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十歲 105 夏落,再沒人能這樣對你了

作者 ︰ 迷糊蛋

時間,不知不覺的又過去了兩日,除了那次君滄暮打開了房門之後,這扇門又沒有被打開過。

但是今日,門再度被敲響了。

「王爺,京里的御醫來了。」

舞文拖著手上只有半條命的兩個御醫,弄墨則敲著門。

「呼……呼……兩位,先讓我們喘口氣了,喝口水,成不?」

可憐兩個年過半百的御醫,只差是在舞文的手中‘苟延殘喘’了,他們本來就是養在宮中,不會去經受什麼舟車勞頓的,連續四天的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連夜趕路,一把老骨頭都差點顛散了,偏偏這才剛下馬,連一口水都還沒有來得及喝,就讓這兩兄弟用這種毫不客氣的方式給‘請’了過來,要不是他們醫德高尚,宅心仁厚,又知道他們也是救人心切,否則非要好生的教訓教訓這兩小子什麼叫做‘尊老’!

「你們先看過王妃,看過了,你想喘多少口氣,想喝一缸的水,咱們兄弟也不攔著你。」

舞文腳下不停留,嘴里也不客氣,五天了,急都要急死了,誰還顧得上什麼客氣,里面的王爺沒有休息,他們自然也沒有休息上,哪里還容得他們還來喘口氣,喝口水的,趕緊的看看王妃才是正經的。

「來,來,茶!」

御醫才剛下馬就被兩兄弟給拎了過來,金貴作為生意人自然是要圓滑的多,趕緊吩咐他佷子去煮好茶端過來,免得兩個老御醫沒有在馬上顛簸死,反而死在了兩兄弟的手里,王妃還等著他們救命呢。

「喝什麼茶,趕緊的!」

舞文卻直接把他們兩個抓上前,愣生生的讓他們的手和那茶杯失之交臂。

門再度被打開,君滄暮再次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可是這次看去,和上次仿佛又有些不同了,不是模樣變化,胡子已經寸長,整個人顯得更加的頹廢,只是,那眼里,分明恢復了神采,不像上次那樣,一潭死水一樣的沒有生氣。

難道……是因為御醫來了?

兩兄弟心里這麼想著,手上更是迫不及待的要將御醫送進去。

「王爺,御醫來了。」

君滄暮自然也看到了他們手中兩個快要被拎的斷氣的人,對兩兄弟給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再轉向御醫,側身讓出進房間的路,「有勞二位了。」

「不敢,不敢!」御醫急忙躬身行禮,人家好歹是王爺,就算他們兩個此刻接受了再不人道的待遇,他們也沒有什麼說的。

兩人走進房間,雙胞胎他們也要跟著進去,在後面的一個御醫卻伸手一攔,「二位請止步,診斷時間外人不能在場。」

說罷,當著兩兄弟的面,就這麼的把門給關上了。

兩兄弟大眼瞪小眼,指著門,指了半天,最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恨恨的放下手指,那是人家專精的領域,他們想說都沒得說,一大把年紀了,居然還跟他們年輕人計較!沒品!

房門雖然緊閉,但是,窗戶卻打開了小扇,君滄暮將室內的通風性保持的很好,床上,夏落依舊如同那日一樣靜靜的躺著,不過,臉上已經恢復了血色,紅潤潤的,那樣子,仿佛她只是睡著了一樣。

一個御醫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手搭在了夏落的脈搏上,閉目把脈了一會兒,眉頭時皺時松,等睜開眼的時候,眼里又什麼情緒都沒有了。

只是擺了擺手,語氣平淡的示意另外一個御醫,「你來看看。」

另外一個御醫見他如此,眉頭稍稍的聚攏了一下,也坐下,拿著夏落的手,把上了脈搏。

同剛剛那個御醫一樣,眉頭,時而皺了起來,時而松開。

君滄暮站在一旁,臉色則隨著御醫的變化而變化,眼里,開始的那亮光又在搖搖欲墜,怎麼?難道娘子……

等那個御醫放下夏落的手,立刻迫不及待的問道︰「御醫,娘子怎麼了?」

兩個御醫對視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君滄暮見此,臉色更是大變,娘子明明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為什麼御醫還要搖頭?

心里,更是發急,一把抓住了御醫的手,「御醫,你倒是說啊,我娘子究竟怎麼樣了?」

「王爺,你們……唉……」

兩個御醫抬頭看了一眼他,欲言又止,最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君滄暮見此,眼里,全是不可置信,握住御醫的手,松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娘子不會有事,不會有事!讓開,另外再派御醫來。」沒有聲嘶竭底的嘶吼,也沒有凶神惡煞的命令,君滄暮只是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語氣輕柔的說著,可是,那話里,那眼里,濃郁的冰冷之氣卻將兩個御醫差點就凍結在當場,不自覺的側開了身子,讓君滄暮從他們的中間走向夏落。

「咳咳……王爺……」其中一個胡子長到胸前的御醫,伸手握拳,放在唇邊清咳了兩聲,叫了聲已經再度坐在床前,背影里透著疏離的王爺。

「出去!」君滄暮頭也不回,聲音冰冷,庸醫!

「咳咳……王爺,我們是想說……」另外一個長著花白山羊胡的御醫也清咳了一聲,要跟君滄暮說什麼。

只不過,話還沒有說完,君滄暮就已經將他打斷。

「出去!」

聲音更冷,猛然回頭看著他們的那雙眼楮,如同冰冷的利劍,刺得當即讓他們差點忘了要說出口的話,娘啊,該不會,要看他們的人是王爺,而不是王妃吧!王爺該不會讓什麼東西給附體了吧,否則,怎麼出來一趟,京都內,誰都知道的溫柔王爺,居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冰冷的讓他們都不認識。

但是,如果此時還不把話挑明,只怕,回去,皇上非擰了他們的腦袋不可。

「我們是想說,王妃根本就沒有事!」

怕看到君滄暮的那一雙眼楮,山羊胡子的御醫閉著眼楮一口氣把話說完。

但是下一刻。

「唔……」衣領猛的被揪起,空氣猛然被切斷,一張幾十年都沒見血色的老臉愣生生的讓那急擁而上的血氣給沖的通紅,一雙手無力的揮舞著。

「你說什麼?娘子沒事?真的沒事?」君滄暮揪著他的衣領,一連串問題,急切的問著。

「咳咳咳……」長胡子的御醫被這突然的狀況驚傻了眼,反應過來後一陣的猛咳,急忙去要拉開君滄暮揪著那個御醫的手,不然,話還沒問出來,先把這一把老骨頭給送在這里了。

「王妃沒事,王妃真的沒事!」

邊拉扯著君滄暮的手,邊迫不及待的說著,王爺絕對讓什麼附身了!絕對的!

「王爺,您再不松開,雪老就要有事了。」

「沒事,真的沒事……」君滄暮手松開,嘴里喃喃自語的重復了幾聲,眼里,剛剛那光芒再度重新燃起,甚至更甚,沒事就好,果然沒事!

「咳咳咳……」

差點被搖斷氣的山羊胡一手撐著膝蓋,彎腰劇烈的咳嗽著,一手顫抖的指著長胡子的御醫,抖得好比風中落葉。

「雪老,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

終于將不安定了這麼多天的心給放下的君滄暮,見山羊胡的那個狼狽樣子,急忙伸手將他扶到了旁邊的凳子上,誠摯的道歉,只能怪他們開始這麼嚇他,讓他以為娘子一天天的好轉只是一個假象,實際上卻是傷勢在惡化,心里的希望都被他們給打壓的快散了,再突然的給他來一句,夏落其實沒有事,這事情,放誰的身上,也平靜不了。

「沒!沒事!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山羊胡邊順著自己的氣息,邊回答著君滄暮,怪誰?只能怪他們自己!

盡管他們已經說了夏落沒事,但是,君滄暮還是不放心的再次追問了一次,「娘子真的沒事?」

「沒事!」

兩個御醫異口同聲的說著,喘著粗氣,本來準備了滿腔的罵詞,愣生生的咽了下去,主要是被君滄暮那突然的一下給嚇的沒力了,無力再朝君滄暮他們這一群人吼了。

「氣息平穩,脈象穩健,除了氣血有點不足以外,其他的,好的不能再好!」無奈的對視一眼,回答的都很無力。

為了一個不是病人的病人,讓他們馬不停蹄的從京都趕來,都快顛成了四瓣,一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來了還沒休息一秒,又被拎過來看病,到現在都還沒有得到一口水喝,結果,這‘病人’根本是好的不能再好,就算他們醫德再好,也忍不住有‘問候’人的沖動!

所以才會故意不說明白的讓人擔心一番,可是,到最後,被嚇倒的,還是他們!

「那你們開始又是皺眉,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做什麼?」提起的心放下,君滄暮想了想他們的態度,再度不放心的追問。

兩御醫對視了一下,總不能說,那是故意讓你來擔心的吧,誰讓他們兩老人家之前接受了那麼不人道的待遇,小小的報復一下,可以理解吧。

「咳咳……皺眉是因為發現王妃根本沒事,還十萬火急的讓我們兩個老人家這麼趕路,搖頭是因為,這個隨便那個大夫都可以開一副調理的方子解決的小問題,居然讓我們從京都趕到這里來,嘆氣,是覺得,王爺,說實話,你們太大題小作。」長胡子的御醫一手撫著自己的花白胡子,一臉頗為‘無奈’,合理的解釋著他們不合理的行為。

再三的保證終于的定了君滄暮的心,說來說去,還是怪這兩個頗有‘童心’的御醫,本來君滄暮已經覺得夏落越來越好轉了,偏偏被這兩御醫一鬧,那心,總是七上八下的。

轉頭看著床上仿佛只是熟睡的夏落,皺了皺眉,

「既然娘子沒有事,怎麼現在還沒醒?」

「呃……」兩御醫頓時語塞,這個……這個……說實話,他們也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長胡子的御醫看向山羊胡子的御醫,眼神示意著,你說啊。

「這個嘛……」山羊胡子的御醫也看著長胡子御醫,我說什麼啊……

「到底怎麼?」君滄暮見他們兩個你看我,我看你的,眉宇漸漸聚起,一雙眼楮緊緊的看著兩個御醫。

「就是,王爺,說實話,我們也……」山羊胡子一咬牙,正要實話實說,長胡子急忙將他往後一拉,上前一步,「我們也正在討論,照理說,王妃是絕對可以醒來了,可是為什麼沒醒呢?這是為什麼呢?究竟是為什麼呢?這是……」

君滄暮見他那一臉語塞找不到借口,又拼命找借口的模樣,當下又直接打斷一問,「那究竟是為什麼?」

「敢問王妃之前是什麼狀況?」終于的,長胡子御醫靈光一閃,他們只顧著看目前,沒有問之前了。

「氣若游絲,脈象若有若無。」君滄暮斂下眼瞼,想到當時的狀況,現在還覺得心陣陣的緊縮。

「就是,氣若游絲,脈象都若有若無了,那等于就是回天乏術了,可是現在王妃卻跟正常人沒有兩樣,那證明王妃的身子還在自我的調節,沒有從這巨大的轉換中調節過來,所以,王妃到現在還沒醒。」一長串下來,長胡子御醫幾乎要為自己喝彩一下了,瞧他圓的多麼的順。

氣若游絲,若有若無的脈象都能活過來,嘖嘖……呃……氣若游絲,回天乏術?

長胡子御醫由原來的得意轉為驚愕,兩眼放光的看著床上的夏落,嘴里問著君滄暮︰「王爺,您是說王妃之前氣若游絲,脈象若有若無?」

「嗯。」

「那請問之前是哪位神醫?」

「庸醫,居然敢叫我準備後事。」君滄暮的眸光一冷。

長胡子御醫心里嘀咕,要是那種情況,他也會說準備後事啊,不過,既然這樣,也就是說,之前沒人治療了。

「 ……那王妃真值得研究一下了。」放光的眼持續的痴迷,不自覺的就將心里的話說了出來,直到身後的山羊胡子的御醫拉扯了他一下,這才回魂過來,趕緊轉旋,「我們的意思是說,那我們要好好的替王妃把一下脈,以免有我們沒有發現的什麼隱患。」

但是,已經將他的話听的清清楚楚的君滄暮哪里可能還讓他們靠近夏落,當下一手一個,拎起他們的衣領,走到門邊,打開門,再將兩個加起來都快兩百歲的老頭給放到了門外,再將房門在他們面前關上。

「你們是宮里資歷最深的御醫官,這點小毛病都還確診不了,那就真該告老還鄉了。」

「呃……」一番話說的兩個就是賴在皇宮這個大藥庫里面不走的老御醫汗顏到了極點,他們不是見獵心喜嘛,沒見過人都要死了,沒有經過其他人的醫治還奇跡般的活過來跟正常人一樣的,所以才想好好的鑽研鑽研。

「我們……」兩人看了看,心中強烈的求知欲最終戰勝了一切,又準備撲上門上去敲門。

但是……

「王妃怎麼樣了?」

「王妃怎麼樣了?」

「……」

一連串的問題已經將他們淹沒,甚至,雙胞胎再次不客氣的將他們兩個‘挾持’的離開那房門前,以便于他們好好溝通,準確的了解王妃的情況。

看著越來越遠的房門,兩個老御醫只有無語淚千行,不給他們看人,先給他們喝水,成不?

門外的雜音越來越遠,君滄暮再度坐在了夏落的床前,伸手撫過她紅潤的臉頰。

「娘子,你再不醒來,以後雙胞胎就要天天笑話你了。」

「娘子,不要貪睡了,為夫好等著陪你走遍很多很多地方呢……」

「娘子,你還不醒,翡綠知道後,肯定會哭鼻子的,那丫頭哭起來很丑的,會吵到你,快醒來吧……」

「娘子,御醫都說你沒事了,快醒來吧,不然不乖了……」

「娘子……」

如同這幾天一樣,君滄暮將夏落的手握在手心,一句一句的說著,眼,一直眷戀的看著夏落的臉,不放過任何她有可能睜開眼的時候。

如果可以,他情願此刻躺著的是他,用盡自己的生命,也不想她再這樣的躺下。

終于。

皇天不負有心人,握在他手心的手,手指動了一下。

君滄暮的眼一亮,頓時滿臉期待的緊緊看著夏落,「娘子,你要醒了是嗎?睡醒了是嗎?」

回答他的,是夏落那微微顫動的睫毛,以及,一聲細柔沙啞的聲音,「夫君,你真吵……」

聲音很細,很沙啞,但是,在此時的君滄暮的耳朵里,那聲音就仿佛天籟,幾天的擔憂,幾天的不吃不喝終于有了回報,他終于又听到了娘子的聲音。

一直閉著的眼終于睜開,那雙漂亮的眼眸看著他,扯開唇輕輕的笑了一下,「我醒了。」

「醒了,你終于醒了……」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這個時候這麼的喜悅,心底涌上來的激動,將他嚴嚴實實的淹沒,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想將夏落摟入懷中確認她真的沒事,又怕這樣弄疼了她,手足無措的只有不斷的重復著,你終于醒了。

看著他這模樣,夏落心中一澀,「夫君,我口渴。」

「水,我馬上去倒水。」

听到她說口渴,君滄暮急忙站起身來,大力的將凳子也踫倒在地,發出極大的一聲砰的聲音,他卻毫不在意,極快的倒過來一杯水,然後小心的扶起夏落,又小心翼翼的將杯子湊到她的唇邊。

夏落卻只是用水沾濕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後才一點一點的抿,並沒有大口的喝下去,因為,她身體已經五天沒有進水,猛的喝水下去,反而會受傷。

「夫君,我有些餓了。」

好半晌,終于喝光了一杯水,夏落又叫嚷著自己餓了。

「嗯,我馬上去拿粥來。」將夏落的嘴角拭淨,君滄暮又將她小心的放下,動作小心的,就好像對待瓷女圭女圭一般。

「嗯。」

夏落點了點頭,看著他走出房門,一直笑看著他背影的眼,突然的飄渺起來,若有所思。

其實,這五天,周圍發生的一切,她完全的知道,她的情況,也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嚴重。

當時那個男人對著她後背的兩下,蘊含的內力太強,導致她的身體無法馬上吸收,將渾身的經脈突然的撐大,造成了經脈受損而嚴重內傷,而她又不想因為自己而給戲班子惹來麻煩,所以,才硬生生的捱到出了柳家,告別戲班子後發作。

本來,這內傷是極其的嚴重,但是她知道只需要躺幾天,靜待自己的身體將那龐大的力量‘吃’完,她就完全沒事了,偏偏君滄暮發現她的氣血翻騰厲害,而輸入真氣,想替她梳理受損的經脈,本來,這本意是好的,卻好心做了壞事,真氣的一輸入,導致她本來就不堪重負的經脈因為再度涌進的真氣而當即崩潰,所以才會吐血不止,氣息全無。

當時,那種感覺很微妙,明明自己已經沒有了氣息,她卻又能清晰的感覺著四周的一切,那種現象,準確來說,就是假死!

心跳,脈搏,氣息,全無,人卻是清醒的,這種,就是假死現象。

可是,君滄暮那突然的無措,突然的傷心卻在她的意料之外,這五天,她除了不能看,不能說以外,其他的,什麼都知道,那大夫說準備後事時候他的冰冷,自己‘斷氣’時候,他的無措,到後面那聲聲的哀求,句句的悲慟,她全部都听在耳里,甚至,是那一滴滴不斷掉在自己眼簾上的熱淚,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男人,會為了她哭,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人,將她如此的放在心上。

眼中眸色,越發的復雜,五天,她就是一個無法言語的旁觀者,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听著君滄暮不知疲勞的叫著她不要再睡了,說著他們成親的始末,听著他嘴里一句一句明明是帶著顫抖卻要輕柔的話語,‘看著’他不吃不喝的陪在自己的身邊,小心的替自己沾濕著唇瓣,‘看著’他因為之前給自己輸入真氣而導致自己吐血後再不敢探入真氣查看她身體的無措,只能睜大眼注視著她的丁點變化。

這一份心,這一份情,就算她是石人,也無法做到無視了。

心里,很怪,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充斥在內心,在君滄暮傷心欲絕的時候,她是多麼的想張口告訴他,她沒有事,不要哭,其實,她當時,也好想跟著一起哭。‘看著’他因為她這身體將殘留在經脈中的內力不斷吸收後,臉色漸漸好轉起來後的希翼和喜悅,她也想跟著笑,想大笑著告訴他,說了她都沒事了,還擔心。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心有余而力不足,身體里面的龐大內力,就好像一大鍋飯一樣,而她,只能任由自己的身體如同一小口一小口吃飯一樣,慢慢的將它‘吃掉’,這種無力的挫敗,像螞蟻一樣一點一點的啃噬著她的心,讓她將君滄暮的所有,在這五天的時間內,細細的‘品嘗’。

「娘子,粥來了。」

門邊,君滄暮的聲音再度傳來,夏落才從飄渺的思緒中將自己拔出來,看著他正端著一碗粥走進來,想來是金貴他們早就預備好在那了的。

君滄暮走到床邊,將粥放到床邊的小櫃上,又才將夏落扶起來,拿著枕頭墊在她的身後,然後才端起粥,舀起一勺,放唇邊先吹了一會兒,這才喂到夏落的嘴邊,「來,娘子,小心,有些燙。」

夏落張口吃下,看著君滄暮那一臉還未來得及整理的胡須,還有眼里沒有褪下的血絲,喉嚨就好像被卡緊了一般,聲音澀澀的,「你也吃一些吧。」

「我不餓。」君滄暮說著,又吹了一勺,送到了夏落的嘴邊。

夏落再次張口吃下,看著他,不餓才怪,她知道他這五天,也什麼都沒吃,「兩人吃才有胃口。」

君滄暮看著她堅持的樣子,最終無奈的笑了笑,舀上一勺,吹都不吹,直接就送入嘴里,直接咽下,然後再舀起一勺,細細的吹溫後,又送到夏落的嘴邊。

夏落看著他那不愛惜自己的樣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再看著他仔細的將喂自己的粥又細心的吹冷,總覺得一股酸酸的感覺直沖眼眶……

「娘子,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馬上叫御醫。」

君滄暮卻嚇壞了,怎麼喂著喂著,好端端的就哭了,急忙的將手中的粥放下,手足無措的將夏落臉上的淚擦掉,然後又急忙的要往外走,讓那兩個御醫來看看夏落究竟怎麼樣。

「夫君……」衣服被夏落的手抓住,回頭,「我沒事。」

「身上有沒有痛?有沒有不舒服?」听她這麼說,君滄暮還是有些不放心,娘子雖小,可是個性卻是前所未見的堅強,都哭了,怎麼可能沒事。

「沒事,我只是高興。」搖了搖頭,伸手抹干淨眼角的淚,看著指尖的濕潤,愣了一下,她以為,自己是無淚的,從來沒有哭過的人,卻在這個時候,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哭了。

「高興?」終于確定沒事了,君滄暮這才又端起碗,喂起了夏落。

「嗯。」

嗯了一聲,看著君滄暮那仔細又專注的樣子,張嘴再度吃下他喂到嘴邊的粥,心里,暗自的說著︰夏落,再也沒人能這麼對你了。

一口連著一口,一碗粥剛吃完,「娘子,還要嗎?」

夏落本想說飽了,可是,想著君滄暮這麼久也沒吃過東西,這麼一點,肯定不夠,當下彎起眉眼,「還有點餓。」

「那我再去盛一碗來。」五天沒吃,一碗粥還被他分了一半,肯定是不夠的,君滄暮站起身,又要往外去。

突然的,院外卻傳來了舞文的聲音。

「王爺,王爺!」

匆忙的腳步伴著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緊接著,門上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君滄暮拿著碗將門打開,「什麼事?」

舞文滿面的焦慮,將手中的一張紙條遞給君滄暮,語氣里,全是慎重焦躁。

「京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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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天真的熊兒三顆鑽鑽,(*^__^*),麼麼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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