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涵用更加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龍塵,嘴巴一張一合,想要說話,可是他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吐出來的只是血水。
他不明白,龍塵為什麼要殺自己,他們明明是合作的伙伴。
龍塵一抖手,拔出匕,一股血箭自白涵的喉嚨處射出,噴出去好遠。他淡然地說道︰「白族長,實在不好意思,武平城我不可能給你,你這樣的朋友,我也不可能去交,所以,你只能去死了。」
白涵死了,當他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眼楮依然睜得又圓又大。他以為自己夠聰明,不過比起龍塵來,他差得太選了。
這就是在虎口里奪食的下場。
孫野愣愣地看著白涵的尸體,不知道該恨他,還是該可憐他。好半晌,他抬起頭,說道︰「龍塵,你的手段果然名不虛傳!」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有時候,你必須要去做一些你本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去做的事。」龍塵柔聲說道︰「我欣賞孫族長的為人,你不沒有興趣與我合作?」
「哦?」孫野先是怔了一下,接著仰面哈哈大笑,說道︰「與你合作?」他用手一指地面的尸體,冷道︰「這就是最後的下場!」
龍塵聳肩笑道︰「孫族長和白涵不一樣。你重義氣,講道義,我欣賞你的這種性格。」
孫野嗤笑一聲,道︰「龍塵,你別做夢了,就算你說個天花亂墜,我也不會與你合作的。」
「既然這樣,」龍塵嘆口氣,道︰「那我只能對你說聲抱歉了。」說完,他向身旁的人一甩頭。
頓時間,五六名手下一擁而上,鋼刀齊揮,將孫野斬殺于亂刀之下。
天色大亮時,武平城的爭斗徹底結束,
經此一戰,洪武軍團這邊可謂大獲全勝,不僅奪下了武平城,而且還殺死二十五聯盟七名族長,包括蕭德的心月復劉澤正在內。
現在二十五聯盟實際上只剩下十七氏族,主力軍銳減了三分之一。蕭德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展到這樣的地步,劉澤正敗得會如此之快。武平城丟失的如此之快,擾亂了他的整盤布局。
武平城一戰,二十五聯盟損失慘重,洪武軍團這邊也有傷亡,與二十五聯盟比起來雖然小了很多,但也是需要時間調整。
龍塵讓幾個兵團駐扎在武平城,一是進行整頓,二是趁機全面接管武平城的地方,三也是著手制定下一步的計劃。
只是,他們在武平城駐扎得並不太平,原因並非出于外部,而是來于內部。
攻佔武平城的第三天,深夜。
剛開完會的龍塵本打算回自己房間睡覺,方浩展卻拉住他,神秘兮兮地小聲說道︰「大哥,晚上出去走走吧!」
龍塵挑起眉毛。方浩展急忙解釋︰「咱們在武平城住了好幾天了,一直都在整頓,開會、商議,都沒有出去好好玩過,大哥,咱們也該輕松一下了。」
他這倒是實話,自入主武平城以來,為了商討下一步的計劃,會議經常從早開到晚,無論在精神上,還是體力上,都讓人倍感疲憊。龍塵想了想,點點頭,問道︰「去哪放松?」
方浩展面色一喜,小聲說道︰「大哥,我知道個不錯的地方!」
「什麼地方?」不知道李德杰什麼時候站到了方浩展身後,突然開口問道。
方浩展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李德杰,拍了拍胸脯,狠狠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拜托,你下回走路有點聲音好不好,就算是我心髒很健壯,弄不好哪天也被你嚇死!」
李德杰面無表情地說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咦?」方浩展呆了呆,馬上反應過來,大聲嚷嚷道︰「我做什麼虧心事了,你給我說清楚,不然我和你沒完、」
知道讓他倆吵下去真的會沒完沒了了,龍塵頭大,扶扶額頭,說道︰「如果沒事,我先回房睡覺了。」
「哎?別走啊,大哥!」方浩展忙拉住龍塵的袖子,笑嘻嘻道︰「有些人真討厭,我們不理他就好了。」說完,拉著龍塵就往外走。
李德杰隨後跟了出來。
方浩展停住身,歪著腦袋,撇著嘴,道︰「德杰,你沒事老跟著我們干什麼?」
李德杰平淡道︰「我是跟著大哥,不是跟著你!」
「你、你這家伙、」
方浩展說的好地方是家夜店,排場不小,人氣也旺,門前停著馬車排成一排。夜店的名字卻有些俗氣,名叫︰天上人間。
龍塵三人進來之後,沒要雅間,而是在酒桌周邊的空位置坐下。
很快,侍者端來三人點的酒水。方浩展一點沒客氣,要了五壇醉夢墊底,李德杰要了兩壇,龍塵只要了一壇雪莉。
龍塵的酒量雖然不錯,但他不是喜歡喝酒的人,平時也很少有喝酒的習慣。
這時,從夜店門外走進一群人,打眼看去,少說也得有二十多號。有人身穿兵長服飾,有人穿著家族服飾,一個個叱牙咧嘴,腰間隱約可見雪亮的鋼刀。
李德杰只掃了一眼,便對龍塵低聲說道︰「大哥,是其他氏族的人。」
龍塵隨口應了一聲,沒在多看,繼續喝著他的雪莉。
來的氏族是木家也是洪武軍團是聯盟關系,攻打武平城,他們出了不少人力。木家氏族的實力在北玄域屬中上,族長名叫木絨,其人性情乖張,為人輕狂。族長尚且如此,下面的兄弟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些人進入夜店之後,掐著腰,腆著肚皮,大呼小叫,指手畫腳。其中一人三十多歲,看起來象是帶頭的,一把將怯生生上前來的侍者脖領子抓住,冷聲道︰「把你們的老板叫出來!」
「你、你們是、?」侍者結結巴巴問道。
「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些廢話!」說著話,這那人猛的一推侍者,侍者踉踉蹌蹌退出好遠,才勉強站穩。
侍者喘著粗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愣了半晌,轉身向樓上跑去。
「呵呵!」方浩展看罷,笑道︰「木家氏族的人挺威風的嘛!」
龍塵垂沒有說話。
方浩展接著又道︰「他們不會是把自己當成武平城的城主了吧?!」
時間不長,一名身穿筆挺店主服飾、四十出頭的中年人從樓上快步走下來,來到金瑞氏族眾人面前,他哈哈笑道︰「幾位兵爺今天怎麼這麼有空,來光顧我們這小地方?快、快、快,里面請!」他伸手招呼眾人去里面坐。
那帶頭的兵長一甩胳膊,將中年人的手打開,冷聲道︰少和老子來這一套!你是誰啊?!」
中年人面帶一絲尷尬,強笑道︰「我是這家店的老板。」
「哦!你就是老板!」兵長點點頭,上下打量他兩眼,說道︰「以後,你的店由我們木家保護了,誰要是敢到這里來找茬,我們木家肯定不會放過他,至于交的稅嘛,我們很公道,每月只要十萬金幣。」
中年人面帶強笑,說道︰「這位兄弟,我想中間可能有點誤會吧,稅收,我已經交過了!」
「交了?」兵長眉頭一皺,面色不善地問道︰「交給誰了?」
「昨天,有個叫苗家的氏族會到我這里收過稅收了。」中年人急忙說道。
「苗家?」兵長眉頭皺得更緊,小聲嘟囔道︰「這群混蛋,打仗的時候躲在在後面,搶地盤的動作還真他馬夠快的。」
苗家也是反二十五聯盟同盟的一員。
兵長低頭想了想,說道︰「你的稅收交給誰了,我不管,總之,以後這里由我們看管,明天準備好十萬金幣,我會和兄弟們來取。」
方浩展和李德杰也是面露怒色,沉聲道︰「苗家和木家實在太過分了。」
龍塵沒多言,轉頭看向爭斗現場,慢慢站起身形,說道︰「住手!」
他的說話聲不大,場中幾乎沒有人听見,即使听見,打紅了眼的雙方人員也不會理會他。
「 嚓!」龍塵表情依舊,但手中的杯子卻忽然出一聲脆響,表面出現裂紋,雪莉順著裂口流出,從他的指縫間淌到地面。
「帥主!」方浩展和李德杰見狀,知道龍塵動了真火,一齊站起身形。
龍塵將杯子輕輕放到桌上,隨後,向戰場中央走去。
兵長和兵長二人正打得有聲有色,難分高下時,龍塵來到他兩人近前,先拍下兵長的肩膀,道「兄弟!」
兵長正全神投入地與兵長作戰,冷然被人拍下肩膀,嚇了一跳,急忙倒退數步,扭頭一看,現拍自己肩膀的是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怒喝道︰「小子,你是誰?想找死嗎?」
「我看,想找死的人是你。」龍塵面無表情地漠然說道。
好大的口氣啊!
「我日你個仙人板板!」兵長吼叫一聲,將鋼刀一伸,指著龍塵的鼻子叫道︰「你他馬是誰?有種的就給報個名、」
「龍塵!」不等他說完,龍塵冷聲說道。
「啊?」兵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身體猛得一哆嗦,尖叫道︰「你、你是、帥主?」
龍塵的名氣不小,但見過他的人卻不多,苗家和木家雖然是洪武軍團的盟友,但只有兩氏族的族長見過他,至于下面的人,根本就接觸不到他。龍塵在人們心中的地位,是即神秘,又高不可攀的。
現在,听到這年輕人就是龍塵,他哪能不驚訝。包括那苗壯聞言也是倒吸冷氣,呆立在原地。
兩氏族下面的小弟相繼停手,所有人的目光否集中在龍塵一人身上。
「我、我不知道帥主大人在這、我、」那兵長臉色慘白,聲音顫抖,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龍塵看也沒看他一眼,平淡地說道︰「叫你們的族長來見我!」
「帥主,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听龍塵要見自己的族長,兵長嚇得險些趴地上。
「你沒听清我的話嗎?」龍塵雙目一眯,柔聲道︰「我讓你叫你們族長來見我,現在!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兵長打個冷戰,顫巍巍地點點頭,倒行三步,方轉身快跑出天上人間。
別看木戰平時囂張,飛揚跋扈,但在龍塵面前,如同耗子見了貓,別說是他,就是他們的族長苗境見了龍塵,也是必恭必敬,大氣都不敢喘。
見木戰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苗壯的心里快要樂開花,臉上仍然裝做平靜的樣子。
只看他的眼神,龍塵就能猜出他心中在想什麼,冷笑一聲,道︰「還有你,一樣,把你的族長叫來,馬上!」
兵長咽口吐沫,壯著膽子道︰「帥主,我、我沒做錯什麼啊、」
龍塵反問道︰「你在質疑我的話?」
「沒、不是!」兵長忙解釋道︰「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質疑帥主的命令,我只是想弄清楚,帥主認為我哪里做錯了!」
龍塵仰起頭,沒有說話。
李德杰身形一晃,如同箭一般射到苗壯近前,沒有廢話,猛然就是一腳,正踢在青年的胸膛。
李德杰這一腳又快又狠,當場將苗壯踢翻在地,向後 轆出三米多遠。
被左右的兄弟扶起後,情面臉色異常難看,拳頭握得嘎嘎作響,但究竟還是未敢上前多言,他沒說什麼,點點頭,默不作聲地轉身離開。
剛才還熱鬧非的天上人間,在龍塵出來之後,立刻安靜下來。
見爭斗的雙方人員相繼離開,天上人間的老板不知道從那個旮旯里鑽出來,眼神中充滿驚訝,上下仔細打量龍塵。
剛才,他已听清楚龍塵的名字,暗中無比震驚,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洪武軍團的帥主竟然這麼年輕。他想上前答話,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站在一旁,連連搓著雙手。
時間不長,木家族長苗境和苗家族長苗境幾乎同時到達天上人間。
「帥主!」這兩人近來之後,看到龍塵,異口同聲的打招呼。
龍塵向方浩展甩下頭,後者會意,搬過來一張椅子,放在他身後。龍塵坐下,舉目看向二人,目光幽深,淡然問到︰「兩位,請告訴我,武平城是由誰打下來的?」
苗境呵呵一笑,滿臉的橫肉快要堆成一團,讓人惡心。他說道︰「當然是帥主帶領我們大家,齊心協力一同打下來的。」
龍塵‘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道︰「既然這樣,那武平城也應該歸我們大家,可是,誰讓你們現在就開始動手瓜分的?」
苗境臉色微變,低頭不語。木絨笑道︰「帥主,你洪武軍團財大氣粗,出個千余人馬不算什麼,可我們木家是小氏族,和你們比不起啊!這次打武平城,我拉出近千名子弟,這一打就是數天,兄弟們玩命在前方拼殺,我這做大哥的不能不給他們好處吧,可是,錢從哪來?帥主是不會給我們的,那我只有自己去想辦法解決了。」
龍塵反問道︰「如此說來,你做的是沒錯了?」
木絨笑呵呵道︰「雖然有些過了,但希望帥主能體諒,理解!」
龍塵把頭一轉,看向苗境,問道︰「苗兄,你怎麼認為?」
苗境低著頭,眼珠轉了轉,片刻,他低聲說道︰「帥主,我錯了,我明天一早就讓下面的兄弟把收取的稅費返還。」
木絨哈哈大笑,說道︰「老陳,你好大方啊,我看,你收的保護費不用還了,直接交給我就好了!」這次打武平城,洪武軍團出的人力最多,有將近五千人,木家其次,過一千二百人,顯然出力不小,不然木絨也不敢當著龍塵的面表現得如此囂張。
苗境心中冷笑,嘴上倒沒說什麼。龍塵柔聲道︰「木兄,用不用我把整個武平城都交給你來處理啊?!」
木絨這時也听出龍塵話中的火氣,他搖了搖腦袋,笑道︰「帥主真會開玩笑,我的胃口再好也沒有那麼大、」
「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龍塵打斷他的話,冷笑道︰「戰斗才剛剛結束,就和兄弟氏族動手搶地盤,既然你這麼喜歡打,那好,明天你帶上你的人去神武城砍下蕭德的腦袋,到時,我把整個神武城都分給你,你看如何?」
木絨聞言,嚇得一哆嗦,忙說道︰「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龍塵反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帥主,我、」
龍塵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冷道︰「我們這個小廟,裝不下你這個大佛,帶著你的兄弟,現在就給我滾回老家去!」
一听這話,木絨徹底慌了,如果不跟緊龍塵,自己的木家到最後什麼都分不到。他臉上的笑容小時,急道︰「帥主,你不能趕我走啊!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在犯了。」
龍塵冷冷看著他,目光冰冷如刀,單鳳眼眯縫成一條縫。
苗境在旁說看似無意地隨口說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木絨眼中閃出火光,惡狠狠地盯著苗境,像要一口把他生吞下去似的。
龍塵深吸口氣,沉沒良久,用手指點了點木絨,說道︰「記住,只此一次,如果再讓我們知道你敢私吞地盤,到時,可就不是趕你回家那麼簡單了!」
木絨听後,如釋重負,連連鞠躬,說道︰「多謝帥主,多謝帥主!」
龍塵又對苗境道︰「同樣的話,你也記牢了,我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刀揮向自己人腦袋的那一天!」
木絨身子一震,拱手說道︰「帥主請放心,我木絨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很好!記住我們今天的話。」龍塵滿意地點點頭,道︰「現在沒事了,兩位可以走了。」
木絨和苗境雙雙告退,等出了天上人間,被外面的夜風一吹,兩人都感覺涼颼颼的,原來,內衣不知何時已被汗水濕透。
兩人不約而同地長吸口氣,暗道一聲好險!他倆相互看了一眼,同時冷哼出聲,話也沒說半句,各自轉頭走了。
等他倆帶各自手下離開之後,方浩展嘟囔道︰「這兩個家伙太過分了,帥主就這麼放他們走,真是便宜他倆了。」
龍塵心里也討厭這兩人,但現在還不是趕他二人回家的時候,畢竟二十五聯盟的勢力還存在,能用到‘刀子’的地方也有很多。
經過這一鬧,龍塵、方浩展、李德杰三人也沒有心情再呆下去,抬手叫來老板結帳。
中年老板哪敢收他們的錢,腦袋搖得象撥浪鼓似的。
方浩展咧嘴笑了,說道︰「我們又不是強盜,哪有喝完酒不給錢的道理。」說完,從懷中掏出一袋金幣,扔在桌子上,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