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參听了嚴延年的問話,還沒有回答,張敞就搶著說︰「那這本典籍,如今在何處?有勞小友拿來,讓我看看。я思路客я」
張敞要向自己借書,苟參听了心說那些典籍都在你小友的腦子里,你想看,等咱心情好了抄給你,臉上卻作難說︰「這是卑職年幼時從一個老翁手里翻閱的,如今那老翁的去處,苟參實在不知。」
苟參說著話,心中就想起了在荒山古廟里遇到的那個武功高強的白發老翁。
張敞听了苟參的話有些失望,苟參接著回答嚴延年說︰「大人問話,小的不敢不答。」
「苟參竊以為,穎水之亂,在于人治,試想穎水區區一個小縣,縣里如果政令不通,賊盜滋事,世族亂政,那麼該縣里的縣令官吏,卻是做什麼去了?」
「固然縣令可以說盜賊之事乃是縣尉職責,但是縣令是一個縣的第一責任人,放任著縣尉和縣丞互相攻訐,自己躲在一邊做為壁上觀,對縣里的事情放任自流,其用意何在?其用心何為?」
「其心可誅!」
「作為大漢國國家官員,本應該各司其職,忠實的行使自己的權力,然而在穎水卻看不到這樣的效果,因此卑職認為,是縣令的錯。」
嚴延年說︰「你說的也是,想當初黃霸黃次公在潁川郡的時候,穎水就沒有那麼多的事情,怎麼他一走,穎水就亂作一團。」
「上有所喜,下必效仿,要是按照苟參所說的,那麼問題就不是出在穎水縣縣令的身上了,而是在潁川郡里,」張敞說︰「潁川如今的太守申不同卻是誰的門生?」
嚴延年看了看張敞,搖頭說︰「是御史大人蕭望之舉薦的。」
御史大夫一般被認為是丞相的接班人,丞相又是百官之首,申不同竟然是蕭望之的舉薦,張敞就撇撇嘴,說︰「蕭何老丞相生了個好重重重孫子。」
如今大漢朝御史大夫蕭望之是開國丞相蕭何的第六世孫,嚴延年听了不發表評論,苟參一听,覺得張敞可能對蕭望之有些意見,否則不會說「重重重孫子」這幾個字。
嚴延年說︰「黃霸走了,申不同繼任,兩人做事方式不同,穎水有亂,還是和人治有關。」
「穎水的事情就不說了,苟參,你坐下說話……如果你現在是穎水縣令,你要如何處理穎水的事情。」
苟參依言坐下,好大一會才說︰「審時度勢,借力打力,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事情不在大小,關鍵在于態度,此時張太守猛然間問我,卑職難以細細回答,請太守諒解。」
苟參這下的回話比剛才認真多了,張敞很滿意他的說辭,嚴延年就說︰「好了,只顧著說話,到底也沒有喝酒,來,為了子高兄即將的升遷,我們喝一杯。」
苟參等張敞和嚴延年喝完了,自己才將杯子里的酒水飲了。
此時的酒度數非常低,苟參喝了覺得就像喝飲料一樣,沒什麼感覺。
張敞見到苟參豪飲,就借機在席間問了苟參很多話,苟參都謹慎的一一回答。
苟參的學識綜合了兩千年文明沉澱,加上苟參有心讓嚴延年和張敞對自己加深印象,即便是有些東西不了解,觸類旁通說出來的話總是讓張敞和嚴延年有著耳目一新的感覺。
三人你一句他一言的,不知不覺已到了下午時分,苟參就請辭,嚴延年說︰「回去轉告許縣尉,他所說的事情我已經悉知,自然會想法子為他解困。」
「小侍曹一路小心。」
苟參謝過嚴延年,張敞卻端起一杯酒遞給苟參,等他喝了,親自送苟參到了門外,邊走邊說︰「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今天沒有盡興,希望有機會能和小友多多論道。」
「不過,你剛才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也不是沒有道理,一個人不在那個位置,有很多想法就沒法具體的實施出來,這就要審時度勢。」
「至于你說的借力打力,我覺得在穎水還是可行的,那個寇縣丞和當地世家肯定有來往,胡縣令又放任縣尉縣丞斗爭,他樂得在一邊輕省。」
「要麼這人ji n猾老辣,要麼這人糊涂透頂,哼哼,政要不通,多是這玩弄權術之人所導致的。」
「不然的話,也許,這個胡縣令已經和寇縣丞搞在了一起,只是表面上還沒有顯現出來,小友回去,可要當心。」
苟參听了心里一動,覺得張敞說的很有可能,就說︰「謝過太守指點。」
張敞和苟參說著話,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郡府大門口,苟參停住,再次對張敞行禮,口中說︰「大人止步,卑職這就告辭,山高水長,願大人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苟參說完,再次額首,見張敞對他微笑擺手,轉身就走了。
張敞回身往院子里走,一邊走一邊念著︰「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哈哈哈,‘事情不在大小,關鍵在于態度?’喂,嚴延年,從來聖賢皆寂寞,是真名士自風流,你自然是河南的風流名士,今天就陪我喝個痛快。」
「嚴太守?嚴名士!來來來,快與我一醉方休!一醉方休啊!」
苟參出了洛陽,到了傍晚時分就到了那個殺阮小六兩人的荒廟,他到藏兩人尸體的土溝一瞧,茅草依舊的掩蓋好好的,尸體還在,就進到了廟里。
看著廟里的半截神像,苟參對著彎腰參拜了一下,心中說︰「雖然不知你是何方神聖,但你能在此立廟,更有白發老翁那麼厲害的人來祭拜你,必然在生前也是個豪杰。」
此地不宜久留,苟參出了廟一路疾走,想著白發老翁那神鬼莫測的能力,不禁心馳神往,一邊走一邊再次的揣摩那篇功法,漸漸的行走間隨著步伐呼吸練氣,這樣下來竟然絲毫沒有覺得疲憊,而且越走越快,到了凌晨,就趕到了穎水縣。
「原來那篇功法還可以這樣修煉,這幾百里的山路走來,身體一點也不覺累,如果這樣持續下去,自己可不就能r 行千里夜行八百。」
「今後看來需要用功才是,身體好了,再遇到事情起碼跑的就快些,離危險也就遠些。」
因為這時天s 還沒有亮,苟參也不想叫花紅起來給自己開門,就瞅了一個容易的地方翻牆進院,果然身手比往常敏捷多了,幾丈高的院牆沒怎麼費力就躍了過去。
「可惜阮小六死了,不知道這心法到底是來自何方,是誰所創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