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世界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也沒有日月星辰,時間變化由主世界在幾度空間的時空度轉來確定——即主世界與各個世界的相對空間位置和相對時間點來算,然後轉換為宿主們易于理解的時間沙漏,讓智商低的宿主也能適應主世界的時間變化。現在正是主世界各個宿主執行任務的時間,原本還有些許人聲的世界此刻平靜安寧得有些不真實。
已經過去了十天,肖林依舊沒有醒來。這十天北憐玉听肖旨說了幾乎所有關于肖林的故事,心里的不確定開始急劇擴散,侵入四肢百骸。
他現在與肖林共處一室,明明離得很近,卻感覺像是隔了一個銀河的距離般。
「你愛我麼?」
北憐玉貼近肖林側臉,低聲呢喃著。
「你愛他們麼?」
他側身半抱著肖林,將臉埋在肖林肩窩,眼楮有些空洞地睜著。他久久地停靠著,努力捕捉著肖林微弱緩慢的心跳和趨近于無的呼吸。就是這些聲音,可以給他一點真實,讓他覺得肖林在他身邊。北憐玉慢慢抬起頭,輕輕撫上肖林的臉,用手指描繪著那銀色的淡淡圖騰。然後低下頭,輕輕觸及肖林顏色有些淡的嘴唇。這不能算是一個吻,他只是輕輕地貼近,微微地摩擦著,以感受他唇上的溫度。
但是這還不夠,不足以安撫北憐玉不安的心。他想靠近肖林,想與他的靈魂纏繞,想要徹底佔有或者被佔有。他的手解開肖林的外套,並不完全月兌去,只是將手伸進去,緊貼著他的皮膚。北憐玉停了一會兒,享受著他與肖林更加靠近的過程。他的臉貼著肖林的胸口,衣料阻礙了溫度的傳遞,他不滿地扯開了一些,直到肖林的胸膛,能貼吻他的側臉……
「咳咳,你在趁火打劫吃我師兄豆腐麼?」
肖旨走進房間就看到肖林上衣半開,北憐玉曖昧地靠在他身上,于是調侃道。
「放心我不會告訴師兄哦~你繼續。」
肖旨說著讓北憐玉繼續,卻依舊厚臉皮地待在一旁,眼冒精光,興致盎然地似乎想要圍觀什麼。
北憐玉卻起身為肖林整好衣袍,看都不看肖旨一眼。
「現在你不是應該很忙麼?怎麼有空過來?」
北憐玉閑閑地問,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生一般。
「呃……我這不是來關心一下師兄嘛~」
肖旨無辜地說。
「還有啊,我這兒可不是白住的啊,你準備準備,也開始工作吧。」
肖旨頗正經地對北憐玉下達了工作指令,還直接給他綁定了一個初級系統。
然而北憐玉卻不領情,那系統綁定不到一秒就被北憐玉整癱瘓了,讓肖旨的女圭女圭臉黑了下來。
「呵,我覺得我不需要再給你打工了吧。」
北憐玉見肖旨臉色微變,卻並不害怕,只是做好了與之談判的準備。
「你以為你還能找回你的那些系統麼?」
肖旨嗤笑一聲。
「你以為我布那麼多個任務都只是玩玩麼?你也太小看我幾度空間的實力了。」
北憐玉卻依舊是一派淡然的神情,仿佛並不把肖旨的威脅放在眼里。他並不是真的以為那些系統還能被他找回來,也不是懷疑幾度空間的實力。只是談判桌上,他向來是不會將弱勢之處表現出來,更遑論展示在臉上了。
肖旨也知道像北憐玉這樣的人,要看他變臉難度實在很大。那天說到肖林昏迷時看到過一次,都讓他著實有些驚奇,也覺得有趣。如今看北憐玉一副淡然平靜的模樣,他也並不生氣。
「吶,要不是看在師兄的面子上你早就被我抹殺了哦,現在這麼拽小心我六親不認啊~」
肖旨威脅道,但是拜他的那張無害的臉所賜,那威脅看起來實在有些像要不到糖的小孩子在耍賴。
北憐玉睨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著肖林,不說話了。
沉默許久,肖旨都快不耐煩了。他想北憐玉繼續做任務,不要再守著肖林一副壓抑的樣子看得他牙疼——他親手把喜歡的人送走都沒像他這樣過。當然這也是因為他的性格不是會為什麼事煩惱太久的。當時他會傷心難過,但很快就能恢復如初,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如今看到北憐玉守著他師兄的情景,不知為何就勾起了他對源世界的那個人的思念了。
哎~終歸不過是情之一字,當真是害人不淺。
「反正放你回去繼續給我搗亂找麻煩是不可能的,但你在這里又實在是給我添堵。真是麻煩啊,師兄為什麼還不醒來……」
肖旨哀嘆一聲,走近肖林,幽怨地看著依舊昏迷的人。
「你可以放我離開,我答應不再與你作對。但是我要帶走肖林。」
北憐玉趁機提出了一個建議。
「我可以放棄那些會影響到世界運轉的系統和被我綁架的世界。這樣你並不吃虧,不是麼?」
「呵,談條件啊~可是我為了捉你前前後後可花了不少力氣呢,你怎麼賠我?還有還有,自從你從源世界回來,給我找了多少麻煩?一開始我不知道是你,還以為是某個世界的覺醒者逃出來了,為了捉那不存在的覺醒者,我排查了多少世界啊,當真是愁白了我一頭烏黑靚麗的頭哦~」
肖旨夸張地說,還模模自己明顯不是染黑的頭,其睜眼說瞎話的厚臉皮水平幾乎與北憐玉不相上下了。
「你能拿什麼補償我啊?」
肖旨問北憐玉,像個委屈的小媳婦,讓北憐玉額角與嘴角齊抽。
「你不是想知道我怎麼從源世界回來的麼?」
北憐玉決定換個話題。
「你可知源世界有股力量,似乎喜歡吞噬靈魂?」
見肖旨被他引起興趣,他繼續說。
「一股力量?」
肖旨在猜北憐玉所說的那股力量是否與束縛他的力量是同一股。
「是的。我到了源世界後靈魂維持實體不過幾分鐘便被強大的靈氣轟擊幾乎消散,不過很快我就被那股奇怪的能量捉住,似乎幫我躲開了靈氣的轟擊,卻現那股力量在侵入我的靈魂,消解著我的意志。不過後來被我反擊回去了,然後我利用那股力量再次打開壁壘回來了。」
北憐玉說得簡單輕松,其實那過程卻是無比凶險的,北憐玉也是九死一生。說起來他回到源世界,不過是想看看他的妹妹。但他回去後,卻只看到妹妹的一座孤墳。雖然也猜到以妹妹的身體狀況,等不到他回去,真正看到時卻依舊失落而且絕望。生無可戀便是這樣吧,心里空出一個黑洞,吞噬了你的一切。他當時靜靜承受靈氣轟擊,想著如此死去也沒什麼。
但是那股力量出現了,還妄想掠奪他的意志。北憐玉當時想,我不在意就這麼死去,卻實在不喜歡這麼被挾制著被掠奪著。
無論是誰,膽敢如此冒犯他,他都不會饒恕。
就這麼陰差陽錯地,他活下來了,回了精神世界,無聊地還弄出了系統成為主神。然後他為自己找到個目標——過幾度空間!北憐玉終于算是找到些活著的感覺,不再那麼消極。而後又遇上肖林這個奇怪的宿主,再慢慢愛上他,北憐玉真正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我還捉住了一小股呢,想要麼?」
北憐玉繼續拋出誘餌。他說的是他從肖林體內牽引出來的妖皇權杖的力量。他雖未對那力量進行詳細的研究,卻隱約覺得那力量不簡單。
北憐玉的右手伸出,慢慢將那股力量的極小部分放出。
「這是……」
肖旨一揮手,一個光圈便將北憐玉完全籠罩住。北憐玉並未驚慌,他知道這只是肖旨在檢測分析這股力量。
然而那光圈似乎激了那股力量,使之不受控制地掙扎月兌離了北憐玉的控制。
銀灰色的霧狀能量纏繞著北憐玉的右手臂,開始攻擊肖旨的檢測光圈。肖旨察覺不對,加大光圈的能量想壓制住那股能量卻現完全沒有作用。只見那股能量吞噬了光圈,壯大至一個成人大小,然後飛快地躥向玉床上的肖林,將他密密地包裹住。
北憐玉早在那能量沖向肖林時反應過來,卻來不及阻止能量對肖林的包裹。與此同時,肖旨也對那股能量動攻擊,卻失敗了。而當那能量包裹肖林,投鼠忌器,他也不敢加大攻擊力度。
肖林在那股能量包裹後,終于從昏迷中醒來了。他睜開眼,緩緩坐起,頭卻是低著的,雙手握緊,仿佛在忍受著什麼。
「這股力量……似乎聯系著源世界。」
肖旨讓光圈環繞著肖林,這一次那股力量沒有對光圈起攻擊,而是死死貼著肖林的身體,仿佛被誰扼住了要害般。
然而情況卻並沒有好轉,安靜的主世界突然開始震顫,一條條能量線從主世界之外侵入,連接向肖林。暗灰色的蛋形建築被絲絲纏繞,幾個提前完成任務回來的宿主正好見到這一幕,但礙于那建築體出的讓人膽寒的威壓,他們不能靠近一探究竟。
而建築頂層,肖旨與北憐玉面對這種情況卻毫無對策和方法,只是焦急地看著肖林的情況。
突變幾乎生在一瞬間,肖林仰起頭,目光中射出一道閃電,磅礡的仙力噴薄而出,有著排山倒海吞沒萬物的驚人氣勢。主世界顯然承受不了這股仙力,開始崩潰。
肖旨現這一情況,來不及多想,迅將主世界與其他世界的聯系切斷,以免殃及那些世界使損失擴大。這卻也使這個主世界更加危險,眼看主世界的一切即將毀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