「嘿」的一聲冷笑,從葉景軒身旁走出道︰「你殺我祖父,害我師佷還道我不是什麼好人!今天站在這的有幾個與你們沒有仇怨?葉少俠心懷仁義,不願在此多見殺戮,我與你的仇怨卻不是就此能了結的!」冷若霜冷聲道︰「你心意如何,自己最是清楚不過。」墨雨冷哼一聲,阻在前面,不肯讓路。
顏木風早已惱恨他設計害得自己和冷若霜受此困頓,再見他擋在面前,更是有氣,硬撐起身子,一手扶在冷若霜肩上,另一手顫抖著提起了長劍,喝道︰「你讓還是不讓?」冷若霜低聲道︰「師兄……」墨雨扇子一拂,撥開了顏木風的劍,這一拂中帶了「四兩撥千斤」的勁力,顏木風本就受傷極重,劍上勁力不足,這一拂站立不穩,身子一軟癱倒在冷若霜肩頭,冷若霜急忙去扶。
葉景軒見墨雨折扇輕揮,看似神態自若,卻是暗藏殺招,情知他們定難躲過,心一橫,踏上一步,右足撐著地面,右足一勾朝他足底勾去。墨玉下盤空虛,這一下來得突然,抽身退過,葉景軒左掌一攤,一招「雙龍戲珠」取他雙眼,墨雨手忙腳亂間連連退後。
眾人被他這突襲看的心驚,「啊」的一聲,叫出口來,葉浩跟著叫道︰「不可傷人!」葉景軒上前一步,右手一擰,按了墨雨的命脈,與他並肩站在一旁。墨雨感到命脈被他按住,背上冷汗涔涔,當即站立不動,葉景軒微微一笑,對他道︰「墨大哥,小弟胡鬧,你別放在心上!」墨雨冷哼一聲,不答話。
葉景軒向冷若霜使了個眼色,冷若霜將穆婉交到白振奇手中,挽了顏木風,道︰「咱們走!」話音畢,眾人眼前白影一晃,站在當地的冷顏二人晃眼便離得遠去了。白振奇隨在後面幾個晃動也消失在眼前。
葉景軒見幾人消失了,呆呆出神,听到墨雨冷冷譏道︰「葉大俠,您的這幾位好朋友都走遠了,你還想怎樣?殺了在下還是殺了在場與魔教勢不兩立的好漢們?!」葉景軒听他的厲聲喝問,驚醒過來,忙松開手道︰「墨大哥,我……我不是……」墨雨袍袖一拂,冷著臉向眾人團團作了一輯,道︰「各位,在負為慘死的祖父、師佷報仇之責,恕不奉陪!」轉身向外。葉景軒見他離開就要去追顏木風幾人,急道︰「墨大哥……」墨雨身形一晃,躍開數步,回頭冷冷道︰「怎麼?還想留人?」
葉景軒怔了怔,墨雨幾步飛出,離得遠了。葉景軒不及多想,拔足追去。葉浩大聲喊道︰「你回來!」
正道是︰隔世經年血灑盡,搖曳劍影慘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