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楚煜在,蕭靖霆也沒怎麼擔心楚宸,他跟著大哥二哥走出了斗獸場。
蕭靖哲和蕭靖雷兩兄弟雖然有不少疑惑,一路上卻也沒再詢問什麼,他們帶著楚謹來到了自己暫時歇腳的地方。
房間內十分安靜,周圍也沒什麼人,正適合談事情。
突然在魔都見到兩個哥哥,蕭靖霆並不是不激動,只是他這個人向來自制,情緒波動也不會太大,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來。他進門後,也沒客套,直接坐在了凳子上,他的雙腿仍舊無法行走太久,加上之前摔了一跤,膝蓋一直隱隱作痛。
「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你們先坐下吧,我們慢慢說。」
見他不僅不拘束反而反過來招待他們兄弟兩個,蕭靖哲微微挑了下眉,總覺得面前這個孩子過于冷靜了,絲毫沒有個孩子樣,看他額上仍舊滲著血,蕭靖哲沖二弟要了一些傷藥,笑著遞給了楚謹,「先處理一下傷口再說吧,我們既然已經見面了,也不急于一時。」
蕭靖霆淡淡搖了搖頭,「一點小傷,無礙。」
蕭靖哲笑著拍了拍楚謹的腦袋,「嘖,傷口不處理,留著做什麼?好看麼?我家三弟也是這副模樣,小小年紀就一本正經,得失去多少樂趣。」
听大哥對自己如此評價,蕭靖霆愣了愣。
見他沒再拒絕,蕭靖哲干脆利索地幫他處理了一下傷口。忙好後,蕭靖哲模了模下巴,「之前見你走路有些艱難,膝蓋也摔傷了吧?」他將傷藥塞到楚謹手中,壞笑道︰「我至今還未看過小男孩的身體呢,膝蓋上的傷留著你晚上自己處理吧。」
蕭靖霆︰「……」
見他連小孩都戲弄,蕭靖雷十分無語,干咳一聲道︰「行了,說正事吧。」
蕭靖霆早就清楚大哥本性如何,也沒多跟他計較,見兩位兄長都認真了起來,蕭靖霆直接了當道︰「大哥,二哥,我就是錦兒。」
兩兄弟初听此言,眼底滿是震驚,蕭靖哲手中的藥都丟在了地上。他眼底的笑意散了個干淨,直接抓住了楚謹的肩膀,「你說什麼?」
蕭靖雷雖然也很震驚,卻比蕭靖哲冷靜多了,他將蕭靖哲拉到身邊,低聲道︰「你冷靜些。」
說著,他看向了楚謹,雖然覺得眼前這個少年確實跟三弟很像,蕭靖雷心底卻瞬間轉過無數個念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靖霆嘆口氣,猜到哥哥們估計很難相信,就率先出口道︰「我三歲那年,二哥因不願陪大哥溜出蕭府,大哥將二哥推到了池塘內,二哥受了涼,夜里高熱不下,大哥不知從哪里學來的偏方,偷偷喂二哥喝下混了香灰的水,還告訴二哥這樣好得快,結果二哥卻病情加重,足足躺了一周才逐漸好轉。我四歲那年,大哥帶著我去後山游玩,不小心闖進了族中的禁地,還踢翻了老祖宗的牌位,擾了他的清靜,出來後,讓我不要說出去,還告訴爹爹一下午都在教我識字,二哥因去後山尋我們,便背了黑鍋。我五歲那樣,因開始練氣,二哥為了祝我早日引氣入體,送給我一個陶瓷制成的小女圭女圭,大哥不小心打破後,毀尸滅跡,將它埋在了老槐樹下,還告訴二哥我不喜歡這個禮物,才將它收了起來。我六歲那年,爹爹恰逢三十歲,為了給爹爹慶生,來了許多人,大哥扮成二哥的樣子,戲弄小姑娘,還害得二哥被爹爹指責不成氣候,二哥不明所以,氣得爹爹關他禁閉。我七歲那年」
這些事,除了蕭靖霆,還真沒人知道。
見他還想繼續說下去,蕭靖哲干咳一聲,「信你就是,陳年舊事不提也罷,說得好似我做了多少壞事似的。」
蕭靖雷淡淡瞅了他一眼。
蕭靖哲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扭頭轉移了話題,「你真是三弟?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
蕭靖霆淡淡道︰「靈魂離體。」
將事情大致講述了一遍,蕭靖霆才開口道︰「我的身體現在處于什麼狀態?」
蕭靖哲嘆息道︰「昏迷不醒,如果不是娘實在太想念你,大家還現不了你的異常。」
蕭靖霆時常一閉關就是好幾個月,除非等他出關,很少有人過去打擾他,除非族中有什麼大事,抑或他娘又想念他了。在他出事的那一天,他娘卻似乎有所察覺,心中甚為不安,便特意去看了看他,若是往常,蕭氏一靠近,蕭靖霆肯定就有所察覺,往往人還沒走到跟前,他就已經出來了。
然而那日,蕭氏在門外喊了好幾聲,蕭靖霆仍舊沒絲毫反應,蕭氏心中一涼,不安逐漸擴大,讓人趕緊讓蕭靖哲和蕭靖雷喊了過來。
他們破門而入時,蕭靖霆正在地上躺著,早已陷入了昏迷之中。
听到是娘親現了他的不對勁,蕭靖霆微微嘆息,因他是家中麼子,他娘最疼愛的就是他,這次見他出事,還不定怎麼擔心,「爹和娘還好吧?」
蕭靖哲道︰「家里你不用操心,知道你一切安好,他們也就什麼都好了。」
現蕭靖霆昏迷後,蕭家暗地里請了不少名醫,卻沒有一人弄清楚他究竟為何昏迷,又為何醒不過來,每次診斷結果都一無所獲。短短一個多月,蕭氏幾乎哭瞎了雙眼。
之後,蕭靖哲就收到了蕭靖霆托人送來的信,為了弄清緣由,蕭靖哲和蕭靖雷才找了過來。
理清前因後果後,蕭靖雷微微皺眉,「錦兒好端端的怎會靈魂離體?這種事除了在上古有過記載,其他年代根本沒生過,莫非現在仍有人會施行巫術?」
說到才學淵博,博古通今,蕭家非蕭靖雷莫屬,蕭靖霆本就想向他請教一些事,听二哥說起巫術,蕭靖霆不由皺眉,「巫術?什麼巫術?我靈魂離體與此有關?」
蕭靖雷道︰「上古時期,魔武大6曾是魔族與獸人的天下,這兩個種族分庭抗禮,共同統治著大6,魔族不僅能瞬間轉移,甚至能操控整個天地之間的力量,獸人雖沒有這些能力,各方面體能卻異常強悍,饒是魔族,也拿他們沒辦法。這種情況下,人類恰比夾縫中求生,生活自然不如意。當時,練氣者和魂師縱使再強大,也比不上魔族和獸人的一根手指頭。之後人類中便產生了巫師,巫師善施法,他們以血祭天地以生命為代價,借天地之地,倒行逆施,施行詛咒。巫師的存在,縱使不光明,卻使人類苟延殘喘得以生存,後來魔族和獸人滅絕後,人類便統治了魔武大6。大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巫術不僅能對魔族和獸人施行,對人類同樣可以。使人類靈魂離體便是其中一種巫術,人類統治大6後,最初巫師曾享受過至高的榮譽,然而,沒人願意身邊留有威脅,沒過多久便是一場腥風血雨,巫師也慘遭滅絕。沒想到數萬年之後,大6上竟然還有巫師的存在。」
隨著蕭靖雷的講解,蕭靖霆微微皺起了眉,總覺得這件事變得越來越復雜了,自己突然間上了別人的身,竟然又牽扯出巫師的存在。他究竟得罪了誰?對方為何要讓他靈魂離體?
就在蕭靖霆暗暗思索時,蕭靖哲開口道︰「難不成是因為錦兒天賦太過出眾,別人才盯上了他?果真如此的話,我們必須要保護好錦兒的身體。」
蕭靖雷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他們的目標應該不是身體,靈魂的可能性更大,想要成為巫師對魂力的要求極為苛刻,除非先天魂力達到八十以上,據我所知,整個魔武大6,先天魂力達到八十的不足百人。錦兒的先天魂力卻高達九十七,極為接近上古的巫師。」
蕭靖霆道︰「既然想得到我的靈魂,我又為何會跑到楚謹身上?」
蕭靖哲眯了眯眼,推測道︰「如果真如老二所說,大概是對方巫術不精,你和楚謹的靈魂又易于交換,現在在你體內昏迷不醒的應是楚謹。」
蕭靖霆道︰「楚謹被魔修者重傷,導致魔氣入體,靈魂估計有所損傷,一時難以清醒倒是解釋的通。」
蕭靖雷嘆息一聲,「每次施行巫術時,施行者都以生命為代價,他們背後肯定還有人,敵暗我明,我們務必要小心。」
蕭靖霆點點頭,「我現在進了楚謹的身體,只要我不大幅度地動用魂力,他們估計很難找到我,近來我們還是不要接觸的好,免得引起對方的懷疑。」
蕭靖哲微微皺眉,「難不成你就一直呆在楚煜身邊?楚家和蕭家根本不對盤。」
蕭靖霆淡淡道︰「楚謹還未清醒,這件事只能暫時隱瞞下去,一切等他醒來再說吧,他靈魂受損,不知道能不能醫治,你們好好想想辦法,務必治好他。」
蕭靖哲微微笑了笑,「你且放心,就算為了你,我們也不會放下他不管,何況,小家伙還長得這麼招人疼。」說著,蕭靖哲還伸手捏了捏楚謹的臉蛋。
見大哥又沒個正經,蕭靖霆微微嘆口氣,「今天就先這樣吧,爹和娘那里就交給大哥二哥了,娘多愁善感,你們一定要多陪陪她,至于族中其他人,這件事,暫且瞞著吧。」
見他繃著張小臉,如此沉著冷靜,蕭靖哲不由覺得好笑,「行了,一切有我們,你就放心吧。」
蕭靖霆點點頭,「我在這呆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
正說著要走,就有人過來敲門,說是楚煜帶著一個孩子找來了。
蕭靖哲和蕭靖雷今年已二十七歲,也沒比楚煜小幾歲,兩兄弟對他的能力都有大致的了解。沒過多久,楚煜便找到了這里,可見他對楚謹的用心。有他照顧著錦兒,倒也讓人更安心一些。
楚煜之所以能這麼快找來,是因為楚謹身上掛著柳靜怡交給他的錦囊,錦囊中縫制著一種罕見的花葉,這種花是七夜香,香味十分獨特,長時間聞著這香味,不僅能解乏還能安神,用它縫制的錦囊自然帶著股淡淡的香味。進入後天之境後,知覺會放大數倍,而七夜香的味道又不是哪里都有,楚煜正是靠這股淡淡的香味才找到楚謹的。
盡管如此,仍廢了不少時間,楚煜帶著楚宸走出禁制時,才現斗獸場亂成一鍋粥,想到楚謹虛弱的身子骨,楚煜簡直悔的腸子都綠了,早知道,今天就不該帶他們出門。
前兩個多時辰,他一直在斗獸場搜尋,將斗獸場翻了個遍也沒能找到楚謹,還是後來,想到楚謹身上掛著錦囊,他才用心去感應七夜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