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靈場里供奉的是靈牌本身,那魯的猜測不得不說十分大膽。
「可是為什麼要在舊教學樓里供奉一個靈牌本身呢?」淺田夏樹問道。
海棠未來猜測著說︰「這是為了轉移大家的視線,從而減輕自己的嫌疑?」
那魯拿出一塊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捏在手中的兩塊木牌︰「為了下咒。」
里那魯最近的川法生看了看木牌︰「這是咒符?」
那魯點點頭︰「嗯,真砂子說,從錄像中可以看出襲擊第二圖書館的靈明顯是使喚靈。所以我就留意了一下,第一塊咒符是除靈的時候我在第二圖書館里現的。之後我又回了三年三班,果然在教室里找到了同樣的木牌。」
「所以,三年三班跟第二圖書館的事件是人為的。」
「正是如此。但是就算是人為的,也沒必要非得把詛咒生的地方的溫度弄到跟三十三年前一樣。所以我又調查了一下靈牌的來源。」那魯說著,諷刺地笑了一下,「調查現那個靈牌並不是新作的,而是三十三年前的舊物。恐怕犯人早就知道‘烏鴉現象’生的原因,這次是想故技重施,制造出新的付喪神。但是犯人卻百密一疏,沒算到,因為夜見山岬的人氣實在太高,這麼多年來靈牌吸收了各種情感,其實已經開靈。所以雖然靈牌依然被控制,但是一直都在手下留情。」
海棠未來恍然︰「這也就是明明當時出現在第二圖書館里的全是惡靈,但是我們受到的傷害卻微乎其微的原因嗎?之前我還以為是靈還在試探階段,所以才沒有下狠手。」
「是的。」
「那麼,說來說去,這個犯人到底是誰呢?」
那魯沉默了一下,搖搖頭︰「不知道。」
「什麼啊,說了半天,結果最重要的還是不知道。」淺田夏樹失望地抱怨道。
正說著,外面突然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終于來了。」那魯打開第二圖書館的門,門外,從一輛卡車上下來了大概二十個人。
「那魯,他們是誰?」谷山麻衣問。
「工人。」那魯回答,「‘烏鴉現象’和‘三年三班現象’會這麼相似,但是毫無疑問‘三年三班現象’無論是從效率還是其他方面都遠遠出‘烏鴉現象’。所以我在想,說不定‘三年三班現象’就是‘烏鴉現象’的改良版。
「接下來,尋找木質小屋的時候,可以很明顯地看到有的樹上明顯有曾經放置過木質小屋的痕跡,但是小屋卻不知所蹤。所以,我重新畫了一幅沒有找到咒符的木質小屋分布圖。」
「然後呢?」
「夜見北心得,最廣為流傳的一共有三條。第一條,班級里決定好的事一定要遵守。第二條,在屋頂上听見烏鴉的叫聲,回去的時候要先出左腳。還有一條呢?」
「升入三年級後,不能在後門外的坡道上摔倒。否則就會中考失利。」海棠未來說出第三條心得。
那魯點頭︰「既然前兩條心得都是很重要的提示,沒道理第三條心得是空穴來風。夜見北有兩個後門。因為學校地勢較高,所以兩個門外都是坡道。但是心得里卻沒有提出是哪個坡道。假設兩個坡道有相同的效力。」
那魯說著用尺子在學校地圖上量了一下。
「如果不看放上了咒符的小木屋。單看剩下的小木屋,就能現其實是另外一個陣,整個新陣的向南退了很多。也縮小了很多。所以,第二個陣應該是學校縮減佔地之後才出現的。」
「等等,那魯。這個分布圖,沒法構成拘魂陣啊。」谷山麻衣說。
「那是因為還缺少了三個很重要的點。」那魯說著用筆把剩下的點標出來,「心得里提到的兩個後校門,以及身為陣眼、同時也是兩個陣重復覆蓋的舊教學樓。」
「的確是這樣。」松崎綾子感嘆道。
「因為有舊陣的支持,所以新陣並沒有在每個點都放上符咒。那麼,所有的符咒都必定集中在這剩下的三個點上。」
「所以你叫來人是要讓他們把路面下的符咒給挖出來?」
「不錯。」
「可是,那魯,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啊。萬一路面下面並沒有符咒呢?」谷山麻衣問道。
「正好現任夜見北校長也提起過想要重新修繕兩個後校門。就算是我判斷失誤——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我也不過只是讓這個計劃提前了而已。所以無論如何,都該是夜見北財務付款。」
「……」眾人沉默。連這種退路都想好了,還真是一點都不肯吃虧的性格啊。
事實證明那魯的猜測完全正確。在兩個後校門外坡道下面,以及舊教學樓里已經廢棄的體育器材儲存室里都找出了大量的符咒。
拘魂陣被破壞之後,舊教學樓里剩下的除靈工作很順利就完成了。
「這下子應該沒問題了吧?」除完最後一只靈,川法生伸著懶腰走出了舊教學樓。
※充斥陰謀的世界※
三年三班在所有人的期待和忐忑不安中平靜地過完了十月。十一月的第一天是周五,放學後,包括板倉老師在內的所有人都瘋似地慶祝著彼此終于擺月兌了死亡的陰影。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三個女生悄悄溜出飯店,去給spr的各位送行。
兩個月的相處已經變成習慣,到了分別的時候,就連一向嘴硬的女巫也忍不住哭起來。
「喂喂,人家小姑娘多愁善感一下就算了,綾子你一個大齡女巫跟著起什麼哄啊。」川法生忍不住說。
「我這是真性情,總比某人明明吃肉喝酒還自稱和尚,對什麼都一副沒心沒肺的傻帽好太多了。」
「喂,我什麼時候自稱和尚了?我只是說我修行過啊。」
在和尚跟女巫的「打情罵俏」聲中,原本傷感的氣氛被沖淡了不少。
谷山麻衣跟原真砂子正忙著跟三個女生討論著寒假的時候一起出游的計劃。那魯難得地沒有毒舌,耐心地等待著看上去遙遙無期的分別。就連林興徐大爺也說出了「希望有機會可以再見」這樣完全無法想象出自他口的話。
「說起來,海棠只是因為父母工作的關系才暫時住在夜見山市的吧?」淺田夏樹突然把話題轉移到海棠未來身上。
海棠未來點點頭︰「嗯,的確如此。」
「那下學期海棠就要回新宿了嗎?」
「我想大概不會了吧。新宿的房子已經賣掉了。之後父母的工作重心會漸漸轉移到涉谷那邊去。」
「海棠要去涉谷?那以後就可以經常見面了呢。」原真砂子說。
「真砂子看上去跟海棠相處得很好呢。不對,是真砂子跟其他人都能相處得很好,就是對我有成見。」谷山麻衣抱怨道。
「哈?你有什麼值得我有成見的地方嗎?我決定從現在開始叫海棠的名字了!」原真砂子挑眉看著谷山麻衣。
結果還沒來得及傷感完,話題又瞬間轉移到了詭異的地方。
在離別前的最後時刻,所有人都開始以名字稱呼對方。當然,不怒自威的林大爺除外。叫這位的名字實在太讓人感到別扭了。
目送著spr的車離開,海棠未來告別兩個女生,回到家。
這次事件在持續了兩個月之後終于結束。自己能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也應該不多了吧。海棠未來躺在床上,安靜地等待著扎卡拉來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