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雖然春已過,但這幽梨山似乎還處于一片盎然的春光之中。
雪狼和梨香越往這幽梨山深處去,就越是心驚膽寒。怪不得這幽梨山是只見人上山不見人下山,這幽梨山中機關陣法密布,讓人深陷其中不得其門。早上遇到的九宮八卦陣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而且最令人郁悶的是,這幽梨山山中連個可以充饑的物事的沒有,梨香和雪狼在這幽梨山轉了大半日早已饑腸轆轆。
奈何自進了這幽梨山的梨花林以後便再也走不出去了。這梨林像個碩大的迷宮,他們已在這林子里轉了三個時辰了,饒是多大的地方,以他們兩人的輕功和腳程也應該出去了。莫不是迷了路?雖然這梨林里滿是梨花,但是所經過的每一處都還是有區別的啊,可見他們並沒有在原地打轉,怎麼會迷路呢?
忽而雪狼叫住正在前方探路的梨香說道︰「這林子有古怪,我們這半天都在原地打轉!」
梨香回,看著雪狼。雪狼指著右前方的一棵梨樹繼而說道︰「你看那棵梨樹!」
梨香循著雪狼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棵梨樹的枝椏上綁著一段黑布。只听得雪狼再次說道︰「半柱香前,我將自己黑袍的下擺扯了幾綹綁在梨樹上當做記號,但是當時我還記得這棵綁了黑布的梨樹,其前方的那棵梨樹向陽的那根樹枝是腐壞的。可是現在這棵梨樹上的記號和我當時所綁的並沒有出入,奇怪的是如今前面那棵樹通體上下卻沒有一支樹枝是腐壞的!」
梨香不語,低眉沉思。久久才道出一語︰「這是反五行花樹陣!」
雪狼不解問道︰「這陣法又是什麼來路?」
梨香干脆俯來,靠在身旁的一棵梨花樹上抬起手來,接住了那零落的梨花,說道︰「反五行花樹陣是武功稱雄天下的天機老人和三間神尼,手植花樹依反五行原理分布于所居山洞之外所布,奧妙無窮。人若置身陣中,如墜入濃雲密霧,耳目俱失效用,無法走出咫尺之地。而今看來,這梨花林應是將這反五行花樹陣做了些許變動,不是以人來持花樹,倒是讓這樹自己動了起來。」
雪狼錯愕不已,也蹲了下來,趕忙問道︰「這樹怎麼會動?」
梨香收回手從容說道︰「這樹是不會動,但我們腳下的這些地會動。你難道沒有現這片梨花林中的梨花都很弱小嗎?」
雪狼這才注意到這座幽梨山的古怪,未進得這片梨花林時在外山圍時也見得幾棵梨花樹。可那些樹比起這片梨花林中樹來說可是高大威武多了。他站起身來,走了幾步遠,仔細查看地面,才現這地面有多處的縫隙,而且這些縫隙很齊整也很有規律。
他心下了然,雖然他不懂陣法,但這些事還是能想得通透的。怪不得這幽梨山上的梨花久開不敗而且只見其開花不見其結果。這些梨樹常年只生長于一寸土地上,所以這些梨花才如此嬌小,更加不能結果了。只是這些梨花交相變換位置使其枝葉獲取了充足的陽光,故而花朵才如此繁盛。
只是雪狼不解,這些梨樹若要連同地下的這些土地移動,其勢必需要更大的動力來催動,而這些動力必定深埋在地下,如此浩大的工程究竟是何人所為。這伯海如此偏僻,究竟為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在這樣的地方建設這麼龐大復雜機關密布的一座山呢?
他越想越不得其果,理不出個所以然來。如今那毒人參的下落還遙遙無期,又被困在這麼一個奇怪的地方。這還真是禍不單行啊!
只听得梨香開口說道︰「你這人,竟然沒有一絲貪心執念,實屬罕見!」
雪狼聞言抬起頭來,看著梨香打趣道︰「梨香怎的知道凌負沒有貪心執念?梨香難道不知凌負對卿存心不良已經很久了嗎?你也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梨香失笑問道︰「你知道這反五行花樹陣厲害在哪里嗎?」
雪狼換了舒服個姿勢,淺笑著說道︰「洗耳恭听!」
梨香別過臉去,她緩緩說道︰「此陣能令陷落之人心念浮動,生成諸般幻象,貪念、**、往事趁虛而入,四周五色繽紛的花樹都化成千百個艷裝美女,由念生婬,由婬生欲,由欲焚身,死狀苦不堪言。故此陣專用于懲戒婬惡之徒。」
這話听得雪狼一陣冷汗虛出。只听得梨香又說道︰「人人都道你和歐陽若是鎬京有名的風流公子,可是……」她頓了一頓又說道︰「呵呵……可是誰又成想你們兩位是最不屑于的!梨香說的可對?」
雪狼苦笑一聲,忽而抬頭認真的看著梨香說道︰「以前或許是,但現在無論是我還是歐陽恐怕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快意瀟灑了!」
梨香知道他的意思,但卻不想回應,也無法回應。她拿起蕭吹了起來,是那曲《平湖秋月》。
沒有過多的憂傷,沒有太多的起伏,只是一入既往的平靜祥和。簫聲嗚嗚然,似在用那渾圓又極富韻味的聲調來撫慰人的心靈。
雪狼也沉浸于這美妙祥和的樂聲中了。正在梨香吹奏得盡興之時,只听得一聲歡快的琴聲傳來,琴聲婉轉卻又變化快,待到平和之處又忽的身高轉入別處。
梨香嘴角含笑,果然有高人在此,既然這麼費勁將自己引來了,又怎會不現身呢?她仔細听去,識得這是那古箏名曲——《戰台風》。曾經修習琴藝時就最歡喜這支曲子,它不僅讓彈奏者心情歡娛,而且也使听者身心鼓舞,有種要上場殺敵的沖動。只是這樣的曲子對于演奏者的要求也很高,奈何自己在這古箏方面天賦甚寡。于是便不敢彈奏這樣的曲子了,既然彈不出這樣的神韻又何必糟蹋這曲子呢?
他玉簫一橫,一股清流宣瀉,夾帶著一抹憂傷緩緩從她嘴邊逸出。那邊的琴聲一滯,繼而又和這簫聲彈奏了起來。那聲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這彈奏的人仿佛在和梨香傾訴,而梨香的簫聲又仿佛在哀怨,在詢問。
這曲《飛雪玉花》是兒時她听娘親經常吹奏的。娘親死後,爹爹便經常到娘的墳前吹給娘听,有時候一吹就是一天。娘親是個通曉音律的奇女子,對于琴蕭有很高的造詣。
而今,听到這人的琴聲竟然覺得和娘親的琴聲有些許的神似。不自禁間竟然吹起了這曲《飛雪玉花》。
听到那人如流水一般和諧卻又憂傷的琴聲時,自己仿佛又听到了母親的琴聲,恍恍惚惚間,竟有些失神。
一曲吹罷,只見一抹青色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那是一個眉目俊秀的中年男子,看著年歲也不過三十好幾。身後架著一把古琴,他的俊臉上一綹墨別于耳後,如瀑的墨散落,遮住了他的額和眼,只看得見半張臉。只是那半張臉也已不俗,驚為天人。
從她的另外一只眼里,梨香竟然看到清淚四流。她還來不及錯愕,那男子便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來,將他一把擁入懷中,聲音顫抖略帶著哭腔︰「清兒,我的清兒,你還活著……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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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這麼久才讓我們的男二號上場,愛在輪回間,我想回頭,可誰都已不屬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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