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紅樓的後院在離主樓很遠的地方,遠到黑夜里,那燈火通明的樓宇似乎成了天上明滅的星辰。
林春和李虎抬著一個明顯裝著人的沉重麻袋,嘿咻嘿咻地從主樓走到後院,幾乎快喘不上氣了。此刻夜深人靜,剛敲過一更鼓,正是好眠之時,兩人難免心生怨懟。李虎咽了口唾沫,就抱怨開了。
「唉!你說……咱爺是不是有毛病啊?好不容易把人逮著,既不打,又不殺,連罵也不罵,居然還出錢請他嫖……」
「噓!小點聲兒,被人听見可了不得,成哥不是吩咐了嗎,要悄悄行事!」明知李虎看不見,林春還是瞪了他一眼。
「哎!我這不是眼饞麼?啥時候這麼好的事兒能落到我頭上?」李虎不無艷羨道。
「你當這是什麼好事呢?」林春譏笑幾聲,「又不是噴噴香的女人。」
「嘿!這你就不懂了吧?」李虎神情猥瑣地舌忝舌忝嘴唇,「會玩的話,男人玩起來才叫那個爽哦!」
「切,拉倒吧,就你那破樣子,女人的手都沒模過吧?還想玩男人!」
「你!」李虎被他不屑的口氣氣得跳腳,正待作,卻听見林春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他納悶道。
「說你蠢你還真是蠢得沒邊了,這不到地方了嘛!」林春又白他一眼。
「嘿嘿……」李虎訕笑幾聲,「我不就顧著和你說話了嗎?你別說,這院子怎麼看起來這麼滲人啊!」
被低矮石牆隨意圍起的小院門口孤零零地掛著盞燈籠,破舊的窗戶紙被夜風吹得呼呼作響,沒關緊的門縫間漏出些許昏暗光線,看起來是怪滲人的。
「喂!雲寬在嗎?」林春壯起膽喊到。
門吱呀一下立刻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逆著光也看不清模樣,他默默地看兩人一眼,又掃了眼他們手里的麻袋,才移開身體,讓他們進屋。
「難道是個啞巴?」李虎朝林春擠擠眼楮。
「我怎麼知道,興許人家不愛說話呢!」林春無所謂地回一句,眼楮卻上下打量著雲寬。
即使走進點著長明燈的屋子,他仍然看不清這人的模樣,他全身都包裹在一層黑布里,臉上也戴著面具,只露出一雙平靜的眼楮。
怎麼有股血腥味?
林春暗暗納悶,卻不好多問,催著李虎幾下把麻袋放到床上,又拿出薛成交給他的香料點燃,囑咐雲寬幾句,就領著李虎退了出去。
「哥們兒,咱不守在門口?」李虎涎著臉問,扒拉著窗欞不肯走。
「里面的人你又不是不曉得,他的牆角你都敢听?」林春忍不住抬腳踹他兩下,扯起鬼哭狼嚎的李虎走了。走的時候,李虎很不舍地回頭瞅了一眼,正看到紙窗上的人影慢慢剝落一身衣裳。
吧嗒——一塊雕著蛟龍出海的精美玉佩掉落地面,激起清脆回響。
放在少年腰帶上的手頓了頓,昏睡中的少年在輕聲呢喃,
「爹……阿爹……我好熱……」
他雙頰泛紅地撒著嬌,突然握住了游移在腰間的手。
那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和阿爹的手很像,卻比阿爹的手還要冰涼。
「冷、好冷!走、走開!你不是……不是他……」
他微微抖動一下,無力地揮動手臂,想甩開已經伸進自己衣襟的手。卻現一切都是徒勞,他渾身都使不上勁兒,只覺得被一股好聞的香氣包圍著,身上快要燒起來了。
軟綿綿的觸感不停地落下來,落在他衣衫半褪的胸膛,又慢慢往上移去。蜻蜓點水般一路往上,在經過他的嘴唇時遲疑了一小會兒,又再次上移。鼻梁,眼角,眉梢,都被沁人的冰涼熨帖,沈無虞舒服地嘆口氣,一直掙動的身體居然漸漸放松了。
還是那只冰冷的手,輕輕地撫上他的嘴唇,扣上他的下顎,迫他張開嘴巴,突然加大的力道,捏得他臉頰生疼。
「不要!好難受!」
他不停掙動,卻掙不開桎梏自己的巨大力量。
那只手又往下移了,這次,卻停在令人羞/恥的地方。那個起了反應的地方,突然被刺骨的冰涼包圍,令他有了片刻的清醒。
沈無虞費力地掙開眼,他看不清面前的人是何模樣,只能從身形中分辨出他是一名男子。
沈無虞是倚紅樓的常客,雖還沒宿在樓里過,可風月之事,總是知曉一二的。偶爾興起,也會叫小倌來陪酒助興。他自然知道接下來會生什麼。
「不要……不要!求你……」
感到男人的手順著大腿往上移去,沈無虞真的怕了,他拼命地搖著腦袋,甚至用上了自己最鄙視的那個字。
可男人並不理會他,另一只手依舊固執地握著他的命脈,甚至開始緩緩動起來。
幾乎一瞬,快感便將他滅頂。
他如一葉孤舟,在欲/望的海洋中漂蕩起來。
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只剩下漸起的甜膩的喘息在昏暗狹小的屋子里回蕩。
「啊……」
好舒服……
沈無虞輕闔上渙散的眼,抬手伸向男人的位置,他需要更多的……
叮——
一聲脆響,是腕間的銀鐲出的。
「無虞,這是我們的秘密哦!絕對不可以告訴夫人哦!」
「嗯、嗯!無虞最乖了,誰都不告訴!」
「嗯,無虞這麼乖,小爹再送你個禮物好不好?」
「好、好、!」
「吶,這個,套在手上,好看嗎?」
「哇!好漂亮哦!啊!它還會響!咦?我怎麼沒看到鈴鐺?」
「呵呵,這個銀鐲是小爹特制的,里面藏著機關,遇到有毒的東西,才會響哦!」
「好厲害哦!除了響,它還會解毒嗎?」
「當然了!只要按這里就可以了,還會噴出迷煙呢!可是,無虞要記住,只能用一次……」
小爹……鐲子……鐲子!
沈無虞閉上的雙眼陡然睜開,他斂起最後一絲力氣,朝鐲身上微微凹陷之處按去,只听嘶一聲響,一陣煙霧揚起,壓在他身上的男子立時頹然倒地。
沈無虞長舒一口氣,費力將男人推到一邊,接著便胡亂掩起半開的衣襟,強忍著無力感下了地,片刻不敢耽擱地奔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