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勇的這種極端舉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這家伙行事怎麼總是這樣魯莽?
我確實是記恨著他踹我胸口那一腳不假,但真沒打算讓他以死謝罪。
人家踢你一腳,你就讓人家拔劍自刎,也實在是太不通情理了。其實,我想象中的解恨方式,也不過是想讓他自己抽自己十個大嘴巴子就行了。你個田勇也是糊涂,態度誠懇的認個錯就罷了,干嘛動不動就非要尋死覓活的?
就他這個猴急脾氣還能活到現在這個年紀,也實屬不易。
眼見他要拔劍自刎,我心里「咯 」一下,卻不知道該如何制止,一時愣住了。
就在這人命關天的緊急時刻,「啪」的一聲,田勇執劍的手腕被人猛然掐住了。
出手制止田勇的,是清遠道長。他的反應相當快,而且手勁很大。
他指端稍一用力,只听田勇「啊」地慘叫了一聲,長劍「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當日五帝廟初見和在海眼水道掙扎求生時,我數次體會過清遠道長的臂力和腕力,他的手簡直就像是一把鐵鉗,一旦把你掐住是斷難掙月兌的。
清遠道長是有武功的。他剛才被田忠、田勇二將擒獲在地,完全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發生的。試想,剛穿過石門還沒來得及睜開眼楮看清楚環境,就被埋伏之人出手放倒,這換成是誰都不可避免。倘若進行正面交戰,這兩人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看到田勇的手被清遠道長掐住了,跪在一側的田忠急忙把劍放倒雙膝跪地︰「主上!田勇果真是無意冒犯聖駕,只是恪盡職守罷了。末將懇請主上恕罪!請主上恕罪!請主上恕罪!」。他說著話,一連串地對我磕了三個響頭。
磕完頭,他也把身子伏在地上不起來了。
清遠道長扭頭瞥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罷了,罷了!田忠田勇,孤王恕你們無罪!」,看到這二將情真意切地認罪討饒,又看到清遠道長給我使眼色,我連忙為自己找個台階下。
清遠道長松開了鉗住田勇的手。田勇一臉的痛苦狀,看來手腕痛得厲害。
「田勇!還不謝主上不殺之恩!」,一旁跪著的田忠對他說道。
「末將謝主上恕罪!」,他二人再次磕頭。
「都平身吧!」,我示意他們起來。眼前兩個大男人這樣跪著磕頭我依然很不習慣。
他倆人仿佛沒有听到我的話,還是跪在地上沒有起來。
「主上!我兄弟二人不辱使命,終于等到您回來了!」,田忠跪在地上拱手說道。說話間,眼楮里竟然泛出了些許淚花。
听見田忠說出「終于等到您回來了」這句話,我的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陣酸楚。在寢宮里,集「後氏」萬般柔媚于一身的梅小雨也曾經跟我說過同樣的話。那一切歷歷在目,可是如今我們卻早已失散了多時了,也不知道小雨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你們的使命?」,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在這里,而且一呆就是上千年。
「是王後與安平君共同賦予的使命,讓我兄弟二人在此等候主上轉世歸來!」,田勇抬頭看著我答道。
眼前這兩員武將都抬起頭來面對著我,我這才發現他們確實長得很像。田忠的年紀在三十歲左右,身形同樣高大魁梧。他的臉龐稜角分明,與田勇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嘴唇上還蓄著短短的胡須,舉手投足透著一份穩重與老成。與之相比,田勇顯得年輕一些,眉宇之間流露出一股子英氣,急躁與莽撞是年輕人的性格特點,這方面剛才我已經親身體會到了。
毋庸置疑了,這倆人肯定是一女乃同胞的親兄弟。
安平君就是協助齊襄王田法章復國成功的大將軍田單,這我是知道的。據史書記載,齊襄王駕崩之後,太子田建繼承了王位,拜後氏胞弟也就是自己的親舅舅後勝為相國輔佐朝政,安平君田單卻不知因為何故,離開齊國轉投趙國封侯拜相去了。
難不成,這魘宮與大將軍田單也有微妙的關系?君王後在這里等著我回來是能理解的,但這與田單又有什麼瓜葛?
我理不清這其中的因果原由。看來,只能從這忠、勇二將的口中來尋求答案了。我來回踱了幾步,轉身站定說道︰「二位將軍暫且平身,你們不妨把知道的事情為孤王細細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