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舒服?」江溯流瞧著她說完話突然又一臉別扭的蹙了蹙眉,立馬將她說自己黑心黑肺的話丟到了腦後,一臉關切的發問。
「額,沒有。」謝玉看了他一眼,語調極快的出聲否認了。
大姨媽什麼的,還是不要拿出來說了,有點太丟人了。
幾人出了院子在前廳用了早膳,準備出府轉轉。迎面進來了一臉郁悶的凌懷玉,步伐略急促,頭發略散亂,見了謝玉似乎都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四叔這是怎麼了?」謝玉心里很是納悶,一把拽了他的胳膊好奇發問。
「怎麼了?還不是因為你?」凌懷玉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到底住了步子。
「我?我今天可沒招你?」謝玉扁著嘴,一臉不樂意。
「你沒招我?」凌懷玉眉毛一挑,看著她一臉忿忿︰「要不是你,我這書房可安生的很,現在倒好,一不留神就被人翻了個底朝天,這十來天時間已經被小賊光顧了三次了!」
想起這個凌懷玉就是一肚子火,他容易麼他?
勞心勞力的打理養顏堂也就算了,為了保護這丫頭,還得應對那些個不安好心的。尤其這幾天他一松懈,書房就容易被人趁虛而入,翻箱倒櫃明顯是想著找她的胭脂配方,幸好他一早將那些東西處理了。
他可是听說了,那南宮家的少主子已經進了京,江州雲府的公子也已經在路上了。這兩家現在的生意都被這丫頭攪得一落千丈,後面還不知道會有些什麼手段呢?真是讓人憂心。
「小賊?」謝玉先是一愣,而後聯想了他話里的意思,瞬間覺得應該和養顏堂有關。而這事目前江溯流還不知道,一陣心虛,急忙轉移了話題︰「昨夜遇了刺客,這梅妃娘娘怎麼樣?」
那個四皇子看著有些渾不正經,可大殿一次,養顏堂一次,已經湊巧的幫了自己兩次了。那梅妃娘娘在宮宴上也幫自己說了一次話,她心里還真是有些擔心的。
「受傷比較重,所幸沒傷到心脈,救治及時,暫時應該不會累及性命。」說到自個的本行,凌懷玉顯得專業而認真。
「那就好。」謝玉松了一口氣,想到那個氣質出塵如仙子般的女人,又不免微微嘆息,那樣一個人,本該是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細心呵護的才對。
惋惜的嘆了一口氣,他們一行人已經出了府,街道上很熱鬧,人聲嘈雜,大早上戶部尚書府被抄了家,沿街都可以听見百姓的議論紛紛。
謝玉是個最愛湊熱鬧的,他們一行人順著議論的人潮一路到了尚書府門口。
一身莊重的皇子朝服,大皇子司空律正負手站在門外,臉色凝重的看著來來回回的侍衛將這府里的東西運出來。
三皇子司空昊今天稱了病不曾來,四皇子司空遠在宮里守著他母妃,這監管抄家的責任他當仁不讓。
戶部尚書在這位子上坐了六年多,積累的古玩字畫,金銀玉器著實不少。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抬出來讓圍觀的人群都看的目瞪口呆,他心里卻還是疑惑重重,這府里已經翻了個底朝天,偏偏就是沒有那一批白銀,這事情怎麼看都透露著蹊蹺。
謝玉瞧著那一順溜的紅木箱子,目光落在大皇子那一張不苟言笑的臉上,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起來。
這大皇子是婉妃的親生子,不出意外的話,日後極有可能問鼎皇位,君臨天下。她見了幾次,都是沉穩內斂,尊貴非凡的樣子,應該是個明事理的人吧。
她歪頭想了一下下,突然邁著步子朝司空律走了過去。清了清嗓子,她正色說道︰「大皇子有禮了,可否打擾一下?」
「嗯?」司空律低頭睨她一眼,語氣倒也溫和︰「世子妃有何指教?」
一旁圍觀的人听到這一問一答,多多少少也有些好奇。至于謝家小姐越來越有禮貌,又越長越美這件事大伙已經見怪不怪了。
畢竟,人家都成婚了,懂事了些也很正常,應該都是這看著十分溫和低調的世子爺的功勞。
有些人已經不由自主將視線落在了一身雪衣的江溯流身上,後者卻只是微有詫異的看著謝玉,心里也有些不明白,「這丫頭是要做什麼?」
「指教談不上,只是這府里的張晴小姐還欠著養顏堂的銀兩呢?我是來替四叔討債的,誰知這家都抄上了,那我的錢跟誰要去?」謝玉一本正經的看著他,說的十分認真,理直氣壯。
「討債?」司空律蹙了眉頭。趕在抄家的當口來討債,這還真是天啟朝史上頭一遭。
「可不是,就一兩天前的事。這張晴帶了幾個五大三粗的打砸了養顏堂,損失了好些東西呢?當時四皇子也在場,可以作證。」
「……」
謝玉有理有據說完,司空律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她還真是會挑人,四弟現在守著梅妃娘娘,他哪里能湊上去求證?
「大皇子要是不信,吶,那位公子也可以作證。」謝玉突然抬頭朝人群里指了過去,眾人一扭頭,原本正專注的看熱鬧的南宮桓躺著中槍了。
「沒錯,就是說你呢?白衣服的公子,那天你不就在二樓看著呢麼?我可記得你,也是這樣一身白衣服。」看著他不說話,謝玉又跟著說了一句,言之鑿鑿的樣子讓看著她的江溯流蹙了眉。
這丫頭看美男的習慣倒是現在還沒改掉,欠收拾!
心里一股子醋意的他又哪里知道,這謝玉純粹是因為南宮桓一身白衣服注意的他。在她心里,雪白色是江溯流的專屬色,別人穿起來哪能有她家溯流好看?
「這位小姐說的不錯。在下的確瞧見了,不過那砸東西的是不是這府里的小姐就不清楚了。」南宮桓站在原地,聲音十分清楚,心里卻有些失笑。
景陽白瓷材質特殊,里面又裝滿了東西,從那樣低矮的展示台摔了出去,響聲是有了不錯,可根本就沒有摔碎好不好?
不過,什麼叫「那天你也是這樣一身白衣服?」
雖然都是看著差不多的樣子,可他南宮家堂堂少主,從來一件衣服只穿一天的好不好?
「哦?」司空律看她竟是一伸手將南宮桓給指了出來。而這南宮桓也不知是存了什麼心思幫她指正,一時間眸光微有波動,看著她松了口︰「多少銀子?本皇子做了主,你在這箱子里取了便罷。」
「我看一下。」謝玉伸手自小荷包里取出一張紙條來,「不多,三百八十六兩銀子,湊個整數,就給我四百兩就行了。」
「……」眾人被她這干脆的算法華麗麗的雷到了。
大皇子撫了撫額,算是對這胡攪蠻纏的女人沒轍了,揮手讓人給她拿了銀票,趕緊好言語的哄著離開才是。
正在這時,從府里出來個腰懸長劍的侍衛,面色凝重的附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司空律面色一變,神色匆匆的跟了進去。
「吶,這大皇子還挺好說話的。」幾人離開了尚書府門口,謝玉揚了揚手里的銀票,「目標第一樓,本小姐做東,咱們好好吃一頓。」
眾人被她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逗樂,就連江溯流也是心情很好的揚了揚唇角。面若春風的樣子看的謝玉一愣,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了好幾下。
距離他們不遠處的街邊人群里,青碧一臉陰冷的看著這一幕,心里一陣氣血翻騰,悲憤交加。
主子到底是被灌了什麼**藥,就這麼喜歡這個蠢女人!
她這麼多年,從來不曾見過他這樣舒心溫柔的笑容,那涼薄的唇角何時有過這樣溫熙和暖的弧度,在明亮的陽光下,刺得她一顆心都火辣辣的疼著,輾轉焦灼。
自己這些日子在尚書府忍受責罰謾罵是為了什麼?尚書府都抄了家,主子卻連問都不曾問她一句。
她默默立著,恢復了清麗的一張臉上漸漸浮現出一陣陰冷的決絕,轉身朝相反的另一條道走去。
自刑部大牢回來的司空昊剛到府上,就有侍衛來報,府門口一個帶著紗笠的年輕姑娘求見多時。
司空昊心情正是抑郁難平,一腳踢飛來人,「姑娘!阿貓阿狗的事情都要本皇子過問,養你們這些人干什麼吃的?滾出去。」
「主……主子,那姑娘說,她是為了八百萬兩銀子來的。」那侍衛被踹了一腳,一聲都不敢吭,忍痛爬到他腳邊,額上的汗水滴的嘀嗒響。
「此話當真?」司空昊騰的一聲站起來,「人在何處?」
「還在門口等著。」那侍衛似乎這才松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來,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急急跟在了已經跨步出門的司空昊後面。
「是你找本皇子?」司空昊出了門,一眼瞧見等在外面已有多時的青碧,詫異之後,面上已經是一陣懷疑。
眼前這女子眼看著不過十五六歲而已,白紗遮著面看不清長相,但是身段氣質已經很是出挑了,一看應該是小家碧玉,如何知道那麼隱蔽的消息?
「民女給三皇子請安。」
「免了。進府吧。」司空昊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兩人已經不耐煩的一前一後的進了府。
前面的司空昊一臉煩躁,都是他剛才太情急了,竟然自己親自迎出來。一個賤民而已,竟然讓他自降了身份。
後面的青碧腳步緊緊跟著他,心中已經是決然而堅定。
兩人很快到了屋子里,司空昊稍稍斂了情緒坐回椅子上,目光卻是肆無忌憚的開始打量著她,卻偏偏故意不說話,營造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勢感。
青碧在這樣放肆的目光之下,渾身有一些不自在。但一想到自己來的目的,這不適感已經被她十分強行的壓了上去。
「八百萬兩白銀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三皇子既然將我帶進來自然是想知道消息的。」青碧語氣一頓,語氣里帶上了幾分譏誚,「既然如此,您又何必故作鎮定?」
她話音落地,見到三皇子面色一變,心里輕蔑的笑了一聲。
這三皇子原本出身也沒有多尊貴,母妃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才人,從小養在皇後名下的他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旁人的輕視。
尤其,三皇子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喜歡馴服女子,越是性情倔強的越喜歡,那些柔順而乖巧的反倒從來讓他提不起興趣。
「姑娘有話直說好了,不必如此拐彎抹角,這主動上門不會是好心的給本皇子遞消息那麼簡單吧。」司空昊嗤笑一聲,雙手抱在懷里,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語氣里透露出一股子陰沉︰「不過,這進了屋子還帶著面紗,也未免太沒有誠意了些。」
「銀子在平西王世子手里。」青碧緩緩拿下面紗,篤定的說完,不看他一眼,徑直走到他旁邊另一張與他齊平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神色間帶著幾分冷漠的高傲。
「江溯流?」司空昊這下是被確確實實的驚到了,語調都變得古怪起來︰「哼,本皇子憑什麼相信你?再說了,那姓江的連站都站不起來,如何能動的了本皇子的銀子?」
「三皇子既然不信,那就當民女沒來過這一遭好了。」青碧冷笑一聲,起身朝門外走去。
「站住!」司空昊喝了一聲,語氣一變,「你怎麼知道的?」
「民女不單知道這一件,民女還知道您這府上管家的兒子娶了三房老婆,生養了一女兩子;府里最西邊住的是原來宜春院的菊仙姑娘,眼下您剛好半個月沒有寵幸她;侍衛首領師從江湖上的霹靂掌戰輕狂,跟了您四年三個月零八天••••••」
「住口!」听著她一件一件說的半字不差,司空昊臉上陰雲密布,怒不可遏,狠狠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突然起身,身形如風的閃了過來,一只手已經朝著她的脖頸直直而去。
青碧身形一閃,輕巧躍開,腰間軟劍已經抽了出來。
司空昊冷不防被劍光晃了一下,她已經一劍挑起了桌上的茶杯遞到他眼前,等他收勢定楮一看,那茶杯穩穩的停在她劍尖,里面的半杯茶水,未灑半滴。
「你到底是誰?」司空昊眸光晦暗如海,問的咬牙切齒。
「民女是誰不重要,眼下民女欲投靠三皇子,三皇子希望民女是誰,民女就是誰。」青碧手腕一挑,將茶杯穩穩送回了原地,收了長劍,語氣平靜了許多,隱隱有臣服之意。
司空昊緊緊盯著她,心里一陣風雲涌動,恨不得將她看出一個窟窿來。
「三皇子作何這樣盯著民女?」青碧看著他微微一笑,「哦,剛才那些民女不過是順口說一說,您若是想知道,那樣的消息多得是。民女可以慢慢講給您听。眼下當務之急,不是應當先追回那八百萬兩白銀麼?」
「條件?」司空昊黑雲密布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哦?」
「別給我裝糊涂!說,你的條件是什麼?投靠我的條件?」
「呵,三皇子果真爽快。」青碧贊許的點了一下頭,眼眸里赫然帶了幾分陰郁的怒火︰「地牢!我要一間隱秘又安全的地牢,最好再有七八個饑不擇食的死刑犯。」
「••••••」
三皇子挑著眉看她,突然陰鷙一笑,朝著自己原本坐著的那張椅子走了過去,「然後呢?」
「給了我這些。我便將八百萬兩白銀的所在地告訴你。至于其他的,您封我做了這府里的側妃,我再慢慢講給您听。」
「側妃?你還真是敢想?」司空昊表情已經越來越放松,看著她的眼神十足譏誚。
「三皇子是覺得我手里的消息換不來這樣一個側妃之位?」青碧並不被他的反問所懾,表情也越發的閑適︰「若是您覺得不值,不換便是。大皇子心懷天下,應該會十分歡喜這樁買賣,那民女就先不打擾了。」
她話音落地,閑閑的看了司空昊一眼,抬腳朝門外走去。
卻不料身後一陣大力,司空昊突然發狠,一把將她扯過,強勢霸道的力道竟是讓她這一次無法掙月兌。緊接著,整個人已經被狠狠摔在了長桌之上。
「啪」的一聲脆響,被撞飛的茶杯落地開花,茶水四溢。
司空昊欺身而上,兩只鐵臂第一時間制止了她的雙手交疊在一處,空出一只手抽了她的軟劍,邪魅幾乎散發出綠光的眼神看的青碧渾身一怔。
「你做什麼?」
「做什麼?」司空昊一只手將她身子壓制的死死的,一只手「嘶拉」一聲扯掉了她輕薄的外裳,「你不是要做本皇子的側妃麼?本皇子樂意之極,不先收點利息怎麼行?」
「你!」青碧雙眼圓瞪看著他,這樣屈辱的姿勢讓她羞憤欲死,「無恥。不得這樣對我。」
「晚了!」司空昊狠狠撂了話,一只手掀開她的裙裾,又是「嘶啦」一聲扯飛了中褲,屈起兩指,狠狠送了進去。
「啊!」青碧猝不及防,失聲尖叫。
「主子!」門外守著的侍衛一听見屋內聲音詭異,急步沖了進來,愣在了當場。臉色一變,就要連連後退。
「留下。」司空昊頭也不回,粗聲吩咐了一句,那侍衛一臉啞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再瞄了一眼,乖乖的停住了步子。
這主子雖說向來行事狠辣,這樣敞著門白日宣婬可還真是頭一遭。不過,手法著實粗暴了些,侍衛的目光落在地上半塊白色底褲上,又不動聲色移了開。
「呵,想不到,還是個雛!」司空昊抽了手,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看著身下長桌上衣衫破碎,一臉悲憤的人,語調里帶著些差異和莫名其妙的狂熱。
「你放開我,誰許你這麼對我的?」青碧如何想到事情竟演變成這一步,她是想狠狠教訓那臭丫頭不錯,是想讓主子悔恨終生不錯,甚至想盡可能坐在這世間女子都羨慕嫉妒恨的位子上。可如何就想到,這麼快就將自己搭了進去?
「小嘴可真 !」司空昊剛才那兩根手指捏了她下顎,如欣賞砧板上一條死命掙扎的小魚般看著她,「你說,爺是先將你先jian後殺呢,還是先殺後jian呢?要不然,洗干淨了做成人肉包子喂狗?這世間敢對著爺討價還價,出言威脅的女人還沒出生呢?你算個什麼東西?八百萬兩銀子而已,你以為沒有了,爺這皇子府就揭不開鍋了?」
「放開我!」青碧這下真的死命掙扎起來,可奈何他身上的力道重如千金,如何能容得她掙月兌?
「會兩手三腳貓的工夫就敢闖皇子府,這膽量倒還是有些。」司空昊話音落地,手里的錦繡蟠龍腰帶已經倏地一聲飛落而出,他唇角的笑意越發陰鷙,眼神里都帶著惡魔入侵的發狠。
猝不及防的動作讓青碧「啊」的又是一聲失聲尖叫,聲音幾乎掀破屋頂。
門內立著的侍衛渾身一哆嗦,又听見那一陣陣讓人浮想聯翩的劇烈響聲,抬起頭,不受控制的看了過去。
只瞧見自家爺華麗的錦繡衣角在空中如旌旗晃蕩,腰側掛著白花花一條腿,晃蕩的亮光幾乎閃瞎人眼,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自個干嘛雙腿犯賤的跑了進來活受罪。
司空昊發泄完畢,冷笑著睨了桌上衣衫破碎的青碧一眼,這才轉過身去朝那個面色緊繃的倒霉侍衛看了一眼,語氣略好的吩咐︰「去一趟西邊的秋菊苑,取一套衣裙過來。」
「是。」侍衛如蒙大赦,應聲而退。
「記住,要菊仙穿過的。」司空昊緊跟著吩咐了一句,讓已經走到門口的侍衛臉色一怔,還是不敢耽誤,拔腿撒丫子跑了。
雖然他一路上都沒弄明白,這主子為何要他隔七繞八的跑到秋菊苑去拿菊仙姑娘的衣服,這距離屋子最近的茹美人院里又不是沒有衣服?
不過,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屋子里的司空昊眼見侍衛速度飛快的跑遠了,這才回過身來。披著錦衣看著青碧,一只大手猛地握住她一只白女敕的腳腕抬了起來,折成一個扭曲的弧度,語調里帶了幾分人的溫柔︰「這是爺給你的第一個恩典。別著急,等爺將你迎進門做了側妃,這樣的好事你天天享受的上。」
「無恥!」青碧緊緊蹙著眉,聲音嘶啞的斥了一聲。
「再說一遍!」司空昊突然又將那只白花花的長腿更用勁的抬了一下,「嘎 」一聲脆響,青碧臉色扭曲在一起,額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跟爺斗?你還女敕了點!」司空昊一松手,那條白花花的腿又像斷了骨頭般倏然掉了下去,他十分愉悅的看著這一幕,嗤笑一聲︰「乖乖听話,爺以後就能將你捧上天,若是再出言不遜,爺只怕你有命進來,沒命出去。」
「主子,衣裳來了。」不過片刻工夫,那捧著裙裾的侍衛回了來。
司空昊轉身接住,扔到了青碧攤著的身子上,「自己穿上,別再挑戰爺的耐性!」
一只手拿了衣裳,青碧一臉冷漠的從桌子上滑了下來,動作僵硬的將那一身衣裳套上,看向司空昊的眼神已經沒了剛開始的那股子倨傲,而是畏懼里帶著些臣服的復雜感,尤其是身下傳來的一陣陣疼痛提醒她剛才那屈辱一幕的存在。
這些,都是拜那個臭丫頭賤女人所賜,她所受的屈辱,她一定要十倍百倍的還給她。
「地牢在東街紅袖閣下面,給你三天時間解決自己的事情。」司空昊扔了一把鑰匙在她腿邊,語氣帶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狠戾︰「最好別再耍什麼花樣,後果不是你可以承擔的起的。」
他話音落地,青碧已經從地上起身,剛給自己正好的腿骨處一陣錐心的痛,她沉默著將鑰匙攥在手心里,將來時那一方面紗戴在臉上,挪著艱難的步子緩緩出門去。
「給我跟緊了。」司空昊冷著臉吩咐了門口的侍衛,侍衛不敢大意,沉聲一應。
呵,江溯流?很好!
司空昊心里一陣咬牙切齒,攥著拳,一臉陰狠。
大街上謝玉跟江溯流一眾人在第一樓里十分愉悅的用了餐,又打包了一份預備帶回去給府里人,可這還沒走到府門口,幾人已經被前面一道艱難移動的人影吸引住。
等走到近前,又是齊齊嚇了一跳,路邊的青碧發絲凌亂,臉色十分蒼白,身上套了一件水紅色和她極不相稱的衣裙。她彎著身子用一只手扶著一條似乎受了傷的腿緩緩的往前挪動,渾身上下哪里還有一點平素的傲氣?
謝玉面色一變,身旁的春芽綠柳臉上已經是一陣同情,連忙跑了過去一左一右扶住了她的身子。
青碧一臉感激的沖著她們二人苦笑了一下,讓看慣了她冷臉的春芽綠柳齊齊一愣,綠柳已經忍不住出聲道︰「青碧姑娘,你忍著一點,四老爺醫術高超,一會好好幫你瞧瞧。」
「嗯,謝謝。」青碧十分脆弱的看了兩人一眼,聲音十分柔弱,又是和平時的清冷判若兩人。
等她道了謝,又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推開兩人,轉身「 」的一聲朝江溯流跪了下去︰「青碧無能,請主子責罰。」
「••••••」謝玉一臉黑線的看著她滲出冷汗的一張臉,眼神里淨是不忍,這人對自己也太狠了點吧。
「先起來。」江溯流皺眉看了她一眼,語氣里帶著一絲溫和。
「奴婢知錯了,求主子不要再將奴婢趕出去。奴婢以後一定好好照顧主子和世子妃,不敢再言行無忌了。」青碧一臉哀切的看著他,不肯起身。
「起來吧,你這腿好像傷著了。回府趕緊讓四叔幫你瞧瞧。」謝玉嘆了一口氣,看了春芽綠柳一眼。兩人會意,連忙一左一右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奴婢謝世子妃憐惜。」被春芽綠柳扶著站起身來,她又是十分感激的沖著謝玉說了一句,十分恭敬。
「這姑娘家傷了腿骨,如何能找我來治?」一回到將軍府,被喚來的凌懷玉听完之後一陣不悅,沒好氣的看了謝玉一眼,「讓春芽拿了我的帖子去請個女御醫回來,你這丫頭,以後莫要病急亂投醫了。」
「醫者父母心,看個腿怎麼了?」謝玉也是一挑眉,也是白了他一眼,等自個說完才突然反應過來這是在男女授受不親的封建社會,無語了。
現代社會男的婦科大夫比比皆是,這古代,好像還真有點不方便。
等春芽一來一回的請了女御醫過來給青碧又瞧了瞧腿,留藥回去天色已經麻麻黑了。
跑了一天的謝玉同江溯流一塊進了屋,才驚覺自己的大姨媽越發疼了起來,還來不及進屋歇著,剛剛出去的凌懷玉去而復返,手里拎了兩包藥。
「剛剛不是留了藥麼?」謝玉看著他順手將那兩包藥放在了桌子上,十分疑惑。
「我自然知道留了藥。這是給你的,讓春芽趕緊熬了喝一碗,這肚子就不疼了。要不然,又得半夜三更的折騰我。」
「啊?」謝玉一愣。
「••••••」江溯流面上一黑。
「啊什麼啊?來了月事也不好好歇著,淨知道跑出府去湊熱鬧,你這馬大哈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好好改改,也就省得我操這份閑心了!」凌懷玉滔滔不絕的數落了她一頓,已經自顧自走到門口喚了春芽拿一包藥下去熬。
再回過身來,謝玉正一臉窘迫的看著他,而她旁邊的江溯流,一臉陰雲的看著他。
他心里暗爽了一把,繼續一本正經的念叨道︰「月事期間不能行房知道不?不要這些事也傻里吧唧等著我囑咐。還有,一會春芽熬了藥過來,記得趁熱喝,不要偷偷倒進花盆里,也不要給我偷偷潑進院子里,要不然,明天還有你受的!」
「••••••」謝玉已經一臉郁悶的站成了一個雕塑。
「青亭!」江溯流忍無可忍沖著門外喚了一聲。
「主子。」
「夜深了,送凌御醫回去休息。」
「是。」听見主子那話語里一股子濃濃的千年陳醋味,青亭哪里敢怠慢,連推帶拽的將凌懷玉弄了出去。
「臭丫頭,記著我的話。」凌懷玉最後一句囑咐從院子里飄了進來,這邊兩個人面上神色越發古怪了。
大姨媽什麼的,說出來真的很丟臉。
尤其是,一個女人和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還是古人的時候!
春芽熬好了藥端進來,瞧見的依然是這樣一番十分詭異的畫面,自家小姐一臉糾結,世子爺面露陰雲的坐在輪椅上若有所思。
將藥碗擱在了桌子上,她一溜煙的退了出去,順便好心的帶上了門。
「過來喝藥。」江溯流嘆了一口氣,自輪椅上起身到桌前,拉了走過來的謝玉坐到懷里,一只手已經端上了藥碗。
「••••••」謝玉瞅了一眼黑乎乎的藥汁瞬間捏了鼻子,「先放著,我一會再喝。」
「趁熱喝。」江溯流皺著眉,十分不自然的重復了一遍凌懷玉的話,臨了又加上一句,「放涼了更苦。」
「還是不要了,我讓春芽給我弄個熱水瓶子捂一捂。」謝玉頭搖的像撥浪鼓,一心要從他懷里溜出去。
「自己喝還是我喂你喝?」江溯流收緊了一只胳膊,順帶在她腰里的軟肉上捏了一把,一副我沒有在開玩笑的樣子。
「你喂我?」謝玉一愣,瞧見那黑乎乎的藥汁里並沒有勺子,瞬間反映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
一只手飛快的伸了出去將藥碗端在手里,狠心一閉眼,將那藥汁一口氣送了進去。
看著她苦巴巴皺著一張小臉,江溯流心里軟了軟,等她喝完藥已經第一時間接過藥碗放在桌上,抱著她起身走向床榻的工夫已經俯去穩住了懷里的可人兒。
謝玉被他這猛不丁的襲擊驚得張口結舌,某人那靈活的舌尖已經趁機滑了進去,捕捉到她帶著苦味的小舌,不但沒有絲毫退卻,而是更專注的吻了起來。
再將她放倒在床榻之上,江溯流連衣物也不曾除去,就覆身而上,一只手掌伸進了她衣衫里附在了中衣之上,動作輕柔而有規律的揉著。
謝玉一陣意亂情迷之後,才發現,肚子竟是沒有那麼疼了,而是暖暖的舒服了許多。
正想感嘆凌懷玉那藥方還真有效,又突然想到剛才江溯流那十分溫柔愛憐的動作,這下才記起來他有著很神奇的內功。
她眨巴眨巴眼楮,看著在她腦袋上方一臉專注瞧著她的江溯流,後知後覺的問道︰「你剛才揉肚子是在給我止疼?」
「嗯。」江溯流一只手捏著她的耳垂玩,回答的大言不慚。
「那你還讓我喝藥?!」謝玉一把捉了他攪合的自己心煩意亂的一只手,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該。」江溯流靈活的抽了手,轉而狠狠捏了一下她粉嘟嘟的小鼻子。
「啊?!」謝玉大腦短路了,這人變臉怎麼這麼快,剛才不是還溫柔憐愛,讓她宛如置身在鮮花春風里的麼?
「啊什麼啊?」江溯流似乎捏她的鼻子捏上了癮,「讓你長點記性,以後再給我沒心沒肺。」
「••••••」謝玉被他捏的鼻子狠狠疼了一下,語氣變得小心翼翼,「溯流,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要不然,為何突然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你說呢?」一看到她這副呆萌呆萌小模樣就完全喪失掉抵抗力的某人終于拿開了手,卻出其不意的低頭在她鼻尖啃了一小下︰「乖丫頭,你說我怎麼懲罰你才好?」
「溯流?」謝玉軟語喚了一聲,卻又不知說什麼好,只覺身上這人指定是抽風了。
「你是大姑娘了,以後和成年男子須得保持距離,尤其是像你四叔那樣的,听到沒?」江溯流無視自己心里被她小貓一樣一喚軟軟的塌下去的那一塊,冷著臉一本正經的看著她囑咐。
「你?又吃醋啦?」謝玉撲哧一聲又是一笑,賴上去摟緊了他的脖子飛快的在他耳邊臉頰處啵了一個︰「這樣呢,心里有沒有好受點?」
江溯流定定的看著她,感受著她第一次如此歡快如此清醒又如此主動地示好,耳根悄悄的紅了紅,繼續緊繃著身子一臉冷靜的看著她。
「你真生氣了呀?」謝玉一臉為難的看著他,俏臉通紅,雙手緊緊勾著他的脖子和他四目相對,蝶翼般的小睫毛忽閃忽閃的眨了幾眨,突然俏皮一笑,一只手猛地伸到了他咯吱窩下面使勁撓呀撓。
江溯流避之不及,十分愉悅的笑出了聲,一把捉住她搗亂的小手順帶將她整個人狠狠壓倒在身下,眸光一暗,專注的看著她。
然後,十分自來熟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啊,哈哈•••溯流,快停下••••」謝玉原本想的就是最能將自己逗笑的一招,哪里招架得住,一邊咯咯脆生笑著一邊求饒。
等兩人在床榻間鬧夠了氣喘吁吁的躺在一塊,身上的衣衫早已經皺的沒了樣子。
謝玉捂著肚子喘氣,江溯流這才給自己除去了外衫,只留下雪白的中衣中褲,順帶著將她攬在懷里也除去了外衫和裙裾,這才將她嬌軟的小身子攬在了懷里,十分滿足的長長嘆了一口氣。
那嘆氣的樣子,幾許寵溺,幾許無奈,幾許縱容,十分迷人。
謝玉乖乖蜷在他懷里,一只手揪著他的衣襟玩,眉眼都是彎彎的,嘴角掛著甜絲絲的笑容也是十分滿足。
不大一會,相互摟著的兩人才熄了燈,房間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外面月光如銀,靜謐如水,守夜的青亭听著屋里漸漸沒了動靜,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這倆祖宗終于鬧夠睡下了,他估模著也可以去休息了。
不過,他邁向房間的步子明顯有些心事重重。因為,他苦惱的發現主子似乎越活越回去了,哪里還有他的高貴淡漠清冷疏離?
而同一個院子里,青碧一臉陰冷的躺在床上也整整听完了全過程。
畢竟,眼下他們這個院子實在不大,十分袖珍精巧,那兩位又毫無顧忌。但凡听覺靈敏的人都會听的清清楚楚。
她覺得那一聲聲簡直宛如魔咒,更像一只緊緊揪著她心髒的手,讓她無法呼吸,心里一陣螞蟻啃噬般細細密密的痛苦和嫉妒織成了一張網,將她捆得密不透風。
她握緊了雙拳,指尖深深陷進血肉里,臉上的神情越發詭異難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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