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澄澄閑聊間已經6續來了不少參加婚禮的賓朋,葡萄就在這些賓朋里,他看見坐在角落的我,穿過人群向我這邊走來。
葡萄說︰「我看到外面有你的名字,找你一圈了,你這麼個愛熱鬧的人坐在這麼一個旮旯犄角里也不覺得悶得慌。」
我說︰「好多年沒和大家見過面了,坐在這里先認認臉再說,但是看著大家比從前蒼老的容顏,心里真是五味雜陳。」
葡萄說︰「要是一個個還是十年前的樣子,那才是真正的五味雜陳。」
葡萄和澄澄是認識的,自不必我介紹,這些年這些同學朋友里也就葡萄和顏靜跟我聯系著,而其他人也是這一兩年才通過網絡慢慢聯系起來。
我跟葡萄聊了一陣听到有人在背後叫我的名字,我轉身看去,見是一名長齊腰穿一身藕荷色裙裝的女子,裙長直至腳果,配上一雙果色高跟鞋,巴掌大的鵝蛋臉上略施淡妝,更顯膚如白雪眉目清秀,宛若清晨一朵亭亭玉立堪堪綻開的新荷。
我听葡萄招呼那名女子道︰「蘇瑾,好久不見。」于是我才反應過來站在我面前如新荷一樣的女子竟是蘇瑾,不過幾年時間,我竟已認不出她來,而我曾經卻一度以為就算她化成了灰我也會認得她,只是不想記憶竟是這麼奇妙的東西,以為永遠不會忘的不知不覺間都給忘了,而想要忘卻的東西,卻像是刻在了那里。
蘇瑾看看站在我身邊的澄澄,再看向我,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卻還能做到保持微笑道︰「劉童欣,我們好多年都沒見了。」
我說︰「不多,才七年而已。」
蘇瑾笑笑,看向澄澄說︰「這孩子跟你長的倒有幾分相像。」
我撫模著的澄澄腦袋看著蘇瑾︰「我兒子不跟我像難道要跟你像?」
我的語氣不善引起了澄澄的注意,他仰頭看看我,再看看蘇瑾,在蘇瑾打量他的目光中拉住我的手晃了晃叫了聲︰「媽媽。」
蘇瑾聞言瞪大眼楮,不敢相信道︰「劉童欣,這孩子……你把孩子生下來了?」
我說︰「是啊,我把我和林澤的孩子生下來了。」然後我听到背後傳來一聲碗盤碎裂的聲音。
我轉過頭看到的是林澤臉色蒼白的看著我。
自從知道可能會遇見他,我想過很多和他重逢的開場,比如他會和我擦肩而過卻對我視而不見于是我也對他視而不見,比如他把我們曾經的那一段過往拋之腦後不再計較當初到底是誰對誰錯誰背叛了誰將當初所有美好的幻想憧憬和許諾當成了泡影教養很好的只把我當成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很久沒有聯系的同學淡淡的和我打一聲招呼然後拋之一旁再不管不問,比如他還記得我當年對他的情意記得我們那一段風月過來問我一句「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可是想歸想,想過很多卻惟獨沒想到眼前這一種,他臉色蒼白的看著我,眼里是完完全全不加掩飾的陌生與震驚。
我愣了愣,看到林澤身邊的桌上少了一套餐具,而他腳邊破碎的白瓷碎落一地。
雖然此時此刻我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但我想輸人不輸陣,于是暗暗吸了口氣抬頭沖他微微一笑,然後目光越過他看到候楚凌拎了一袋子零食在人群中張望著,我感覺自己頓時松了口氣,趕緊揚起胳膊叫著楚凌的名字沖他招手。
楚凌穿過人群向我這邊走來,但不等我這口氣完全松完,走過林澤身邊的他突然轉身看著林澤,臉上一喜突然驚喜開心的叫道︰「哥,你怎麼也在這里……」
我在楚凌欣喜的叫了林澤那一聲「哥」之後呆了呆,接著腦袋里頓時轟隆一聲。已經不是覺得了,心里有個聲音很肯定的說︰「劉童欣,你上輩子真的是掘了林家祖宗的老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