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宮 第七十七章 建廟鎮妖

作者 ︰ 老路在路上

()關于移民的這些傳說,現在想來蠻有意思︰

大槐樹,又稱洪洞大槐樹,位于洪洞縣城西北二公里的賈村西側的大槐樹公園內。明初洪洞縣人口眾多,而且交通便利,被政府選作移民之地,而當時的廣濟寺則成了「移民辦公室」。傳說中,一開始,明政府頒布告示,洪洞不遷,其他各地都遷,周圍各地百姓遂拖家帶口赴洪洞避難,結果正中羅網,被一起移走。臨行之時,移民紛紛折槐為記,頻頻回首,最後看到的只有廣濟寺外的大槐樹和樹上多個老鸛窩。時間一長,人們忘記了始遷于何地何村,只有大槐樹和老鸛窩成為故鄉的標記。

還有一個傳說是,官兵強迫移民登記,發給憑照,每登記一個,就讓被遷的人月兌掉鞋,用刀子在每只腳小趾上砍一刀作為記號,以防逃跑。至今,移民後裔的腳小趾甲都是復形,據說就是當初被砍了一刀的緣故。

在山東一些地區,還流傳有「打鍋牛」的傳說。明政府為了避免宗族勢力對抗政府,規定同姓不能同遷一地,洪洞待遷的牛氏五兄弟得知自此要勞燕分飛,天各一方,便將一口大鍋砸成五瓣,各執一片,以備日後認親。其實,不惟牛氏,其他的姓氏也有先祖打鍋的傳說。

另外,傳說「解手」一詞也來源于明初移民。當時,移民在軍隊的監押下,「哭號而轉徙」。有人為避免遷移而逃跑,于是,監押者以長繩系住其手腕,連在一起,串成長鏈緩緩而行。因不時有大小便的人,報告監押者後才能解開其手腕,完畢後再系住。于是,「解手」便成了大小便的代名詞。

想到這些,我趕忙回答了七叔公的疑問︰「嗯,是的,是從洪洞縣大槐樹下來的」。

「我就說嘛,你這個姓氏原來在本地是沒有的」,老人家對自己的正確判斷有些得意。

「七叔公,我好像看到您跟一個道士在一起」,我把話題轉到了我想要得到的答案上,但我又不想單刀直入地去問那道士的來歷,我深怕七叔公會因此多心。

听我說起看到他跟一個道士在一起,七叔公忽然臉色一沉,看著憐兒厲聲說道︰「憐兒!我不是囑咐過你讓他好好歇著嗎?這麼會亂跑!要出了大事怎麼辦?!」

憐兒正在吃東西,冷不丁被七叔公的責問嚇了一跳,連忙辯解道︰「我不讓他亂動,是老路哥哥偏要到門口去看!」。說完話,她低下頭默默吃東西不再作聲了。

「七叔公,您老不要責怪憐兒。是我听說了這個怪事之後很好奇,非要去門口看的」,我有心幫著憐兒開月兌,其實本來就不怨人家的。

「你這個丫頭!就是嘴里藏不住事情!」,七叔公又呵斥了憐兒一句,憐兒低頭吃飯絲毫沒敢反駁。

他是在責怪憐兒不該把大霧中出現宮殿的怪事情講給我听。哎,我又無心地把這個倒霉孩子給出賣了。

「唉!既然你都知道了,不妨說說也罷!」七叔公嘆了一口氣說道︰「最近這段時間,這怪事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了。以前也就是一年出現個兩三回,近幾個月卻出現次數越來越多,鄉親們心里很不安哪!」

「那該怎麼辦?這樣下去總歸不是個長久之計,得想個辦法才行啊!」我接話道。

「是啊!」,七叔公端起粥碗喝了一口︰「今天回來這麼晚,就是一直在祠堂里跟大家商量這件事情。好了,眼下已經議定了,三天之後的臘月初八就是黃道吉日,動工修廟!」

「臘月初八?動工修廟?」正在吃飯的憐兒與我一起發出了這一聲疑問。但憐兒問話的語氣遠沒有我來的驚喜。

「嗯,名字都議定了,就叫五帝廟!」七叔公應道。

我的心狂跳不止。

先不說我看見的那道士是不是清遠道長,單說他把我「傳送」回來的地點和時間坐標實在是太精確了,沒有絲毫的跑偏!我實在是無法用普通科學理論來解釋了。

如果剛才我看見的那個與七叔公在一起的道士不是清遠道長的話,那他很有可能就是帶領村民修建「五帝廟」的那位「堪輿之士」。只要是建廟,就必定會動手刻制碑文,我只要找到他,到時候石碑上碑文內容的疑問就會迎刃而解了!

我的內心很是激動,拿著筷子的手有些微微抖動。

「你怎麼了?怎麼手抖的厲害?」七叔公注意到了我的變化。

「哦…沒事…身體感覺還是有些僵硬,手有些不太听使喚…」,我趕忙解釋道。

「還說僵硬呢,我們昨日從懸崖下把你抬回來的時候,你渾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四肢僵直的使勁掰都掰不動。要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和心跳,當時還真以為你沒得救了。說來也奇怪了,墜崖怎麼會渾身僵硬呢?」七叔公有些自言自語的感覺。

「七叔公,為什麼要修廟啊?就是為了應付經常發生的那件怪事?」我避開了七叔公琢磨不明白的那個「僵硬」話題。

「今天村里人在聚眾鳴鑼驅妖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來了一個雲游道士。他親眼目睹了發生的一切,建廟的事情就是他提出的主意」,七叔公放下手里端著的碗︰「這道士說他雲游四海、遍覽名山大川,深諳風水堪輿之道。他說在前些時日在剛剛進入青州府境內時,就發現青州地理脈勢上有些奇異的變化,但他說的那些言語很是深奧晦澀,我沒大听懂。後來他又說來到顏神鎮地界時,發現此處陰氣甚濃,因此斷定導致青州府地脈靈氣發生變化的原因必定在此處。直到今天看到了大霧中顯現的那座宮殿,他方才參破天機。」

「參破了什麼天機?」我追問道。

「這道士說在咱們村西頭有一處集五行造化自然而生的「煞眼」,這「煞眼」連通著九泉之下的幽冥地府,那股影響整個青州府靈氣脈勢的「陰氣」就是從這里流出的。要想徹底解決那座宮殿顯現的怪異之事,就必須要修建一座「五帝廟」鎮住這只「煞眼」。也只有這樣,方能保一方百姓平安。否則的話,那宮殿會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不出數年方圓百里之內將會渺無人煙、寸草不生,整個青州府也將會狀若「幽冥」,陽氣盡喪。」

憐兒又不吃飯了,呆呆地看著七叔公。

「七叔公,那道士叫什麼名字?我這些年走的地方也不少,每到一處總喜歡拜謁廟觀古剎,與多位道長高僧頗有些交情,我看看是不是認識他?」我問道。

「他不肯說。只說是出家人與人為善,替人消災,又何必非要在乎道號名諱。」

「七叔公,他會不會是騙子、壞人?」憐兒小聲地插了一句嘴。

「這件事情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這道士並沒有提及任何的財物和報酬,不圖回報,何騙之有?再者說這建廟一事,族內長者們都已經做好決定了︰全部由本村青壯年出工出力、一切用料就地取材,算下來也耗費不了幾兩銀子。」

「七叔公,那道士已經離開了?」我暗暗有些心急。

「不曾離開。我將他安頓在宗祠之中了,建廟一事尚需他從旁指點。工程不完工,他是不會走的」,七叔公說道。

「好了,時辰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吧!憐兒,你也回屋去歇了吧!」,七叔公看上去有些疲憊,看來是他想早休息了。

憐兒匆忙地收拾了桌上的碗筷,然後返身掩門離開了。

七叔公堅持讓我睡炕上,而他則在兩個木櫃之間搭了一塊破門板做成了一個簡易床鋪。

我有些于心不忍想跟他換地方睡,但老人家也是執拗的很,說什麼也不換。還沒等我嘟囔上幾句話的工夫,他竟然躺在那里打起了呼嚕,我也只好就此作罷。

這一夜,睡的很不安穩。

我在炕上翻來覆去,盼望著快點天明。迷迷糊糊之間,總算是听到了雞叫聲。等雞叫過了三遍,我卻又起不來了,兩只眼楮像是抹了膠水一樣感覺睜不開。朦朧間,听見七叔公下地開門出屋的聲音,又听見她在院子里跟憐兒說話。

沒想到憐兒這小丫頭也起床這麼早。

不一會兒的工夫,院子里飄來了引燃柴草生火做飯的煙味兒,還伴著憐兒被煙味兒嗆得陣陣咳嗽聲。再躺著賴床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硬著頭皮從炕上掙扎著爬了起來。

走出屋門來到院子里,早晨山野間吹來的風有些清冷。憐兒正蹲在廚屋里的灶頭前往里續添著柴火,爐子上的鍋里冒著煮米粥的香氣。

大明朝國計初定,百廢待興,經過了多年的戰亂洗禮,老百姓的生活普遍過的都很清苦。尤其是在農村鄉下,只有家里每天下地干農活的青年壯勞力才能吃上幾口撐時候的干糧,其他的家庭成員大部分都是以一日三餐喝稀粥為主。家里有限的那點兒干糧必須先要保證勞動力的補給,否則地里的農活干不出來,到明年全家老小都得挨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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