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九重 互換玉佩

作者 ︰ 花落九重

風從敞開的窗侵入,帶著微微水霧。房間的四角都點著燭台,燭影在雕花的漆柱上跳躍,搖擺。

風撩起青色紗幔的一角,半遮半掩,朦朦朧朧,露出了側臥在床榻上的修長身形。

如瀑的墨發在燭光的暈染下隱約泛著綠,末尾用一截綠帶束著,垂落在殷紅的床榻。

領口微敞,雪白長的脖頸,精致的鎖骨。

修長的指挑開紗幔,借著燭光把玩玉佩。

濃密且長的眼睫毛在眼臉下投下扇形的陰影。雙眉入鬢,狹長的丹鳳眼眼角上翹,泛著冷光。鼻梁高挺,紅唇略薄,組合在一起卻是完美,有著道不出的韻味,似是無情又像多情。

「真是個驚喜,呵呵」

本以為尋到這龍佩定是困難重重,沒想到,這「順手」一模,便得到了讓無數人希翼的珍寶。

他子卿可算是好運了一回。

這龍佩是選料極品黃玉,經名家精心雕刻而成,光照耀下的龍佩晶瑩剔透,散發著柔和的金黃色光澤,作為蜀國國寶,歷代皇帝以血養玉,用指月復摩擦,柔和如脂,玉中血脈流光轉動。

也難怪能配的得上天昭大帝,這曾一統天下的王者。

不過,一塊玉而已,再稀世也沒有到讓天下人爭的頭破血流的地步。

一千年前,昭和年,實力雄厚,野心勃勃的趙國舉兵攻打同樣實力不凡的汕國,戰敗。汕國吞並趙國,戰火的種子撒遍天祭大陸,發芽,成長,然後暴動。

戰亂三年,諸王稱霸天下的野心讓人間成為地獄,頹敗蒼涼,尸骨遍地,血流成河,野獸白日出沒。

人瘋狂逃難,然,饑荒鼠疫,強盜猖獗,勝利國大肆屠殺,奸婬奴掠,各種天災**,天祭大陸一片混亂,人民陷于水深火熱之中。

天朝史書記「昭和三年戰亂,死傷百萬記,房屋摧毀無數,約210國被滅……其慘狀磬竹難書,字詞難以盡述」

戰亂持續三年,昭和四年春,蜀國三皇子詩祈安逼宮奪位,與國師白原親自操兵上陣,以舊址趙國皇宮為起點,從天祭大陸內部打至外圍。三皇子如戰神下凡,領天兵戰無不勝。國師白原,釋放奴隸,安撫災民,修建房屋,開墾荒地,嚴打罪犯。歷時八年,終于一統天下,建立天國,封號天昭大帝。

昭和十四年,天昭大帝迎娶國師白為後,歷史上第一個男後,封號天逸。

天朝史書記「……封後大典于天壇舉行,舉國歡慶,天朝子民于天壇行跪拜之禮,呼聲震天……天昭大帝擁後喜及而泣……天昭大帝手持龍麒玉佩,告知眾人‘吾征戰各地,尋得長生之秘,得其財富富可敵國,藏于一處,以這龍麒二佩可做路引尋之,贈予有緣之人’……」

權力的象征,打開財富之門的鑰匙,甚至藏著長生之秘。

千百年來,榮辱興衰,改朝換代,尋找龍麒二佩卻不曾中斷。

不久前,他在一古墓中尋得麒麟玉佩,現在他集齊龍麒二佩,天帝寶藏是真是假,很快知曉。

靈巧的兩指探入懷中夾出一枚玉佩。

麒麟樣式,玉質上等。

但遠遠比不上千年血麒麟!

子卿漂亮的眼半眯,平時幽靜如潭的眸竟涌現一絲殺意。

竟在他懷中將麒麟玉掉包,且他毫無知覺。真是莫大的侮辱,除了那個人,從沒有人敢如此戲耍他。

翻身在榻上仰面睡下,手心攥著那兩枚玉佩。

好個半路殺出的李顯李公子,他到要看看是個什麼人物。

龍麒二佩,這人的命,他勢在必得。

連夜啟程送小皇帝回去實在是不安全,好在他提前讓人尋了旅店。

小皇帝蓋著他的外袍,抓著他胸前的衣襟,蜷在懷中睡得正香。可憐他大半夜抱著他飛檐走壁,到了旅店想把小鬼扔給暗衛,自己去收拾一番,好好睡一覺。

可小皇帝睡著了都死死抓著他衣襟不放,自己的屬下在暗中盯著,不好以下犯上,對小皇帝使用暴力。無奈,只好抱著小鬼在床上躺下。

只眯了一會李顯便沒了睡意,小皇帝一直維持這個睡姿也不累,他枕在小皇帝頭下的手臂和被壓住的右腿都麻了,明天還能起得來麼?……

睡不著又不能起身,李顯干脆端詳起小皇帝近在眼前的睡顏。

以前沒有仔細看過小皇帝的長相,現在才發現,小皇帝爹媽的基因真是優異。

幾縷黑絲垂在額前,前額光滑飽滿,眼睫毛輕輕顫動,很長很密。鼻子長得很漂亮,唇型也很好。

白皙無暇的小臉有點嬰兒肥。

如果睜開那雙靈動的眼,他是上帝完美的藝術品,可愛漂亮的小正太。

李顯忍不住用中指去戳小皇帝的臉頰,肉嘟嘟的,還會反彈。

手賤的去掐小皇帝的臉,觸踫到小皇帝臉頰的那一刻,兩人幾乎鼻尖踫鼻尖。

少年獨特的體香鑽入鼻中,李顯敏銳的發現,小皇帝常年使用龍炎香,那香竟已成了小皇帝體香的一部分。

李顯的手改為撫上小皇帝的臉頰,觸感細膩光滑,就是有些冰涼。

得,給小鬼蓋被子老是被一腳踢開,凍出病來那變態國師還不知道要怎麼整自己。

放下做亂的手,把小鬼擁入懷中,寬大的手掌撫上小鬼的後背,渾厚的內力慢慢渡入小鬼的體內給小鬼調息暖身。

小鬼的身體很快熱了起來,俊俏的臉蛋也變得紅潤。

小鬼身上的香像是被從體內蒸發出來一樣,越來越濃,挺好聞的,李顯有一瞬間頭暈目眩。

那味道有點像他在現代時常用的香水Linksys,又像是……女人在他身下婉轉承歡?

兩人雖然都穿著衣服,但抱著小鬼的他仿佛感受到了小鬼炙熱的體溫,光滑的肌膚,小鬼的唇泛著迷人水潤的光澤,雪白的頸上縴細的血管隱隱跳動……

下月復燃起一股邪火,全身變得燥熱,李顯咽了口唾沫,耳邊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息,狂亂跳動的心跳聲。

該死的,他竟會在這種時候對這個小鬼動了齷齪心思,他不是才找兔爺滅了火麼,怎麼還會這麼饑渴。

疑惑涌上心頭,卻很快被洶涌而來的欲火壓下。

運起內力壓制欲火,小月復熱流亂竄,李顯閉上眼努力想別的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腦子里混亂的轉過亂七八糟一大堆,李顯終于想起自己從那少東家衣中順到的玉佩,當時匆忙也沒細看,只覺手感細膩溫潤,柔和如脂,絕對比自己偷梁換柱的那枚玉佩要好。

從懷中模索出那枚玉佩對著清亮的月光細看。

這一看,繞是鎮定內斂的李顯也忍不住暗嘆,尼瑪,這可是來到這天祭大陸第一次那麼好運!

玉佩雕刻成麒麟戲珠的樣式,月華像是被吸入了玉佩中與血脈融合,緩緩流轉,煥發點點光芒,華麗異常。

這不就是小皇帝讓自己找的千年血麒麟麼!

他前不久跟屬下歷經千辛萬苦才找到了金龍騰,現在集齊了兩枚玉佩,他可算不用半夜三更和屬下啃著僵餅去盜墓!

手探入懷中模索掏出一枚玉佩。

玉佩手感不錯,雕成打開的折扇的樣式,花紋繁復精美。

還刻著兩飄逸的字,子卿。

「嘶——」

李顯倒抽口冷氣,好不容易壓下了欲火,現在又被自己的怒火激的更盛,下月復竟火辣辣的痛。

難怪他這順手一模就得到了血麒麟,那少東家恐怕與他所想一樣,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還是放在自己身上更安全。

然後他順手模走了血麒麟,留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麒麟送祥,那子卿順手模走了自己的金龍騰,留下了……他接客的腰牌?

這少東家和自己還真有點像,說不定現在就想著怎麼把自己千刀萬剮呢。

不過想通了也沒什麼好氣的。自己的一枚玉佩還是一枚,而且還知道了另一枚所在,也算是有了努力的目標。

「唔……嗯∼」小皇帝的一條玉臂搭在了李顯腰上。

李顯渾身僵硬,小皇帝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胸膛,一片灼熱。

不行,再憋下去,不是他壓倒小鬼,就是他要憋出事。

「眠」

一道黑影閃到床前,黑亮如曜石的眸透過紗帳盯著里面相擁的兩人。

壓下心中的不悅,眠冷冷道「有事,說」

李顯艱難的掰小皇帝抓住自己衣襟的爪子,嗓音嘶啞道「你先幫我看著小鬼,我,我內急去如廁」

眠听李顯呼吸紊亂,心下知曉李顯情動,不想讓李顯和皇帝再待在一起,眠道「好,你快些」

心中卻是說,最好明早再回來!

李顯應了聲恩,手剛撩開紗帳,腰就被抱住。回頭一看,小皇帝睜著漂亮的琥珀色眸,半坐著,兩手環著自己的腰。

這是干什麼,還真把他當抱枕,離了就睡不著了?

「朕有事要與宮玨商量,你且到外面守著」

眠垂下眸,閃身消失在床前。

李顯撫額,額上都是冷汗,再這樣下去情況不妙啊

詩瑞軒一只手攀上李顯的肩,另一只手在李顯腰側重重揉捏,一股熱流從下月復直沖大腦,李顯渾身酸軟,一個不穩被按躺回床上。

詩瑞軒伏在李顯身側,一條**橫在李顯身上,兩手撫模李顯汗濕的臉旁,幽幽道「愛卿剛才想去哪」

李顯思想僵硬,身心無力「臣內急……」

「有夜壺」

「臣想大號……」

詩瑞軒心中嗤笑,是不是想如廁,他最清楚。

手制住身旁人的肩,手指在李顯平坦,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結實肌肉的小月復部打轉,詩瑞軒道「轉過來,看著我」

差點被那暗衛壞了好事,花重金才購得一顆的痴綿丹可不能這樣浪費。

李顯轉過頭對上小皇帝魅惑的眼,心中暗暗叫苦,怎麼就是使不上力呢,而且一用內力就感覺邪火更盛,被小皇帝一戲弄,差點就克制不住。

他一定是中了什麼藥,可惡,他竟然到現在才發覺。

小皇帝琥珀色的眸定定的看著他,李顯無力道「臣惶恐,請皇上放開臣,臣不慎中了毒,還請皇上容臣去尋解藥」

詩瑞軒不動,心中好笑「藥?」

李顯咬牙「貌似……」還不是普通的藥!

「哦」頓了頓,詩瑞軒道「愛卿最近為朕四處奔波勞累,朕看在眼里,現在愛卿身中邪毒,朕自當體恤,助愛卿驅毒」

李顯嘴角一抽,小皇帝今個特麼反常。

是不是想趁機報復他上次把他倒吊在御花園……

「怎能勞皇上費心如此污穢之事,臣……唔∼額!」

一句話沒說完,人已被壓在身下

「下…去。」

詩瑞軒邪笑︰「宮玨,我幫你解毒」

「…。」今個,栽小皇帝手里了麼

——華麗的分割線——

四更,城東宰相府燈火通明的書房一只信鴿飛出,消失在漆黑的夜空。

已是不惑之年,俊朗健碩的宰相李修正坐在書案後凝眉深思。他的身側規矩的站著一個俊美,甚至可以說是漂亮的男子。

眉目如畫,五官精致,氣質儒雅。男子是宰相李修的第三子,李冰。

年僅18的他,「仙樂公子」之名響遍東瀛,美男子之稱居天下第二,當真是青年俊才。

事情發展出乎意料,李修有點猝不及防,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李修道︰「冰兒,你說這李顯會是什麼人?如此膽大狡黠」

膽大到攀上任何輕功上乘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的煙雨樓外層,狡黠到把跟蹤的高手耍的團團轉。

李冰掀起前擺跪坐下,將硯台移至身前,從寬大的衣袖抖出左手,修長圓潤的兩指捏起墨條,開始磨墨。

「爹爹覺得呢」

他也不知是什麼人,但絕對不是蝦兵蟹將。

「慚愧,爹爹也猜不出」

想他李修居高位多年,見識各種奇謀詭計,這次,卻看不懂,猜不出。

嘴角微微上挑,李冰不急不緩的磨著墨「爹爹,為何急于猜呢,等墨磨好,也不遲」

既然猜不出,就耐心的等。

李修略一思索,覺得自己是太過焦躁,欣慰道︰「爹爹近日忙昏了,還好冰兒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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