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長夫人等幾個婦人一听二姨娘跟程鵬里這脆脆的話聲,忍不住的都朝著三姨娘等人看去,似乎也很想知道,她們另外的那些首飾放哪里去了。
與幾位婦人的好奇觀望心不同,葉家的幾位老祖已經黑了臉,可這還不是叫人最氣氛最丟臉的事情。只見趙家寨那個方向,傳來一個聲音小心的詢問著︰「是鵬里她娘麼?」那人一面詢問著,一面急速的朝著路中間跑來。
听見趙四全的聲音,二姨娘馬上就迎了過去,「他爹,你可總算來了。」
程鵬里也不甘不願的跟著迎了過去,不過目光旋即看到趙四全沉甸甸的包袱,臉色立馬變得好看起來,高興的朝著趙四全道︰「我就曉得,這些年你在葉家是撈了不少的好處。」朝著趙四全挑了挑眉頭,伸出手掌比劃道︰「可是有這個數兒?」
他話音才落,就叫張大春掐了一把,「你個沒出息的,多少都是你的,這個時候問個什麼問,先進了城在說。」
趙四全仰頭看了看天色,也跟著附和道︰「是啊,先進城,這個時候咱們啟程,到城里興許剛剛開城門。」
一家三口說著,這便要朝著城里那邊的大路走過去。
而在里面蹲著等了好久的六姨娘終于忍無可忍,一個箭步從包谷地里沖出去,弄得莊稼葉子嘩嘩的響動起來。趙四全等人被這響動驚到,都不約而同的扭頭朝著這邊看過來,卻見正是六姨娘提著大棒子跑出來,都給唬了一下,不過旋即就反應過來,因為都知道六姨娘是個打架的好手,所以兩個男人也沒敢上前攔著,反而是各自扭頭就跑。
見著趙四全跟兒子都跑了,張大春反應過來,也提著裙角急忙的跑,只是她素來喜歡學著城里的太太們講究,穿著的是那長長的大儒裙子,就算是提著裙角,可是腰帶太長,到底還是踩在腰帶下,被生生的絆倒與地上,狠狠的摔了個狗吃屎。
等她疼得抬起頭來正欲起身之時,哪里還有六姨娘的什麼身影,倒是看見三姨娘氣得發青的臉面,以及另外幾個婦人的恥笑,至于向來出口成髒的四姨娘,早已經開口大罵了起來。不過這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二姨娘竟然看見葉家的幾個老祖跟著亭長也在旁邊站著。
她的臉色已經變得不能在難看了,就這麼趴在地上,起來不是,不起來也不是。正是這尷尬之中,只見一聲叫喊,聲音正是那程鵬里的,張大春一听,心頭一緊立馬爬起身來,想要過去看個究竟,只是此刻非彼時,哪里還由得她隨意走動。所以她腳步才動,四姨娘跟著三姨娘就拉扯了過去,亭長夫人幾個婦人也跟著揪住她的衣服頭發。
張大春被扯中了頭發,疼得咧呀咧齒的,這時見六姨娘竟然回來了,手里的大棒子早就不在了,倒是一手拉程鵬里的衣領,一手扯著趙四全的頭發,將二人給拖了過來。
那程鵬里看樣子給打斷了一直腿,一瘸一拐的揪著一張哭喪臉任由六姨娘拖著,而趙四全則是滿臉的青紫,頭發散亂,不過卻是衣衫整齊,想來是叫六姨娘打了頭吧。
六姨娘走過來,將這二人往地上一扔,吐了一口,朝著三姨娘和幾位老祖看去,「虧得一個老爺當作是手心的寶兒,一個當作是心中月復,不想竟然都是野種小人!」她到底是動手的角色,叫她罵人,竟然還真找不到什麼可罵的。
程鵬里一看到張大春,就娘喲娘喲的哭喊著,哪里有什麼十七歲少年的模樣。
而一旁的婦人們自是不必多說了,便是老祖們跟著亭長,都忍不住的被六姨娘的彪悍給嚇了一跳。便是亭長自己,先前看著六姨娘年輕貌美的面容,還想納她當小妾,可是現在卻是想都不敢想,這萬一要是有個叫她不順心的,不是得把自己的腰給折了麼。想到此,亭長那心里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雖然是自己最是心疼的小兒子,可是此刻張大春也顧不得兒子的死活了,只急忙朝著葉家老祖們解釋道︰「這&8226;&8226;&8226;這都是趙管家的錯,是她逼的我。」說著,不忘朝著那似乎精神散渙的趙四全指了過去。
「他逼你,可是先前分明是你一家三口和和睦睦的,你這個樣子,哪里有像是被逼迫的樣子?」亭長夫人環手抱胸的笑道,口氣輕快無比。
她的話雖然沒錯,可是這口氣到底是有些看笑話的意思,如果只是三姨娘等人在就算了,可是畢竟還有那麼幾位葉家的長輩在,到底是有些不好,所以亭長趕緊推了一下溫氏,一面轉過話題朝著葉家幾位長輩們問道︰「這個&8226;&8226;人贓物俱,幾位看?」
雖然他是亭長,可是這說起來,究竟是葉家的家務事,還由不得他來做主,而且有道是說的好,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可不願意跟著瞎參合。
看了地上哭哭喊喊是三人一眼,葉家其中一位老祖開口道︰「先帶回葉家祠堂,明兒把阿才叫上在說。」他口中的阿才,正是葉梨的爺爺,葉學才。
一路上,大家的目光都在張大春三人的身上,所以竟然沒有多注意這葉梨,葉梨深知她那爺爺的脾氣,心想被張大春他們拿走的財物,只怕明日要被他收走的,所以趁著大家不注意,把趙四全身上那沉甸甸的包袱給拿了過來,畢竟這都是葉家的財物。
幾人被送往祠堂里關著,亭長連夜叫了幾個年輕的守著,葉梨也跟著三姨娘等人回來。這時候看到葉梨身上的包袱,大家才反應過來,張大春跟著葉鵬里那的包袱沒能拿來,不禁有些後悔。
三姨娘倒是寬心,看著葉梨從趙四全那里拿來的包袱,只安慰著大家道︰「他們母子身上的首飾,都是我們女人家的,想來明日一審,就會拿回來的,最重要的是趙管家拿走的這些才不好說,不過已經叫阿梨來回來,就不用擔心什麼了。」說著,夸了葉梨幾句。從葉梨身上解下包袱,只是這打開一看,那布包里竟然不是什麼銀兩,而是些跟元寶差不多大的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