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參一路想著就到了侍曹們在衙門內休憩辦公的地方,此時屋里只有一個老侍曹,叫鄭立,見到了苟參就問︰「小侍曹家里事情處理好了。」
苟參就答應著,鄭立問︰「縣尉可曾叫你?」
苟參一听就問「如何?」
苟參以前在縣衙里不愛說話,平時大家干什麼他就干什麼,有人覺得他老實可欺,自然也有人覺得他淳樸實誠,這個鄭立平時對苟參說不上親熱,但是也不疏遠。
苟參的母親去世,鄭立還到過家里祭拜的。
鄭立卻不回答,苟參看看屋里沒人,說︰「多r 沒來,未曾親近,現下老侍曹如無事,賞臉不如去酒肆略坐,前幾r 家里忙碌,未曾好好招待與你,甚是失禮。」
苟參知道,車船店腳衙,無罪也該殺,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總是j ng于人情世故的,而這個鄭立在衙門里傾y n多年,了解的東西總是比自己多,該攀關系就攀關系,對生存的場所多一點了解,這個是必須的。
鄭立就笑,說︰「苟哥兒莫要客氣,我如今也是在熬r 子,過的一天是一天,不怎麼管事了。」
「這幾r 衙門里倒是無事,不過,一向看你為人淳厚,我就多嘴幾句。」
「縣、郡里的原氏,你可知道?」
「原氏和褚氏同為我們潁川郡兩大家族之一,我如何不知。」
苟參听鄭立說話,似另有內容,正在想這原氏和褚氏和許縣尉叫自己有什麼關系,外面來了人,原來是同僚李明俊。
李明俊他看看屋里的苟參和鄭立,張口說︰「苟參,縣令大人傳你到公堂上去,有人將你告了。」
「有人將自己告了?」
苟參覺得自己第一天來縣衙,遇到的事情還真是j ng彩,竟然有人來縣衙將自己這個差役給告了。
這算不上是民告官?不過自己這個侍曹好像是沒有品級的吧……
李明俊傳達完了縣令的指示就走了,苟參想不明白,給鄭立告了個罪,說回頭再請他,說完只有往前面大堂過去。
到了大堂,和眾衙役們自然都是熟悉的,大堂口站了兩個苟參更是熟悉的人,卻是早上憤憤從自己家離開的苟盛和苟不離。
此時苟不離還是恨恨的瞪著苟參,而苟盛卻面s 平常的站在那里,等著縣令胡老爺升堂問案。苟參心里嘆了口氣,心想這兩個活寶真是y n魂不散,看來,他們是早就想好了,先到自己那里好說,達不到目的後,就用這種官司的方式來逼迫自己,算是剛柔並濟。
想想對策,苟參過去和苟盛苟不離打招呼︰「兩位哥哥,怎麼就來到縣衙?」
苟不離自然是冷臉相待︰「誰是你家哥哥!」
苟盛也嘆氣說︰「四弟,你早上言之鑿鑿,說我們沒有為兄之道,又說我們財迷心竅,我們哪里還敢和你私下的談。」
「如今也是情非得已,只有公事公辦了。」
「公事公辦?」苟參听了嘀咕,明明是私事爭家產的,和公事能扯上什麼關系,不知這二位讀過書沒有,對公事的概念,能不能詮釋的清楚點。
「二哥,三哥,早上弟弟是言語沖撞了,這里給你們賠不是了,我……」
苟參說著,被苟不離給打斷了︰「休得再花言巧語,現在害怕了!咱們還是公堂之上說個明白吧!」
這時縣令胡不為升堂問案,原告苟盛和苟不離以及被告苟參到了大堂,苟盛和苟不離先行跪下,苟參卻因為是侍曹而免跪,站在一旁。
胡不為讓原告說話,苟盛就說︰「啟稟縣老爺,小人是潁川郡河西縣人氏,身邊的這個是小人三弟苟不離,今天告穎水縣苟參霸佔家產,侵吞祖業,請大老爺為小的做主。」
胡不為白面少須,四十余歲,听了苟盛的話說︰「你們是河西縣的,苟參是穎水縣的,他怎麼就能霸佔你的家產,侵吞你們的祖業?」
苟盛回答說︰「苟參原來是河西縣的,當年他母親李親懷著他改嫁給了我的父親苟賓,我父親幾年前去世,苟參的娘就又帶著他離開河西,來到了穎水定居。」
「我父親在時,家里還算是殷實,我父死後,苟參的娘守不住寡,離開我家不說,還將我家積蓄全部拿走,我們的r 子過得很是清苦,如今,李親已經死了,我和三弟找到苟參,讓他歸還李親當年從苟家拿走的錢財,苟參卻耍無賴,拒不承認此事。」
「因此小民求大老爺慧眼如炬,判令苟參歸還李親奪走的苟家財產,所以,穎水苟參所住房舍,算是我家祖業。」
胡不為听了,問苟參︰「他說的,可是事實?」
苟參作禮說︰「回大人的話,苟盛所說,有些是真,有些是假,半真半假,摻雜攪渾,需要一一澄清。」
胡不為點頭說︰「你且講來。」
苟參稱是︰「大人,我母親當年的確嫁到了河西苟家,在我十歲時,我父去世,倍感淒然,然那時苟盛苟不離等幾位兄長已經成家立業,已經分開了住,算是分家了。」
「我非繼父親生,與他們不是同父同母的,難免r 久生了嫌隙。」
「我母委曲求全,但苟家兄弟變本加厲,萬般無奈之下,我母帶著我背井離鄉,顛僕流離,從河西來到穎水,艱難度r 。」
「這些年苟家兄弟與我母子從未來往過,如今,我母剛剛過世,苟盛苟不離更沒有前來祭拜,以進做兒子的本分,反而挑起事端,說我母親貪財齷齪,這豈是忠厚者所為。」
「常言道,家和萬事興,我原想息事寧人,任他們吵鬧幾句,畢竟他們是我兄長,但是沒想到他們二人竟然到大人府衙告我,這真是y 加之罪,紅口白牙說瞎話。」
胡不為問︰「其他不必說了,本官只問,他們訴你母親拿走苟家錢財一說,你可承認?」
苟參低頭默然,長嘆一口氣,臉上悲切的說︰「回大人,我母子從河西來穎水已經多年,如果我母親當年從苟家拿走錢財,為何苟盛苟不離早些不來找我母親索要?如今母親去世,他們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其用心昭然若揭。」
胡不為問苟盛︰「你們為何在李親在世時不來找她索要錢財?如今可是心存僥幸?」
苟盛回答說︰「大人啊,不是我們不想要,而是我們這些年根本不知道他們母子去了哪里,無處尋找啊。」
胡不為又問苟參︰「你待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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