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殤遺志 第二十二章 人雲惡獸無人性 殺生只會更無情(下)

作者 ︰ 東升魄

()「他媽的!好痛啊!我被惡毒蜂蜇了一下,不行了…痛死我了…!」,阿輝在樹上不停地叫疼,終于把持不住了,就剛爬到一半的樣子,只見他單手捂著臉頰,拼命地往下降落,不一會兒就跳到樹底下,源生和阿龍見狀連忙湊過去,看著阿輝難受的樣子,真是令人感到幾份畏懼。

「阿輝,快!不要用手去揉搓,會腫得更厲害的!要不我們趕緊回家去,我阿爸那邊有藥,趕緊跟我回家去看看吧!」,源生在一旁安撫著阿輝,想不到這樣的結局真是倒霉,果子沒摘到多少,阿輝竟然又受傷了。

太陽的余暉還只剩下一點,天也有些涼了,恰好不遠處,阿公正挑著一大擔草料從山腳下趕來,除了兩大籮筐,還有兩大包麻袋鼓鼓的,估計挺沉的,不過阿公身子十分硬朗,腳步加快了些,很快就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你們幾個小孩又在偷摘人家的芭樂果,這邊早已被村里的小孩糟蹋過了你們才來,趕緊回家去,天都黑了…小心被山上的豺狼叼走…!」,阿公氣喘呼呼地喊著,阿輝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他們倒是滿不在乎地面面相覷,笑了笑。

阿龍還在樹底下尋找著那種惡毒蜂的身影,源生和他確實看到了一兩只黑色的大家伙正在樹梢上,估計是被芭樂果的香氣吸引過來的,阿龍說這種家伙最愛偷吃成熟的果子,他家里有幾棵這樣的芭樂樹,每到果子成熟,散發出誘人的香味,便會經常到家里來搭窩,天氣好的時候就會聚集在果子周圍美美地享用大餐。

「我們趕緊回家吧,要不然阿輝真的會受不了的,真該死的惡毒蜂…!」,于是就在最後的一刻,源生很憤怒地將手中的木棍扔向樹上,一陣「嘩嘩啦啦」地撞擊聲,頓時擊落了幾片樹葉,不料那木棍卻重重地掉落在廁所的糞池里,濺起一灘污水,霎時間,潛伏在里面的蠅蟲一哄而起,又是一陣惡臭隨風飄來,「哇…源生不要亂搞,好臭啊!哈哈…」,阿輝用另一只手捏著鼻子叫到,稍稍地退後了幾步,阿龍差點被污水濺在身上,不過反應倒是挺快,只見他迅速地躲到一旁,「哇呀呀」地喊了一聲,這回可把他們倆逗樂了。

這時阿公正好經過,只見他來不及躲閃,污水散落在了一籮筐草料上,這回阿公生氣了,大聲喝到︰「你們幾個小孩…也太調皮了…你看看…剛收割回來的草料…沾得滿是糞水,這叫牛怎麼下得了口…」,阿公生氣地跺了一下腳,我們幾個連蹦帶跳跳地慌忙逃竄,阿龍一邊回頭叫喊著︰「阿公,前面就有一口大井,可以到那邊去洗一洗再回去!」,于是他們灰溜溜地奔跑著。

阿公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面,源生心里倒是有幾分的愧疚,不過那樣的情形也只是個巧合,希望阿公不會記仇,要不然那把鋒利的鐮刀真是惹不起的,希望他能如阿龍所說的,趕往大井那邊將草料清洗干淨。

實在有些累了,正好來到了阿龍的家門口,阿輝看上去腫得更加厲害了。

「你們趕緊進來!我家里有些消炎的藥水,阿輝進來,我去屋里取來給你涂上…」,阿龍說著將我們每個人手中的木棍收好放在了他家大院的門後,剛一進門,又見到了他家里的那條大狼狗,「汪汪」地咆哮了幾下,那叫聲實在是有些凶猛,源生和阿輝都停下來不敢再靠近。

「大黃別叫!」,阿龍恨這狗就是挺熟的,只不過的他家一直將它牢牢地鎖在院子里的一個角落,長長的鐵鏈被它這麼一攪動,嚇走了院子里的雞鴨,撲騰著翅膀四處逃竄。

源生和阿輝膽戰心驚地跟在阿龍的身後,磨蹭著不敢去驚動那大家伙,只見它兩個大眼珠直直地盯著他們,連尾巴都不要一下,估計是警覺性比較高。

阿龍他家特別寬敞,整個院子里除了一大塊水泥地,其余都是可耕種的土地,幾棵不算高大的芭樂樹枝繁葉茂的,樹上結滿了成熟的果實,十分誘人,還有幾棵龍眼樹的幼苗,看上去十分矮小,枝頭上卻結出了許多果子,不過都還未成熟的樣子,樹底下的泥土倒是被翻新過,還在上面種了些青菜,阿龍說再過一兩個月左右,這些龍眼就可以吃了。

他們家里正好有人在家的,廚房里感覺到了有人在做飯,那是他母親,阿姨知道他們回來了,也變放下了手頭的工作。

「啊呦,這孩子,怎麼了?怎麼腫成這樣?阿龍,快去屋里拿些藥水過來!」,阿姨第一眼就發現了阿輝的傷勢,等到阿龍急匆匆地將藥水取來,她便很悉心地為阿輝處理著傷口。

「對了,阿龍啊,你們一下午都在哪里,你阿爸找你有事,說讓你去田里為他送些茶點,大熱天的,他一個人開著拖拉機在田里干活,你卻跑去山上玩,你瞧,都把同學搞成這樣了,晚上估計又要被你阿爸打了!」

「阿母,我同學是被惡毒蜂不小心蜇到的,就在離我們家不遠的那個廁所,本來想摘些芭樂的,誰知這大熱天的,果子沒有踫著,他就遇到了那東西…!」,阿龍有些愧疚地講述著,手里還在玩弄著那把鐮刀,不時地揮砍著,不知不覺就砸在了水泥地上,只見刀刃都月兌落了。

「你別老玩家里的鐮刀,你看看你…好端端地一把家傳的寶刀就被你砸在地上,趕緊撿起來裝回去…待會我還得做飯呢!你阿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將忙完田里的活,天都快黑了…」,阿姨看上去比較強勢的樣子,罵得阿龍都不敢吭聲,一臉灰溜溜的表情,連忙將落在水泥地上的刀刃重新套在刀柄上,又在地上狠狠地跺了幾下,總算恢復原來的模樣。

「好啦,孩子,幫你涂了點消炎的藥水,記住回去別沾到水,不然會腫得更厲害,不過還是建議你回家後,叫你阿爸或阿母帶你去藥店里看一下,這惡毒蜂可不是一般的昆蟲,前些天我還看見幾只在院子里偷吃芭樂,你們別以為那些果子都是可以摘下來吃的,說不定里面正住著一只惡毒蜂呢!阿龍…以後就不要帶人家去山上摘什麼荔枝芭樂的,家里有的是,等家里的龍眼成熟了,記得來我們家哦,阿龍…趕緊去洗把臉…你看看你…一臉髒兮兮的!」

「知道了…阿母!對了姐姐怎麼還沒回家,他不是說這個禮拜六就回來嗎?」

「你姐姐說學校里功課很趕啦,暫時不想回家,改天叫你阿爸去縣城里一趟,看看你姐姐…人家是在刻苦地讀書,你卻成天東奔西跑的,家里的活也幫不上什麼忙…好啦…還不快去洗臉!」

「哦…」

阿龍這回不再怎麼調皮了,一回到家里,看著阿姨這麼嚴厲地管教著,一下子乖巧了許多。

就在這時,阿公從院子的門口經過,院子里的那條大狗立刻大叫了起來,吵得耳朵都快受不了。

「大黃別叫…呦,是阿公啊,怎麼又上山啦…」,只見阿公卸下了沉重的擔子,在門口稍作休息正和阿姨打著招呼,她起身走到院子門口,這時阿龍也感到有些不安了,阿姨停在那里和他聊上了幾句,原來阿公跟他家還是挺熟的。

「阿伯,最近你家水牛應該也快生產了吧,要是有的話,麻煩你留些牛初乳,送到我家,估計到時候還得讓你多送幾天的…」

「嗯…老水牛最近倒是挺能吃的,你瞧這麼多的草料都是挑回去喂養的,哦…對了,下午我在山上踫見了你家阿龍,這孩子太調皮了,我在後山里割草,他就來搗亂…還有半路上還弄髒了這些草料,噴得滿是髒兮兮的糞水…你瞧我剛才在那口大井里清洗了幾遍,現在還是濕的呢!還有點臭味…」

「哦…這…這真不好意思…我會罵他的…我這個兒子就是比較調皮搗蛋,您別往心里去…阿龍…听見沒有,人家阿公說你呢,以後別欺負老人家,要尊重人家才是,阿公一個人整天忙著干活,多辛苦…」

「呵呵…額…算了算了…這孩子其實蠻可愛的,你待會別打他…要是我那孫子…唉…如果還在的話,我….唉…別提了…我得趕緊回家去…家里還有活要忙的…沒時間了…哦…你說的那些牛女乃,到時候會給你送來的…那我先走咯…」,阿公說了一大堆,又提到了令人傷心事了,不過他並沒有為此陷入悲傷,倒是挺堅強的,雖然成天在外面風吹日曬的,整個人就像剛從木炭堆里鑽出來的樣子,但是一踫見熟人和小孩都會一臉燦爛的表情,特別喜歡挑逗村里的那些小孩,有時還挺風趣的。

「阿公,要注意身體啊…你看你都累成這樣了…有時間叫孩子回來看看…看能不能幫你分擔點,你一個人總是默默地扛著…」,阿姨一邊招手道別一邊生氣地盯著正在洗臉的阿龍。

源生想這回阿龍又要被挨罵了,只見她又走到了阿龍身邊不停地嘮叨著,大概也說累了,阿龍一直搔首地受訓,一臉無奈的表情。

「阿龍,晚飯的時間到啦…我再炒些青菜就可以吃飯,待會叫你同學留下來一起哦…」,阿姨總算平復了情緒,說到這里,其實源生和阿輝倒商量著趕緊回家去。

「不用啦,阿姨…我們著就回家去了,家里還有事,我們先走啦…」,說著源生便和阿輝準備起身了,阿姨從廚房端了一盤剛炒好的青菜出來說道︰「這麼快就要回去啦,我剛做好飯也都不留下來…好吧…阿龍你同學要回家了…額…那改天再來玩哦…」,說著她就進了大廳,阿龍剛被訓了一頓,心情倒是有些不快,後來送別的時候他也說了,以後就不要一起到後山去玩了,源生想阿龍其實人蠻好的,又一直替他們承受著這樣的罪過,真是很過意不去。

「阿龍,我們回家了…對了,其實釣魚倒是不錯的,要不我們明天去小河那邊去釣魚吧,現在是夏天,河里的魚多!」

「哦…好主意,我正想釣些魚回家,小魚可以喂養雞鴨和大黃的,大魚就煮著吃,哇哈哈…太好了,不過源生,我家沒有魚竿…」

「沒關系阿龍,到時候我和阿輝會一起幫你準備,你到時候就直接來我家,我們三個人再一起出發,到河里去釣,肯定能釣到一大堆的,說不定還可以在河里游泳哦…」

「哈哈…對呀…太棒啦…不要讓我阿母听到…她要是知道的話就不讓我去…」

「嗯…知道了…那明天見吧…哈哈…」,于是他們就在那一刻告別了。

回首遙望這里的山巒,郁郁蔥蔥的都是果樹,山腰上的幾塊巨石聚集在一起在一起特別顯眼,村落就在山巒對面背靠著另一座山巒,只是那里沒有太多的果樹,野果倒是挺多的,那時候村里的孩子一到夏天的這個時候總會結伴前往,有幾次都攀登到山頂,望著山的另一面,那里就是深山老林,傳說中的很少有人的居住的地方,不過從山底下繞過那條小河,走不了多遠便可以進入。

深山里的野獸估計也捎了,最近幾年經常有不認識的外地人帶著長長的獵槍和獵犬前往那里,好幾次都見到他們滿載而歸的,有一次一個獵人在深山里布置了陷阱,那是用碩大鋒利的彈簧夾子作為捕獵用的工具,過後不久就抓到了一頭又肥又大的野豬,當時用老牌的自行車載到了村子里來叫賣,源生親眼見到宰殺野豬的場景,那是在村里的那口大井旁邊,村民們聞訊趕來搶購,見到了血淋淋的場面,人們倒是挺興奮的,這回事十分少見的野味,有幾個村民正忙著不停地從大井里取水,清洗著宰殺過的野豬肉,血水沿著溝渠往下,幾只鴨子正好在那里游動可以撿些碎肉。

源生第一次見過野豬的廬山真面目,那時一種長著獠牙的野獸,听大人說深山里有幾塊開墾過的荒,上面栽種了一大片的番薯,經常被這種野豬偷吃,沒過幾天就糟蹋得不堪入目,于是有些村民還在那里挖了好多大坑,專門用來捕捉它們的,只不過野豬性子比較烈,嗅覺特別靈敏,一覺察到有人類流過的氣味是不輕易上當的,即使掉進去了,也會很容易地跳出來逃走,所以那幾個大坑,要嘛原封不動,要嘛塌陷後里面空蕩蕩的,所以還是彈簧夾子管用。

源生想這些獵人也挺吃香的,不過這幾年來山里的野生動物經常大批地被捕殺,很少再听到深山里有什麼稀奇的動物出沒了,其實不光是獵人有這一手,小賣部的老板倒也是經常會在山里搜捕野鳥,那是他們家傳的手藝小賣部老板的父親以前在世的時候就是個捕鳥的的能手,傳下了一張大網,一到晴朗的季節,便會帶上家中的幾個孩子上山,果樹林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他們將大網架設在野鳥經常出入的地方,躲在暗處靜靜地守候著,等到鳥叫聲多了起來,便會出來大動干戈地驅趕著,鳥兒嚇得四處亂竄,不過多久再去大網那里瞧見,就會有所收獲,只見若隱若現的大網,人的肉眼很難分辨,怪不得鳥兒不容易察覺,這麼容易就落入的陷阱,它們嘰嘰喳喳地掛在那里,非常壯觀,大大小小的野鳥一下子就被收到籠子里擠在一起,奮力地嘗試著掙月兌,卻是撞得頭破血流的,看著都有些于心不忍。

一天下來,捕捉到這麼多的野味,小賣部的一家子可樂壞了,他們很快地將消息傳播開,于是在小巷子里又有大批的村民前來圍觀,買鳥的時刻到了,大家都特別積極,小賣部的老板一下子就收到一張張鈔票,腰包頓時又鼓鼓的,他只顧從籠子里揪出鳥兒,二話不說地將他們身上的羽毛全部扒光,只听一聲聲慘叫,奮力地在他的手中掙扎著。

那樣的場景確實很殘忍,不管是大人小孩都不會去制止的,他們只顧好奇地觀賞著,倒是對這些野味垂涎三尺,一買回家中,就會炖上一鍋香噴噴的全家人美美地品嘗,有誰會去想到鳥兒的感受,小賣部的老板嘗到這樣的甜頭,越是瘋狂起來,除了天上飛的,還會去小河里面大規模地捕撈魚類,一直到現在這門手藝又傳給了他的大兒子,所以這次高考回來,正好是夏季,河里的魚兒特別旺盛,不知道又能夠收獲多少,源生想這樣的日子也太便宜了他們。

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們很會做生意,或許是因為家里有三個兒子,都是男的,以後娶老婆肯定要拿出三份的聘金給女方,所以他們全家人每天都在拼命地積攢著資金。

想到這里,源生倒覺得阿輝家里並不是那樣的瘋狂,兩個姐姐現在都嫁出去了,要是等到他娶老婆,就不會那樣愁錢了,只不過現在的他不像以前那樣過著豐衣足食的日子,前兩年他家里出了一起家庭風波,回想起來真是令人感到惋惜。

給讀者的話:

放下屠刀,關愛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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