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殤遺志 第四十三章 飛蛾撲火創傷重 何人解救待重生(下)

作者 ︰ 東升魄

()剛收拾好行裝的阿良,就听到寢室的隔壁特別的吵鬧,不過會兒,就當自己還沒出門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房門有被踫撞的聲響,他覺察到了那還是一個女孩童,只听見房門的把手一直在「 當」地響個不停,這讓他感覺到十分地煩心。

他心里清楚,隔壁住著一家三口,白天在公司上班的時候,還好可以避開小孩的騷擾,一到了晚上,他們一家三口就會聚集在房間內,各種娛樂喧嘩,女人白天的時候都在房間里帶小孩,男人白天就出去干活。

沒等阿良前去打開房門,又是一陣陣的「 當」響起,他心里別提有多氣憤了,然而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境遇,不曾想過有必要去露臉,話說這三個月來,他連門外的小女孩都沒見過長什麼樣的。

小女孩的父親在阿良的印象當中,是個不折不扣的娘娘腔,每到晚上的時候,就能隔著房門听到尖銳的而又發嗲的說話聲,那是男人與自己的女兒挑逗的喧鬧聲,阿良早就听著很不爽快,每次都被這樣的娘娘腔發出的聲音惹得煩躁不安,呆在房間里沒什麼東西能夠宣泄一番,控制不了內心的郁悶,總會壓低聲調,一連串的粗話髒話月兌口而出。

還好,片刻過後,小女孩的無意騷擾,不過會兒就引起了女人的注意,于是將她呼喚離開,這回才讓阿良感覺到輕松多了,這才跨上背包走出大門。

午後的陽光格外的刺眼,大街上的人流依舊往常,阿良回頭遙望著身後通往上班地點的街道,心里還在緬懷著以往的那段時光,仿佛就是一場沒有結局的夢,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遠遠地月兌離了那里。

房東應該早上就出門去游逛了,眼下見不到他在鄰居那邊打牌泡茶聊天,阿良邁著沉重的步伐,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來到了公交車站,其實他現在所處的站點也就是市里的火車站,往回走一段路就能見到火車站的售票處,然而他並不是想要坐上火車回到家鄉,那里的火車所經過的站點都是去往更遠的外地,眼下得先搭上半個小時的公交車,趕往學校附近的長途汽車站。

阿良靜靜地站在公交車站等待著8號公交車的到來,記得上個星期,他還搭上這輛公交車去探訪母校,掐指一算,自己離開那里也已經有三個年頭了,如今的學堂都還保留著原來的模樣,他孤身一人在校園里徘徊,走過每一個熟悉的場景,眼前就能浮現著當年在校園里的美好時光。

目送走了幾輛其他編號的公交車,見到站上一波接一波的乘客擠上車中,阿良不時地挪動著腳步,終于在焦急中等到了8號車緩緩地駛來,他很快就掏出了一塊錢的紙幣,插在隊伍中間上了公交車,車內並不是十分的擁擠,雖然這里是臨近火車站,人流的吞吐量較高,但是此時正好是上行的時機,火車站還只是作為當下的出發站點,由此空留著大部分的座位。

阿良在車內踉蹌了幾步,走到車廂的中間地段,找了一個靠近車窗的座位坐下來,他將挎包卸下墊在大腿上,半個鐘頭左右的時間足以讓他看看車窗外的風景,消遣這一路上的漫長等待。

公交車行駛大概十幾分鐘,又經過了幾個站點,此時車內很快就多了一些乘客,就在這時阿良的電話響起來了,他慌忙地從褲兜里掏出電話接听。

「喂…!您好…!哪位…?」

「…是佳良嗎?我是源生…!」

「…啊!是源生吶…!呵呵…我還以為是…王小姐…!」

「哪位…?王小姐…哈哈…不認識的!對了,佳良…你知道嗎…你們中學的蔡春暉同學要結婚辦酒席…就在我們中學的學堂附近的一家海鮮餐館…他有叫我打電話給你…他說沒你電話號碼…!你有時間嗎?…就明天晚上!」

「…呃…有…有的,我剛好正要回到我們村里一趟…!呆上兩三天的時間…!」

「…哦!太好了…不過我現在還在外地,明天晚上的時候我才會趕過去…!到時候我們中學的班主任也會去參加他的婚禮…!本來想叫阿龍也一起去的…不過他說不方便,現在就你了…阿良,你一定要去哦…!呵呵…!」

阿良一听說又有老同學要結婚了,心里都有說不出的驚慌失措,剛剛經受過打擊的他,三個月下來的儲蓄也只不過是一千多塊錢的生活費,想到眼下又得撥出一部分資金。

「…好的,源生…,對了!你準備多少紅包呢?」

「…這個嘛…!咳,老規矩啦…!有多少就包多少嗎…?誒…阿良,你現還在那里上班嗎…?怎麼今天有空回家呀…!你請假嗎…?」

「…呃…是的!我…我很久沒回家了…特意跟領導請個假…!源生,要不先這樣吧,現在我在公交車上…信號不大好…!回去的時候再給你打電話吧…!」

「…哦,這樣呀,好吧…記得要過去參加哦…!那掛了哦…」

「嗯…」

阿良感覺到電話那頭的源生興致高昂的樣子,總想著自己當下的處境,相比之下,無不感到幾分自卑,源生是他後來才接觸到的,那是剛要去上大學的那段時間,他家里的外公,也就是村里的豬肉大叔,在縣城的學堂做了五六年的餐飲生意,剛開始收入還是蠻可觀的,只是後來隨著突如其來的家庭風波,生意越是做不下去。

高考過後的暑假,豬肉大叔就帶上阿麗收拾了餐廳里的家當撤回了老家,那段時間,阿良的曾祖父病入膏肓,也撐不了一段時日了,當時就回到了村里自家的老宅子里養病。前來探望的人們絡繹不絕,老前輩自從退休以後,還常年踏著他那輛破舊的老牌自行車奔波在村里村外,直到八十幾歲的高齡,說不行就不行了。

得知自己的老師病重在床,源生的父親就聞訊趕過去探望老前輩,阿榮日月操勞地維持著源生一家的生計,見證了村里數不勝數的生老病死,就算自己的醫術再怎麼高明,也無法控制歲月蒼老。阿榮那時能夠做的,就是在老前輩臨終前緬懷當年在小學堂里的知遇之恩,屆時他也叫上了妻子阿蘭,還有源生的姑媽,話說這三位源生最至親的家人,在幾十年前的那個艱苦的歲月,還曾經受益于老前輩的親切關懷。

隨著這幾年來,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村民的生活水平日益提高,曾經逗留在村落的少年,漂泊在外十幾年,奮斗的歲月帶來了源源不斷的經濟收入,大多都成家立業,還在家里蓋起了樓房,過去的老瓦房漸漸逝去,時代不同了,上一輩的以往的願景,如今見證了血脈相承的崛起,就在子女剛剛踏出社會的那些年,他們就在這片熱土上埋下了希望的種子,經歷了多少風雨的歲月,還有事態變遷帶給村里精神文明的洗禮,向往的物質文化需求大多都得以實現,原本淳樸的風土人情,轉眼間就被新時代的新鮮血液充斥著。

源生雖說自己不是老前輩的學生,但是他現在的一部分思想都是來得益老前輩的燻陶,得知家里有三位長輩要出發前往老前輩那里探望,話說源生自己也長大成人了,早已懂得了滴水之恩,應當得以涌泉相報,然而他還只是一個學生,沒有想自己的父親那樣,已經有所作為。阿榮挑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已經預約好了自己的大姐,源生知道姑媽的家里就在老前輩現在養病的所在之處不遠,記得哥哥畢業那年的暑假還曾經送去家里的物品。

趕到了老前輩的老宅子里,源生就見到了同年級的阿良,倆人同處一室,借以當下的情景,由此便結下了深厚的情感。阿良和豬肉大叔還有家里的其他幾位親人坐在老前輩的床榻邊上談話,屋子里彌漫著古老的氣息,從房頂上的玻璃天窗透射出一道光輝,映照在屋子里的水盆里,反射出絢爛的光芒,破舊的桌椅,破舊的床,就連牆壁上的灰土也已經大部分的月兌落,源生後來听父親說,那里就是老前輩的工作室,幾十年前的夜晚,他就在這間簡陋的小房子里備課和批改學生的作業。

阿榮的到來,或許能讓豬肉大叔一家再次感到欣慰,寒暄了幾句,阿榮望著老前輩昏黃的臉色,而後很是親切地詢問著老前輩的病情,其實老前輩前一個月就有在縣城里的大型醫院就診過,後來得知老前輩得的是癌癥晚期,不過那時候還有無數的學生紛紛地前來募捐,為老前輩籌到一部分的醫療費,然而他卻沒有接收這樣的待遇,當天就把籌款退回去,再三要求家人將他送回家鄉養病,老前輩就此告別了縣城,回到了鄉下,想必老前輩在走到生命的盡頭,也能夠意識到落葉歸根的心聲。

公交車在這個時間段遇到的人流,算是處于低谷的狀態,若是遇到了雙休的日子,那阿良就得和其他乘客一樣,承受著人多擁擠的煎熬,接下來的幾個站點上都沒有乘客守候的身影,于是司機就大喊了幾聲,看看是否會有下車的乘客,還好沒有人回應,阿良稍稍懸著的心,總算松弛了許多,他又悠閑地側靠在車窗,任憑風兒拂面而來,吹散了了他淡淡的思緒,吹去了眼角絲絲的憂傷。

這大約半個鐘頭也快過去了,阿良終于在長途汽車站下車了,他的學校就在附近不遠處,然而他現在也顧不上回頭去重溫那里的時光,其實若是呆在公交車里直到最後的終點站,那里還有一個碼頭,也有回家的交通工具,只不過那里的售票相比這里的要貴上那麼幾塊錢。

阿良和往常一樣來到了售票處咨詢,那里正好有位售票的阿姨坐在窗口,他拿出了一張面值五十塊的鈔票遞過去,不料很快就被退回來說那是張假鈔,阿良心里不禁地一陣顫抖,脊梁背上頓時寒意襲來,面對著周邊的幾個購票的乘客,阿良一下子就臉紅了,于是便慌慌張張地躲避著這樣的尷尬局面,原本就昏昏沉沉的一上午,沒想到就連回家一趟也要經受這樣的難堪,仔細地檢查了一番,這回才有所察覺,忽然想起來那是昨天在公司附近吃快餐的時候找開的,他還能回憶起當時的情形,難怪快餐店的老板眼神有點問題,原來早就在不知不覺當中黑了自己一把,都快阿良自己沒有提高警惕。

得知自己的錢包里竟然有一張假鈔,阿良就呆在一個沒人的地方沉默了許久,他一臉愁容地望著人群,此時都不敢回頭購票,于是便邁著更加沉重的步伐,走在了馬路邊上的人行道,此時此刻他這是要去哪里,恍恍惚惚中似乎听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猛然地回過頭去仔細地查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人行道上的斑駁樹影一個接一個地在他的腳下穿過,此刻還能有什麼奇跡發生,只當是今天的日子在阿良的身上發生了兩件十分不愉快的事情,心灰意冷的他突然就覺得肚子「咕嚕嚕」地在叫著,原來大一從早上,他就忘記買早餐了,眼下中午的十分已過,他竟連午餐都沒有享用,然而此刻的心情足以讓他的胃口全無,任憑饑渴難耐,他還是放棄在附近的餐館充饑。

或許他又想到些什麼,步伐竟然加快了許多,闖過了幾道斑馬線,很快就感覺到了前方視野漸漸地開闊了許多,望著眼前的幾棟高樓大廈,就在頭頂上懸掛著一只巨大的西洋鐘,時間正好指著下午一點半,徐徐的海風陣陣送爽,原來阿良一直在尋找的另一個站點正是之前所提到的碼頭。

這里的場景依舊是那樣的熟悉,多麼怡人的景色,還有悠然自得的游客結伴而行,他們並不知道眼下的這位孤獨的青年正處在憂傷的情節里,阿良望著他們歡欣的笑臉,由衷地感到十分的羨慕,或許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向他們一樣,在這樣風和日麗的下午,享受自由自在的閑暇。

唯獨有一個地方,那里就比較沒有游客,就是通往馬路對面的人行通道了,阿良還記得,前幾個月就有到過這里,那一天還下著大雨,他拉著行李箱剛從學校里出來到這里,準備進入地下通道,就下來了幾個台階,接遇見一位穿著西裝隔離的中年男子攔住了去路,一開口就問道︰「…請問,您是剛放寒假吧…?你好…!我姓陳…是銷售部的經理,今天剛好帶領我的團隊經過這里…沒想到在這里避雨,還能遇見您的到來…!非常榮幸!我們最近在做春節的促銷活動…剛好您是我們的第十八位顧客…!」。

阿良當時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一位專門搞傳銷的人員,就在這樣的雨天還會有銷售的經理出現在這里,可是接下來的談話竟然就讓自己失去防備之心。

「…是這樣的,眼看春節也即將到來了…!學校都會有放假的,就像您現在一樣…不是想回家過年,和家里人開開心地團聚嗎?…那正好,我們公司最近就專門推出了一系列的優惠活動…只要您接下來,仔細地听完我的介紹…保證能讓您免費獲得一份珍貴的禮物…!請問您現在有空傾听嗎?」

阿良很少在都市里踫見這樣的情形,話說他當時才來學校不到一年的時間,這是第一個學期剛結束,然而很不幸地是,他從學校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帶上一把傘,這不就在公交車的路上天就突然下起了大雨,直到現在就連他的行李箱也淋濕了,夾雜著各種情結在里面,阿良逐漸地被套入了話題,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很有禮貌地站在那里傾听推銷者的一番話。

「…請問您的家人有用過我們的這款產品嗎…?如果沒有的話,沒關系…!接下來我將我為您詳細地介紹,您只要做好我們的這份問卷調查…,就可拿到這款產品的全套服務…!首先還得麻煩您…在這里簽一下您的個人資料…!」

起初這樣的談話,阿良很快就接收了他的邀請,將個人的姓名和家庭住址填寫進去,還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他,接下推銷人員又要開始精彩的演說。

「…哦,您寫字還蠻漂亮的嘛…不愧是大學生…我說這字怎麼就這麼有藝術觀賞價值呢…!」,推銷人員的語速非常之快,一邊討好阿良,一邊叫來自己的同伴,跟阿良握了一下手,還是兩個年輕的女生,阿良從他們的談話中還得知,這兩個女生竟然還是某所名牌大學的學生,由于家庭經濟困難,就趁著放寒假的這段時間,兼職了這份的促銷活動的工作,握手的一霎那,阿良就感覺到了一陣暖流透入手心,還是個很有幾分姿色的美麗女生,見他純真可愛的笑容,一下子就傾倒了純情小男生的心扉,不過兩個女生很快就轉頭守在了地下通道的入口,又有幾個行人過來,她們就急忙跟上去推銷產品,阿良已經毫無戒備之心,加上剛才的美色的迷惑,越發地被帶入一個更大的圈套。

後來事情有了新的進展,就在他說出了讓阿阿良花上五十塊錢的鈔票,購買他們的產品的時候,他一下子才緩過神來,原來說到底就是要讓他做出消費,然而他之前只知道推銷的人員一直說什麼免費的贈送,還是春節期間促銷活動,他們公司做出了問卷調查,阿良想到此次放寒假回家過年,沒想到還能在路上撿到這樣的大便宜,才會留下來接收采訪的,結果卻在他的意料之外。

推銷人員真的很會算好時機,阿良此刻只想馬上離開,因為他的兜里剛好就只剩下五十塊錢的鈔票,只不過那是回家的路費,阿良很不好意思地拒接,卻遭到了對方的委婉糾纏,後來終于將實情告訴了對方,不料人家卻不相信他所說的兜里只剩下五十塊錢,就連早餐都還沒有享用,要是拿出來購買產品,他自己就無法回到家中,阿良急著要趕路,直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將錢包掏出來給人家檢查,這回才得以月兌身,每當想起這件事,阿良就覺得既氣氛又羞愧。

給讀者的話:

待重生!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迷殤遺志最新章節 | 迷殤遺志全文閱讀 | 迷殤遺志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