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听三姨娘回道︰「今兒天不亮就叫她娘家人來接去了,按理這個時候她是該待在家里的,可是我擔心你大嫂那里,所以&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一面怕四姨娘跟六姨娘沖動鬧出事情來,所以也跟著勸道︰「是啊,家里才出了這樣的事情,本就亂了套,你們倘若在出個什麼事情,那可如何是好?」說著,便哭了起來。
六姨娘只得咬著牙不甘的把板凳放下來︰「那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們了麼?」
「是啊,這兩個狗娘養的,明兒該跑了,老子還哪里去找?」四姨娘自小跟著父親在街頭混飯,所以一口一個髒字,句句不離罵,夫人原來在的時候,就日日叫她改,到了現在,連著老爺都去世了,她還沒有改過來。
葉梨突然有些頭疼起來,這幾個姨娘的性子實在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三姨娘溫順軟弱,更是無主見,四姨娘雖然潑辣,可究竟不是個心思厲害的,在說這六姨娘,更是不講計謀道理,直接上去就是拳頭。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才道︰「我倒是有個法子,可叫他們走不成,又能讓他們身敗名裂。」
「什麼法子?」六姨娘先開口問道。
四姨娘跟著三姨娘也朝葉梨看過去。
只听葉梨說道︰「他們丑時二刻在鎮子西面的岔路口集合,咱們只管找上村長和幾個族人,先到地里守著,一會兒捉他個成雙,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在,看他們如何說。」
「甚好,我現在就去請三叔公他們。」三姨娘當即就起身來,一面朝著四姨娘吩咐道︰「仙花你跟阿梨待在這里,可卿你去請村長。」
「都小心些,可別叫那賤人發現了。」四姨娘交代著,與葉梨目送他們出了偏院子,這才回來把門關上,又把二姨娘跟劉瞎子家罵了一頓,一面將今日才抽空做好的孝衣給葉梨換上,然後看著年紀尚小的葉梨,想著這家里以後沒了依靠,那眼淚又嘩嘩的流,又是心疼葉梨又是難過葉鵬程跟著葉老爺。
葉梨站在一旁,本來這些死去了的人,都與她是無關的,可是看著四姨娘哭的這麼傷心,葉梨難免也想到了母親跟著外婆。她想,若當初她是外婆的話,她定然要不惜一切扭轉天命,不會就這麼郁郁的看著母親早逝。
是啊,她是葉梨,是那個你負我,我便滅了你祖宗十八代的葉梨。既然這樣都能重生,那麼她的命將由著自己,而不是由著老天爺,更不會由著那些妄想要安排自己命運的人。
四姨娘哭了好一陣,便想著去鎮外面,葉梨一听,自然是擔心,畢竟現在時間還早著,若是二姨娘突然心血來潮,不嫌這邊凌亂過來,那要是發現她們都不在,定然會起疑心的。
卻只听四姨娘毫不擔心道︰「不會的,這個老娘們,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顧得上來看咱們在不在,便是見著不在,她也不會想到我們去鎮子外面等她進套了。」
說來也是,二姨娘這個人在家里向來是跋扈,只怕這會兒只當其他的幾位姨娘都听著她的安排,在裹蠟燭,或是粘紙花呢!
葉梨心里本來就有些想去看看二姨娘被捉住時候的那種精彩表情,所以一听四姨娘的話,果然是有些動心了。「那好吧,不過四娘你小心些,不能叫她發現咱們。」
叮囑過了四姨娘,二人將屋子里的火爐熄了,關上了門窗。心想現在鬼鬼祟祟的是二姨娘,所以猜想二姨娘定然會在後院,一會兒肯定走的後門,所以二人便大搖大擺的從正門口出去。
且說二人一路緊張兮兮的跑到了鎮子外面,此刻已經快到丑時了,到岔路口的時候,已經見三姨娘六姨娘請了亭長跟葉家的兩個老祖在高粱地里,另外還有鎮子里幾個年長的婦人。
本來三更半夜的叫兩個婦道人家叫出來,又是這荒山野嶺的,到底是不好,可是葉家在出了這樣的大事,三姨娘跟六姨娘說的又頭頭是道,所以最後還是跟著一起到這岔路口來,亭長家的夫人也跟著來了。
這種小地方里,平時沒有個什麼新聞,茶語飯後說來說去也是那些事情,很是無聊,所以這馬上就要出新鮮話題了,幾個婦人硬是忍著蚊蟲叮咬,老實的坐在包谷地里等著。
三姨娘見四姨娘把葉梨也帶來了,不禁小聲說了幾句,畢竟男盜女娼的事情,小孩子家還是少見的為好。
眼看著這丑事一刻就到了,卻還是沒見著半個人影,亭長已經不耐煩起來,幾位老祖也說起來三姨娘來,可正是這個時候,亭長家的夫人溫氏突然嗖的一下站起身來,不過隨即將他家男人拉著坐下,一面不斷的朝著前面的小路指著,卻是不敢出聲喊大家朝那里過去看。
好在大家都看見了,所以便止住了那絮絮叨叨的聲音。
透過那疏疏密密的苞谷竿,月光之下,只見二姨娘領著程鵬里急匆匆的朝著前面的岔路口走來,二人身上大包小包的背了不少。一到岔路口,見著沒有人,那程鵬里就不耐煩起來,只向二姨娘埋怨道︰「這不是還沒來嘛,就你還急急忙忙的,要是不拉我,我興許還能從四姨娘屋子里找點值錢的。」
只是她話才說完,就叫二姨娘唬道︰「找什麼找,她們這會兒都還在那裹蠟呢!」原來這母子二人出葉家之前,已經將三姨娘等人最後剩下的首飾都給偷了出來,本來是要去四姨娘那里收刮的,可是人都集中在四姨娘房間裹蠟,所以最好只好放棄了。
二姨娘說著,一面模了模程鵬里身上背著的一個小包,臉色十分不好,「我記得她們的首飾不止是這一點,也不知道藏哪里去了,硬是找不著。」
原來這幾日辦喪,都沒戴什麼頭面,發鬢上也就一朵小白絹花罷了,首飾按理都是放在屋子里的,可是二姨娘母子卻是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