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方趕往最北邊的林海區,林林總總消耗了他們不少的時間,也幸好同意李老帶路,不然,他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順利到那,若不誤點,今天中午就能到達林海區。
從w市便是鐵錘幫忙開車到達下一個市區,再轉了兩趟飛機,就算如此,由于林海區這地方實在是太偏,雖每年去那游玩的人數眾多,到最後你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在火車上渡過四天的時光。
此時火車外是空曠的黃土地,顯得一切那麼地蒼涼,然而那地面上卻井然有序地立著大片的白色風車,它們像是守衛兵,給這片黃土地增添了抹色澤,在火車里的人听不到外面刮著的風聲有多麼的凶殘,但,風卷起漫漫黃沙,那轉得飛快的白色風車也像蒙上了一層薄霧。
季雲撐著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外面,身上還裹著一件厚實的軍大衣,放在袋中的手被坐在身側的海天緊緊地握著,天氣明明很冷,握著的手心卻熱得冒汗。
他微皺著眉瞄了眼坐在海天對面緊盯著他們的葉靜能,然後不動聲色地將視線投回車窗外,握的手緊了緊,他能夠感覺到手心中黏膩膩的汗水但是被葉靜能這麼盯著,他也就沒有放手的心思,反正他也沒有對此產生厭惡的感覺。
只是海天像偷了腥得貓兩眼亮晶晶的,嘴角掛著滿足的笑意,實在讓他有些郁悶,靈魂精粹回歸到海天的體內像是把他身體內的某一機關給打開來了,看向他的視線倒越來越……露骨……
季雲心中暗暗捏了一把汗,難道他已經記起當初比試輸掉的約定?他眼楮骨碌碌地打轉,開始為自己找後路,他現在這算是半轉生,不知道能不能忽悠他毀約,或者,趁他沒恢復全部記憶先嘗嘗個中滋味。
他的思緒不知道飛到了哪個太平洋,那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此刻露出一抹淡淡的卻極其蕩漾的笑容。
「你在想什麼鬼主意?」
溫和的聲線,噴在耳邊的濕熱氣息,將沉浸在幻想中的季雲給揪了出來,驚得他差點就把握著的手給甩開,他抖了抖,企圖將冒起的雞皮疙瘩給抖落,他收回視線,冷淡地說︰「沒想。」
按自己對他的了解,他一定在想什麼對他不利的事情,海天模著下巴,季雲還不知道自己回憶起了什麼,現在記憶還沒有全部恢復,無從知道那場比試的結果是什麼,海天臉色變了變,萬一是他輸了呢?
果然還是要先下手為強,趁他現在能力不像曾經一樣強大,而且,他現在是轉世應該不會有太多以前的記憶吧,不過……這算趁人之危嗎?會不會不太好?
兩人各懷鬼胎,一個眯著眼楮笑得狡黠,特像只狐狸在打著什麼壞主意,另一個則清清冷冷地望著車窗外,好像是打定了某種主意,眼神十分的堅定。
饒是坐在季雲對面上了年紀的李老也看不透,這兩人到底在想些什麼?總感覺他們倆個之間有股硝煙味,他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現在年輕人的世界不是他能懂的,這就是代溝啊!
幸好這種氣氛持續地並不久,車窗外的黃土地隨著火車的進程慢慢消失不見,最後取而代之的是白茫茫的一片,白色風車也被一棵棵雪松所替代,藍天上懸掛的太陽將自己的光芒無私地散向這片純白的世界,哪怕再寒冷,看到這場景也只剩下滿滿的溫暖。
李老這才指著車窗外,打趣道︰「壯觀吧!就算在這里找不到線索也不會白來一趟。」
「確實不會白來。」季雲握著海天的手又緊了緊,那蒼白的大地鋪上一層層的金光,充滿了希望與活力,在所有的記憶里他都沒有見過這種場景,不免心生向往。
「不如忙完後再好好地玩玩?」海天也撐著頭望向車窗外,那確實是美景,若能讓季雲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出現裂痕,多些其它開懷的神情,即使余生都耗在這片雪原里又如何?
季雲眼前一亮,正想回答,葉靜能卻出聲說道︰「通道不能經常使用,你們這是想駐扎在這個世界?」
海天聳聳肩,微微一笑,說︰「在哪不是問題,只要有阿雲就好,他去哪里,我自然跟到哪。」
說完捏了捏與季雲相握的手,季雲淡淡地應了聲,臉部的線條莫名地柔和,嘴角啜著一抹淡然的笑意,心如暖陽,只是,這一聲阿雲顯然在告訴他,關于他的記憶,海天記起了挺多。
于是他不得不重新盤算,如何搶先將其給收了。
「……」他們之間的互動令葉靜能面如死灰,如鐵錘擊打著心髒,他原以為,海天雖對季雲比他好,那僅僅只是因為比他更早相遇,海天對季雲本質上還是像對他一樣。
可是這一聲親昵的呼喚打斷了他堅持的唯一一根稻草,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海天對季雲的態度突然變得如此親不可分,視線都比以往更加熱切,到現在連稱呼都變了。
還沒有開始去爭取,他就已經輸了,輸的莫名,更令他痛苦的是,他竟然認為他們理應如此。
火車的速度慢慢地降了下來,車內的人員都開始整理自己的隨身物品,以及那大堆的行李,而基本上兩手空空的五個大男人就在這鬧轟轟的車箱內安靜地坐著。
因為,這是最後一站,根本不用擠來擠去搶時間。
季雲看看身旁的海天,其實它除了會制造交通堵塞之外還能疏導交通,最起碼,因為他的存在,他們基本上都沒有和人群擠在一起。
「李老,人走的差不多了,我們下去吧。」
突然一個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季雲回頭一看,正是在另一個車箱里的鐵錘,和他們一樣穿著李老給的軍大衣,鐵錘自從經歷了上次的事情沉穩了不少,不再像以前一樣一驚一詐,莽莽撞撞。
他們6續站起身往外走,五個人皆戴上保暖的絨帽,穿著軍大衣,倒真像來這林海區辦公事的官員。
海天還是頭一次穿得這麼厚實,雖然不怕冷,但為了不搞特殊化他只能隨大眾穿戴整齊,他將自己那頭銀白色長發藏在衣帽里面,群眾的目光還真少了很多。
他倒沒什麼感覺,只是覺得自己這一打扮別扭得慌,反觀其它人自然得很,在北方這種天氣里,有件特能保暖的軍大衣對不耐寒的人來說可是真真的一件美事。
「別扯,分開後再月兌。」季雲明白海天現在的心情,自然是不想他穿得不舒服,便伸手拍拍他的肩,小聲地說。
海天笑得眉眼彎彎,伸手用別扭的姿勢半攬著季雲的肩,壓低聲音,笑著說︰「就如阿雲所說。」
「我們現在已經到了林海區,你們打算怎麼做?要不要先到處轉轉熟悉當地情況。」李老看著他們問道。
「要到處轉轉嗎?」海天側著頭問季雲,他當然是一切以季雲為中心。
葉靜能眼神一暗,舒了一口氣,說︰「還是別轉了,時間經起我們這樣折騰,還是先找線索要緊。」
季雲不置可否地點頭,看向李老和鐵錘,補充道︰「具體告訴我們地點,你們留下。」
「成,那先吃完午飯,我就告訴你們白蓮花是從哪里找到的,我和鐵錘暫時先留在這里等你們,三天後沒有回來,我們就會叫人去找你們,你們看怎麼樣?」李老迅速地整理思維,平穩地說。
「行,三天,我們會回來。」季雲堅定地說︰「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