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水過後,葉子上盛滿了露珠,滴答滴答地落在泥土里,淡淡的泥土氣息在空氣中彌漫。
葉雨姍昨晚回來之後沒有叫醒小魚,任憑小魚睡在床上,自己則是趴在桌子上打盹到了現在。
晨風有些涼,感覺到涼意,她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睜開了眼楮。伸了個懶腰,拍拍有些疼的腦袋,又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床上的小魚翻身醒了過來,眼見自己躺在主子床上,主子卻坐在桌前打噴嚏,急忙從床上下來迎了上去︰「主子,主子您怎麼不睡床上?」
「昨晚回來得太晚,見你太累就沒叫你。」葉雨姍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畢竟是習武之人,身子也沒那麼嬌貴,更何況以前在相府過的日子比下人好不到哪里去。
走到門口,看向被雨洗過的院子,一個大大的深呼吸,泥土里的清洗氣息襲入鼻息,讓她整個人都輕松許多。
「主子,小魚伺候您洗漱吧?」小魚說完退了下去。
睡了一覺,葉雨姍覺得腦子也好用許多。將昨晚看到的好好整理一頓,她非常確定華菱宮里藏著個莫大的秘密,還有那個滿臉是疤的女人對南穆御的關心,實在是太不尋常,那女人肯定不是普通的下人。
「主子,主子,不好了,不好了……」這才剛出去一會,就見小魚慌慌張張地從院子外面跑了回來。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葉雨姍緊了緊眉頭,不解地看向小魚。
小魚擦擦額頭上的汗,一手指著院子門口,張開嘴,到了嗓子口的話塞了一半︰「太……太子爺把那個……那個女人接進宮來了。」
「哪個女人?」葉雨姍一時沒听明白。
小魚咽了咽口水,努力鎮定了情緒,把那口氣喘上來之後開了口︰「主子,太子爺把那叫蕭若憐的女人接近宮來了。」
呵呵……
葉雨姍無所謂地笑了笑,瞄了小魚一眼,徑自往亭子里走去。
「主子,主子您……」小魚不明白地追上去,世上哪有女人不在意夫君娶別的女人的?
葉雨姍懶洋洋地找了個地方坐下,欣賞著雨後的風景。不遠處的殘花上堆積了雨珠,清風一吹,晶瑩的露珠落在葉子上,搖搖晃晃地閃爍起來。
「主子,到了這個時候,也只有您還有這雅興。」小魚嘴里嘟囔著,一臉不滿地看著主子。
葉雨姍看了小魚一眼,小魚不敢再多嘴,老實地欠了欠身又退出了院子。總算是安靜下來,沒被掃興的她繼續欣賞著雨後的晨景,突然有了將院子里全種上玫瑰的沖動。
閉上眼,她腦子里浮現出雨後滿院子的玫瑰花的場景,花兒在風中搖曳,空氣里全都是玫瑰的香氣,她享受地做了幾個深呼吸。
只可惜,這樣的幻境暫且只能浮現在腦子里,很快她的雅興就因為空氣中出現的另兩種氣息而終止。猛然睜開眼楮,南穆御和一位妙齡女子已經站在亭子里,站在了她的面前。
「看到本殿下還不行禮,你們葉家的女人真沒規矩!」南穆御滿臉不高興地一陣指責,攬在蕭若憐腰上的手並沒松開。
葉玉珊不經意地一個低頭,目光落在蕭若憐腰間的大手上。停留少許,她又將視線移到蕭若憐的臉上。
這是張青秀的臉,柳眉小眼,黑眸如墨,讓那雙小眼多了幾分靈氣。鼻梁微微勾起,櫻桃紅唇,弱不經風的樣子,像極了小說中描述的林黛玉,楚楚可憐地讓人忍不住心疼。
唉……
許多男人都喜歡這個類型的,葉雨姍這麼一想,想著自己大大咧咧的樣子,臉上浮現出自嘲的笑。
「你笑什麼?」南穆御眼中充滿敵意,擔心蕭若憐被傷害,將她摟得更緊。
沒等葉雨姍開口,那仿似林黛玉的蕭若憐從南穆御的懷里轉過身,看向葉玉珊,面如桃花,聲音似水欠了欠身︰「若憐見過太子妃娘娘!」
呵呵……
葉雨姍又是一笑,諷刺的笑。從上到下打量著蕭若憐,最後將目光停留在蕭若憐的眼楮。這雙眼楮看似清澈,可那眼底卻浮現著陰森的光,似乎藏了什麼?
「沒听到若憐在給你請安嗎?」南穆御不滿地瞪著葉玉珊,若不是若憐執意,他才不想那麼早過來跟這女人嗦。
「起來吧!」葉雨姍懶洋洋地抬了抬手,目光移到南穆御身上,歪著腦袋,她口氣淡然地問道︰「太子爺還有別的事嗎?若是沒有,勞煩殿下別打擾本宮賞花的雅興。」
「賞花?」南穆御口氣諷刺,掃了一眼院子里的殘花,冷冷一哼又說道︰「哼……這些花也很適合太子妃品味,那你繼續。若憐,去看看本殿下給你準備的憐院。」
「嗯!」蕭若憐輕聲地應道,又一臉怯意地看了葉玉珊一眼。
眼見若憐眼中的害怕,南穆御忍不住又將人往懷里緊了緊,賞了葉雨姍一個警告的目光,摟著心上人出了亭子,有說有笑地往憐院走去。
葉雨姍背著手,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漸漸消失,嘴角微微上翹,一陣嘀咕︰「南穆御啊南穆御,什麼人不好招惹,偏偏弄個披著蛇蠍外套的女人在枕邊,這下宮里可就熱鬧了。」
……
三天之後的傍晚,朝霞漫天的時候,錦繡園已經是滿園玫瑰,綠葉攀牆,跟幾日前那滿是殘花敗柳的院子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看著滿園的花草,葉雨姍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三天沒離開這座院子,就為了打造這漂亮的玫瑰園。住得舒服了,心情也好了,鬼知道她要在這個地方呆多久才會是個頭?
「主子,這些花真好看。」小魚端著熱騰騰的飯菜走進亭子,看著主子高興她自然高興。
「那是,恐怕這宮里,也就只有本宮這里能看到這些玫瑰。」葉雨姍得意地說著,這些花可是費了她不少心思讓人從城郊的山中挖來的,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這帶刺的花是什麼?
「玫瑰!原來這帶刺的花叫玫瑰,以前在相府也沒見過,主子從哪里弄來的?」小魚想著若是這些漂亮的花不帶刺,就更完美了。
「城郊的山里,正是因為這些花帶刺,盛開地如此嬌艷才不會被人采了。」葉雨姍說著話,坐拿起筷子夾了塊肉放進嘴里嚼了嚼,目光卻沒從四周的花兒身上離開。
「那倒是!」小魚同意地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麼,賊嘻嘻地湊過臉去︰「主子,這花跟您真像。」
葉雨姍笑了笑,這比喻倒是沒錯。自己就是玫瑰,沒膽量的人接近最後的下場只有傷痕累累。只是,那有膽量的人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呵呵……小魚這回沒說錯了哈!」小魚見主子笑了得意起來。
主僕倆正說這話,小三子快步進了院子。眼見院子里繁花似錦一副盎然,他臉上浮現驚訝,對這些盛開的艷麗卻叫不出名字的花兒也有了那麼一絲好奇。上前,他蘭花指揮了揮,伸手就想摘下一朵,心急之余,手被花枝上的刺刺了一下。
「啊……」驚叫一聲,他即刻將手縮了回來。
小三子的聲音打斷了主僕的聊天,紛紛看了過去。眼見是小三子到來,葉雨姍放下碗快走出亭子,走到了小三子身邊。
「小林子給太子妃娘娘請安!」小林子行了個禮,剛才的失態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手。
葉雨姍瞄了一眼小三子被刺破的手指,吩咐小魚去給公公拿藥粉,卻被小三子止住了︰「不必了,娘娘,葉公子來看您了,此刻正在前廳奉茶,奴才是來給娘娘稟告的。」
「哦……」葉雨姍沒有驚喜,只有吃驚,不經意地就看了小魚一眼,看到小魚眼中沒藏好的恐懼。往前兩步擋在小魚面前,免得被小三子看到。
小三子說完話,伸長脖子,認真地看著花枝上的刺,又看了看那厚而艷麗的花瓣問了一句︰「娘娘,這些帶刺的花真漂亮,奴才在宮里都沒見過。」
「這是本宮讓下人們去城郊山上挖回來的野花,公公若喜歡,本宮讓人給你送些過去。不過,現在還請公公給本宮帶路。」葉雨姍微笑著,心卻早就提在了半空,那種坎坷不安給她一種不詳的預感。
「是是是!您看奴才這記性,娘娘這邊請!」一句話將小三子的視線拉了回來,才知道差點誤了正事,趕緊走到前面給太子妃帶路。
葉雨姍回頭瞄了一眼小魚,膽小的小魚咬了咬唇慌張的低下頭。見狀,她有些擔心將頭轉回頭,低頭皺眉跟著小三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