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少夫人敬茶。」榮陽公主身邊的嬤嬤手腳麻利沖了一杯茶水,已經遞到謝玉的身前,有眼色的丫鬟早已經拿了蒲團來放在老王爺和老王妃的身前,謝玉看了江溯流一眼,瞧見他遞給自己一個寬慰的淺笑,接過茶杯,恭恭敬敬的跪去,脆聲道︰「孫兒媳給祖父請安。」
老王爺滿意的看了一眼她到位的跪姿,接過茶喝了,將一個大大的紅包遞了過來。她磕了頭將紅包遞給春芽,又起身跪在身旁的老王妃面前,接過茶杯遞上,笑道︰「孫兒媳給祖母請安。」
聲音不同于剛才的清脆悅耳,而是多了幾分不經意的軟糯撒嬌,一雙大眼楮里也是亮閃閃的孺慕。看得老夫人心里一軟,喝了茶放了杯子,也遞過一個大大的紅包,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溫聲道︰「乖孩子。」
謝玉看著近在咫尺的老夫人,瞬間想到了自己已經入土的外婆,心里一酸,語氣里突然漫上三分哽咽︰「我從小養在女乃女乃身邊,看見祖母就覺得親切。」
她此話不假,自從外婆去世以後,她但凡看見頭發花白、神色溫暖的老婆婆,總會不由自主想起外婆,因而這句話出口也是情真意切得很,絲毫不讓人覺得做作。
眾人心里也是突然想起謝將軍好像有個很是淳樸善良的養母,一時間也是頗有些理解。
二老爺江浩心里那桿天平也越發偏向了她。畢竟,眼前這女子曾在大殿坦言,為了討父親歡心追求蘇二公子,又為了回護幼弟自責一鞭,眼下對養祖母也是如此情真意切,可見純孝至極,如此孝順的女子又能壞到哪里去?
江溯流的輪椅停在她側旁,此刻听見她語氣里微微哽咽,心里驀地涌上一抹心疼。幾次三番見面,她都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又屢屢語出驚人,讓人頭疼,偏偏倔強又高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模樣,何曾有過一時半刻的示弱?
當然,在他心里,已經極為自然的將她面對自己那一番狗腿撒嬌的樣子看做理所應當,那些討好示弱是統統不計在內的!
眾人神色各異,謝玉已經在老王妃示意下站起身來。讓她意外的是,老王妃在她起身之際,已經從手腕上褪下一個清透瑩潤的白玉手鐲來,笑眯眯的替她戴在手上。玉鐲掛在她縴細的手腕上略微有些松動,可觸感十分溫潤,而老王妃身後的嬤嬤一臉詫異神色,想來應該是十分珍貴。
她正想著要不要推月兌兩句,身後已經有人比她還按耐不住,三小姐江靜怡踩著花盆底小繡鞋騰地一聲站起身子,語氣里很是不滿︰「祖母,這可是御賜之物,你怎麼能就這樣給了這野丫頭?」
「住嘴,有你說話的份?」她話音落地,一臉怒意的江崇就極快的斥責出聲,而其他人面上已經十分難看。
老王妃所戴的羊脂白玉鐲已經有二三十年,倒並非舉世無雙的珍寶,之所以珍貴是因為它乃已故的太皇太後親手所賜,原乃皇室之物。
按理說江靜怡也是當朝太後的親外孫女,算得上半個皇家人,不應該反應如此劇烈。可在她心里,謝玉的身份教養統統不可與她同日而語,偏偏剛才一見面,看見她卻是那樣怡然自得,對她的譏誚不但沒有半點不安羞愧,反而視若無睹。對她來說,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挑釁!
「爹,祖母她分明偏心!」此刻在眾人面前被厲聲斥責,她又如何能偃旗息鼓,語氣里越發氣惱起來。
「怡兒!」榮陽公主不咸不淡的喚了她一聲,語氣里帶著些微斥責,不過倒不是因為覺得江靜怡失了禮數,而是覺得,她當著眾人和謝玉叫囂,簡直太自貶身價了些。
她又哪里知道,這謝玉原本就是個從來不肯吃虧的主,以前在外婆家,那些熊孩子叫她一句野丫頭,她必然回叫十句兔崽子,後來上了學,班上男生在她抽屜里放一只死蟑螂,她第二天必然以滿抽屜的癩蛤蟆示警。
後來在小學課本上學到一句「困難像彈簧,你強它就弱,你弱它就強,」她更是深以為然,引以為小學打架斗毆時的座右銘。
江靜怡什麼的,對她來說,簡直太小兒科了,根本就不夠瞧的!
眾人見她面色溫和,許久不曾出聲,只以為新婦初來,她平日再刁蠻,此刻也會咽下這口氣,可誰知她心安理得的將那羊脂白玉往里推了推,慢條斯理的放下衣袖,悠悠轉身,看著江靜怡一臉笑意︰「哦,倒是不知三小姐為何喚我一句野丫頭?」
「你,你•••」江靜怡許是沒料到她這個反應,先是一愣,而後揚聲斥道︰「你不知禮數,粗野刁蠻,我說你一句野丫頭有錯嗎?」
「哦,原來如此。」謝玉恍然大悟般點點頭,而後歪頭思考了一下,突然退後一步,沖著江靜怡彎著身子拱手作揖,振振有詞道︰「野丫頭你好,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大嫂這廂有禮了。」
她裝模做樣的動作極為有趣,表情輕松灑月兌,眾人先是一愣,而後有人撲哧笑出了聲。
笑出聲的二老爺江浩似乎覺得這一笑破壞了他不苟言笑的家長做派,極快的住了口,擺了個正襟危坐的標準姿勢。
隔了個位子的小允文卻是因為新嫂子的動作實在有趣,又想起學堂里謝承武小朋友總是對他咬耳朵說自家阿姐多好多好。此刻一見,覺得小武誠不欺他,一時沒忍住。
江靜流是因為他意外地發現,這眉眼俏麗的小丫頭原本就是個刺兒頭,看見誰都會上去扎一針,所以昨日並不是故意針對于他,心情略微愉快了些,也就沒有閑情去理會自家小妹受了憋屈。
青亭極快的低下了頭。畢竟,這樣的場合,他一個下人沒忍住笑出聲,實在是非常罪過。
唯有一身雪衣的江溯流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原來這丫頭也不是個十成十的愣頭青,一不高興就無所畏懼的沖上去,也有這樣文縐縐慢條斯理還擊的時候,在心里極為認可的點了點頭,他將輪椅往旁邊移了些,預備安心看戲。
江靜怡被冷不防柔柔的還了一擊,瞧見竟沒有一個人幫她,一時委屈,又是氣惱又是悲憤,指著她搖搖欲墜︰「你,你竟然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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