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還是有可能在噩夢中沒醒過來?!」梅小雨驚聲道。
我們也都迷惘地看著梅教授,他點了點頭。
「不會吧?」我接話道。
面對著身旁的小雨,我確實一百個願意相信此時此刻不是在夢境中,而是回到了真實的世界。很難想象,如果現在還是在夢境中,萬一再次醒來身邊的這些活生生的人都不在了,我會完全崩潰掉。
「老路啊,我們需要用事實來說話。梅教授的疑問是有必要存在的」超哥應道。
克萊爾沒有說話,只是睜大了眼楮看著我們所有人。
雖然在夢境中她也是深受精神折磨,但面對著我們一大群人總要好過她孤零零一個人在叢林中狼狽求生。她願意多听我們的意見。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關不著我武大郎的事兒。回頭你們要是再醒了,記得叫我一聲兒。哎吆~梅姑娘借過,我出去方便方便。」鳳文魁又開始貧嘴耍滑頭逃避動腦子。
他哼哼著不知道是什麼流行歌曲的調子,貓著腰抬頭撩開了洞口遮擋著的藤蔓。
梅教授帶著厭惡和無奈的表情瞟了一眼鳳文魁的背影,繼續說道︰「連環的夢魘通常很難去分辨它的虛實…」
「哎呀我操!」鳳文魁撅著在洞口一聲尖叫。
所有人趕緊把身子都轉了過來。鳳文魁松開撩著藤蔓的手,從洞口轉回身來,臉色煞白。
「怎麼了?」我問道。
「這…這…!」鳳大師語無倫次。
我拉著小雨起身,一起來到了洞口處,超哥和梅教授跟在我們身後。我們撥開了洞口的藤蔓枝葉,剎那間小雨發出一聲驚叫撲到了我的懷里。
洞口外邊,竟不再是原來「上古天冢」里的斜坡。
我們的眼前,是密密麻麻、看不到邊際的無數「臘尸」,一如方才在夢中所見。
「這怎麼解釋?」梅教授扭頭很淡定地看著我們。
所有人都被噩夢的陰影縈繞著,沒有人說話,小雨只是緊緊的抱住我靠在我懷里瑟瑟發抖。
看得出,她仍然心有余悸。
不管眼前到底是原來天坑的斜坡還是這些密密麻麻的「臘尸」,不管是不是在做夢,畢竟現在我跟小雨在一起,保護她對我來講義不容辭。
「咯咯、咯咯、咯咯…」,一陣笑聲傳來。
听到這聲音,所有的人全部都一震。這笑聲,每一個人在自己的噩夢里都听見過!
這聲音,像是來自我們容身的洞中。
所有的人緊張的面面相覷。
「咯咯…」又是一陣笑聲。
這次,我們全部都听明白了,這聲音來自我們洞內最底端的石壁中。
超哥的膽子最大,他轉身來到了洞內側的石壁前,把耳朵貼在了上面。
「快回來,你不要命了!」我輕聲叫道。真不知道超哥哪里來的膽子,萬一從石壁里伸出一只手來把他腦袋扯住怎麼辦?
超哥扭頭向我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繼續把耳朵伏在石壁上听著。
少頃,他離開石壁來到我們面前,「不管外面是什麼情況,我覺得至少我們應該先離開這里。她確實就在這石壁里邊」。超哥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嚴肅。
「你發現了什麼?」我問他。
「沒什麼,只有喘息聲,很粗重的喘息聲」
「鬼怎麼會呼吸?」小雨嬌嬌弱弱的問。
「所以,我懷疑她不是鬼」,超哥看了我一眼。
「不是鬼?」我有些不解。
到目前為止,這個「咯咯」獰笑的長發「女鬼」一直是按照非人類所特有的方式進行著她的行動,她的一切所作所為看不出哪里有不是「鬼」的痕跡。
「從一醒來,我就在考慮這個問題。我也覺得就這樣醒了未免簡單了些,果然不出我的預料。我認為,她應該是介于「人」與「鬼」之間的東西。」超哥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那會不會是妖怪?」我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這個概念界定。不是人,不是鬼,那必然就是妖孽。
「或許,應該是魔」梅教授把話接了過去。
「魔?」所有的人異口同聲。
「以幻化攝人神智的心魔」,梅教授肯定道。
扯大了吧?
從一個大學教授的嘴里硬生生地扯出一個飽含唯心主義色彩的「魔」來,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敢相信,但卻又不得不信。
我馬上明白了梅教授的意思。
我們此前所遭遇的那些個噩夢,肯定都與這個「咯咯」獰笑的女人有關聯。而這女人,未必是鬼怪,也未必是妖魔,她極有可能是一個被「心魔」攝取了神智的活人!
真正可怕的,並不是這個女人,而是她身體里依附著的那個「魔」。
「咯咯、咯咯…」一陣獰笑又從石壁中傳了出來。
「石壁有些古怪的變化,我們馬上離開這里!」梅教授忽然大聲說道。
我們向石壁看去,那原本是花崗岩石的洞壁此刻漸漸變得通透起來,一個長發女子的模樣正依稀的從中幻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