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嫣 第一章

作者 ︰ 蒙羽

普羅村。

這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晌午時分,炊煙裊裊,勞作的人們三三倆倆回家,一片嘻笑。村口的小路上駛來一輛馬車,咕嚕嚕的走,輕巧的轉彎,駛進一片小樹林,片刻後,出現一處小屋,古樸陳舊,籬笆的院牆,院子了一棵粗壯的槐樹,五六個人合抱才能圍住,隨著風的吹動,飄來陣陣花香。

「吁……」馬車上的人喝住馬兒,只見一個壯碩的女人跳下馬車,熟練的栓住馬,拿了布袋,輕輕推門走了進去。「林夕」她叫了一聲,四處張望,在角落的井邊看到一個穿淺藍色衣服的人正在吃力的提水,「快放下」女人飛快的跑了過去,接過他手里的水,一臉的擔心。「田大姐」他轉身,笑笑,「不礙事的」。

一張未施粉黛的臉,柳眉,杏眼,薄薄的唇,那淡淡的笑容更使他多了幾分出塵的氣息,真真好一個出水芙蓉般的清水佳人。田玉微怒︰「都8個月的身孕了,還不礙事,你呀,真是讓人不放心。」略帶責備的聲音中飽含濃濃的情誼,林夕一愣,掩飾性的扶著肚子︰「還好啦,寶寶很乖,這也不是什麼重活,田大姐到屋里坐吧,走了一路,肯定渴了」說罷轉身進屋,田玉有些失望,一抹苦澀浮上心頭,微微嘆氣,跟了進去。

林夕倒了一杯茶,遞給她,田玉也不客氣,一口氣喝光,才開口道︰「林夕,這次去鎮上買了好些東西,給你送來一些,還有你的帕子賣的錢,也一並拿回來了」說著把包裹打開,拿出好些東西,有他喜歡吃的干果,酸梅子,栗子還有一些糕點,一塊豬肉……「這也太多了,這白糖糕田甜也喜歡吃,拿回去給她吧」林夕拒絕,自從他來到這里,田玉對他是無微不至的照顧,這份情,他還不起。「她的分也有,這些東西都是用你繡的帕子賣的錢買的,你也知道,鎮上有好多公子都喜歡你的手藝,賣的價也高,這是余下的」田玉將沉甸甸的錢袋塞到他手中,見林夕要開口,忙到︰「別再說什麼多了之類的話,你一個人生活,孩子也快出生了,有些余錢也好應應急。」林夕頓了頓,「那謝謝田大姐了」「沒事,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嗯」。田玉走了,林夕緩緩撫模著肚子,感受小家伙的動作,心瞬間柔軟成一汪春水「寶寶,你一定要快快出來,好好長大,爹爹愛你……」

田玉的家在林夕隔壁不遠處,林夕住的房子還是田玉特地找的,回到家,剛進門,一個小炮彈風一樣的沖過來,田玉一把抱在懷里「娘,我的好吃的呢?」「就知道吃」田玉捏了一把懷中人兒的鼻子,笑呵呵的道,「不準捏,都扁了」小家伙一雙和田玉一模一樣的大眼楮,黑乎乎的小臉,身子很結實,掛著孩童天真的笑容,「好了,你們母女倆一回來就膩歪,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玉啊,吃飯了嗎?」里屋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花白頭發,略略有些病態,「爹」「爺爺」母女倆同時喊道,田父「撲哧」一笑,氣氛頓時活躍起來,田玉放下女兒,走到桌旁,拿出買來的東西,一一述說,田甜一眼瞅到一袋栗子,伸出和黑乎乎的小手就拿,「啪」「田甜」田玉怒視,「不準叫我田甜」小家伙怒了,田甜田甜,一听就是男孩子的名字啦,她是大女子啦,才不要叫這麼男氣的名字呢。「那叫你什麼?」田玉饒有興趣的盯著女兒,這小東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哼,叫人家田天」小家伙頗為得意,「呵呵」田父笑了,這也有區別?「乖孫女,告訴爺爺為什麼叫田天呢」「不知道了吧,這是林叔叔取得,林叔叔說了,身為女子,就要撐起一片天。」田甜說的一片熱血沸騰,殊不知這話加上她那5歲的小臉有多麼怪異,田父笑的直不起腰,田玉卻沉默了。

田父收斂了笑,抱著小孫女出去了。自己家女兒心里的事,當爹的怎麼會不知道呢。田甜的父親也就是田玉的夫郎在生田甜的那年難產,在加上他身子原本就弱,沒見天就去了,他名字里有一個甜,所有有了田甜,「哎」田父嘆氣,自己家女兒痴情,不肯再娶,他也沒逼她,5年了,女兒好不容易再次動心了,卻是那個人,林夕……

田父第一次見林夕時,那天自家女兒慌慌張張的跑回來,嚇了他一大跳,女兒懷里抱著一個渾身**的男人,放在床上後就飛奔出去找大夫了,那是他雖然驚慌,但還是給他換了衣服,他打量了一下,很漂亮,美的不似人間的人,隨即有些不安,知道他懷有身孕後卻是鄙視,一定是見不得人的。

人的心境真的很奇怪,一刻一刻的變得飛快,壓抑住心底的鄙視和不喜,他照顧了他2天,第三天,他照例給他擦臉,他醒了,田父永遠也忘不了他的眼神,那般的干淨,那般的純潔,也許就是那個眼神,讓他的心一下子軟了,也讓他從心底心疼這個孩子。

「爹」田玉走出來,「怎麼了?」田父疑惑,「我……」田玉猶豫了一下,這種事她怎麼開口,想了一下,才斟酌到「林夕不是快生了嗎,我想……」田父明白了,「這種事爹明白,產公早找好了,還有李大夫哪里我也說好了,現在咱家生活好了,也有些錢,不會虧了那孩子,哎,林夕那孩子也讓人心疼,一個男人獨自流落到這里,還懷著孩子,連妻主也沒有,可憐吶……」田父說著出門去了,看方向是去林夕家了,田玉望著林夕家的方向,久久不動……

有些事,明知不可能,卻仍忍不住去奢望。

林夕雖然待人和善,溫和有禮,但她,沒有走進他的心。

遇到林夕的那一天,落英繽紛,田玉帶著打到的獵物去洛河里洗,洛河是整個天鳳國里最大最長的河,流經普羅村水位很淺,她像往常一樣蹲下,卻見不遠處好像躺著一個人,急忙奔過去,把人托上岸,探探鼻息,她松了口氣,撕下衣角,給他擦擦臉,待那污泥一點點的退去,田玉看到了一張令她終生難忘的臉,。美的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子。

以後的日子,田玉不止一次的慶幸,當初上天讓她遇見林夕,讓她擁有最美的回憶。

夜幕漸漸降臨,一處小院透著溫馨的光,林夕揉揉有些發酸的眼楮,把剛才縫好的衣服折好,一件件小小的衣服整齊的放在那里,針腳均勻,繡功精致,「寶寶,爹爹把你的衣服都縫好了,等你出生後穿上一定很可愛,我的寶寶一定很漂亮,像你的娘一樣,你娘……」

林夕的目光有些迷離,恍惚中,仿佛也是一個夜晚,他在燈下刺繡,有人輕輕的靠近,猛的抱住了他,「呀」林夕受驚,「呵呵呵」耳邊傳來女子清脆的笑聲,「嚇著夕兒了」「討厭,總是捉弄我,不理你了」他佯裝生氣,「乖啊,氣壞了就不美了」她從來不生他的氣,總是柔聲細語的哄著,仿佛他是她心間的寶貝,那般憐愛。

「阿湘,你會永遠這麼寵著我嗎?」

「當然不會來」

「什麼」不可置信加傷心

「會愛你一輩子」

扁嘴,泫然欲泣

「怎麼了,一輩子不好嗎」緊張

「當然不好了」抱住「阿湘,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很大膽,男子的三從四德我從來不屑,這輩子,我有幸遇見你,我貪心的希望,下輩子,下下輩子,依然有你來疼我寵我愛我」

「傻瓜」

在那個桃花紛飛的下午,林夕得到了令他一生回味的承諾,以後的日日夜夜,林夕無數次從夢中驚醒,淚流滿面,他無數次的在想,是不是他太貪心了,老天爺才奪了他所有的幸福。

阿湘,我好想你,阿湘……

天色已經慢慢深沉了下來,林夕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一張漂亮的臉上滿是汗水,眉頭緊緊的皺著,似被什麼噩夢困擾。

「阿湘……」林夕艱難的申吟,一片一片的火光保圍了富麗堂皇的房宇,林夕慌張的跑,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不會的,不會的,阿湘不會死的,不會死的……」到處都是慘叫聲,到處都是鮮血,強壓住心頭的恐懼,「阿湘」一個人狠狠的抓住他的手,「林夕,睜大你的眼看清楚,她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死了哈哈哈,她終于死了,哈哈哈……」眼前的女人渾身是血的狂笑,他腦子已經空了,什麼也听不見了,只有遠處那個一動不動渾身血污的人,一股腥甜涌了上來「阿湘……」眼前一片黑暗,「阿湘,好黑,好冷,好害怕,阿湘,別丟下我一個人,我害怕,阿湘……」

「林夕,醒醒,林夕」田父來時,見林夕捂著肚子痛苦的在床上申吟,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林夕,要生了。

林茗穿著工作服,慢慢悠悠的回家,農林大學畢業2年了,她在基層工作也有1年了,這一年,總體來說還是不錯,有自己喜歡的工作,薪水也不錯,哎,還有什麼能比的上悠閑的生活呢。回家上床睡覺,眼前慢慢的黑了……

一陣嘈雜,有好多人在喊叫,「林夕,快了,快出來了,用力呀」一個聲音,林夕,嗯,和我名字差一個字。林茗想著,伸手撓撓耳朵,卻發現手怪怪的,好粘,她動動手,那個聲音又來了「出來了,出來了」林茗愣了,因為她清楚的發現,自己被人抱住,興奮的直搖晃,「是個女孩,好俊俏」「真的,恭喜林公子了」林茗已經什麼都听不到了,因為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一個事實,她,林茗,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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