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來干什麼?」孟遇盤坐在浮雲上低頭看了看地圖後對著梁紫桃問道。
此刻梁紫桃也盤坐在自己的粉紅s 浮雲上,迎面撲來的風將她的秀發吹的飄蕩不已。她那雙烏黑明亮的眼楮看著孟遇,用手挽了挽耳發笑道︰「當然是看著你咯。一來可以保證你在決斗之前的安全,二來也能監督你好好修煉。」
「你會有這麼好心?你還是趕緊回去吧,你跟在我身邊讓我很不習慣,也別耽誤你的修煉了。」孟遇不信的說道。
「你這人怎麼比女孩子還婆婆媽媽的?之前一直都呆在房里修煉,我剛突破至繞氣中期,正想出來走走散散心,要是再憋下去我就死了。」梁紫桃黛眉微皺不耐煩的說道。
孟遇見此也就不再理會她了,心中卻還是不免嘀咕道︰哼,說白了不就是想出來玩麼,還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接下來的路程,二人都未再有其它言語,一個悶頭看著地圖對照地面的參照物,一個輕松愜意的看著四周的景s 。
這一黑一粉的浮雲急速掠過天空,只是偶爾粉s 浮雲看到了什麼驚奇的景s 就會停下來,而那黑s 浮雲卻不管不顧的自己往前飛去,可黑s 浮雲沒飛多遠就會被粉s 浮雲上伸出的一條鐵鏈給拉回來,直到粉s 浮雲似乎心滿意足的看夠了,兩朵浮雲才會繼續前進。
四天過後孟遇和梁紫桃終于來到煉寶池的上空。
「真沒想到煉寶池竟然在一片沙漠中的地洞里。」孟遇看著下方巨大的洞穴入口不禁有些驚奇的說道。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入谷第二天就來過了,還是快快下去煉化你的長槍吧。」梁紫桃急忙催促道。
孟遇瞥了一眼梁紫桃就率先飛到洞穴入口處,現在他對浮雲的c o控也算的上是隨心所y 了,入口處左右兩邊各有一男一女身披黑袍的在那打坐。
「這位師兄,我是新入谷的弟子孟遇,此番前來是化煉法寶的。」孟遇對洞穴入口處打坐的黑袍男子抱拳說道。
這黑袍青年原本緊閉的眼楮睜開一絲縫說道︰「身份令牌。」
孟遇看到這黑袍男子年歲不高架子竟這般大,忍不住用神念探查其修為,竟無法探知其修為深淺。
孟遇趕緊將身份令牌交給黑袍男子,黑袍男子將孟遇的身份令牌在手中一捏後便扔給了孟遇,慢條斯理的說道︰「恩,果然是新入谷的弟子,既然是第一次來煉寶池不知是否需要我給你講解一二。」
「師弟我對這煉寶池的情況只知道個大概,還請師兄講解。」孟遇抱拳道。
「煉寶池的形成是與寶地核心中的那塊仙界法寶碎片有關,因其氣息在此處泄漏,所以才能讓普通物品沾染了這氣息後變成品級不一的法寶,而本身就是法寶的話沾染這氣息能得到不同層次的提升。」黑袍男子說道這里頓了頓,然後閉上眼。
「至于這提升的程度就要看你自己的意志了,在化煉的過程中會與所化煉之物產生j ng神上的聯系,會產生劇烈的痛苦,產生的劇痛與修為無關而只在于你的意志。你忍受不了你所化煉的東西也就忍受不了,忍受的時間越長化煉出來的品級也就越高。」黑袍男子說完此話後就閉口不言了。
孟遇見此抱拳道聲謝就跨步進入洞穴。此時梁紫桃也早已站在了洞穴口,看著孟遇進去的身影有些怨恨的自語道︰「烏龜王八蛋,這一路都不理我,真是小肚雞腸。我就看你什麼時候出來,我在里面可是堅持了一個時辰的。」
孟遇一進入洞穴中就感到一股炙熱迎面撲來,起初還不是太明顯,越是深入洞穴就溫度越高,大約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孟遇來到一處巨大的熔岩池處,這就是煉寶池了。
煉寶池的炙熱程度讓他感到不舒服,剛流出的汗轉眼楮就會蒸發掉。孟遇只好運轉玄雲訣來抵御這股炙熱,只是身處這高溫和核力持續流逝的情況下心情顯得有些煩躁。
這個煉寶池周圍全是峭壁,只有孟遇來的這條狹小的通道。峭壁上大約有數十個石窟,其中十幾個石窟已經有人了,正雙眼緊閉面s 痛苦,似乎正在承受莫大的煎熬,有的甚至身體顫抖不已看起來極其詭異。
孟遇掐訣召喚出一朵黑雲就飛向峭壁,找了一個相鄰石窟都沒人的石窟盤膝坐了下來。
將長槍放在身前仔細端詳了一眼,深吸一口穩定自己煩躁的心情。這才用右手滑過鋒利的槍頭,在槍頭上留下自己j ng血後略一掐訣打出一個封印,便將長槍扔進下方的熔岩池中。
看著長槍落在熔岩上慢慢的下沉,孟遇再次平復了心態閉目打坐起來。當長槍完全沒入熔岩內時,孟遇只感到突然一股劇烈的撕扯之力猛然襲來。
這股撕扯之力來的極為突兀,似乎要生生把自己撕為兩半。孟遇知道這只是j ng神的感受而非真的是在撕扯自己的身體,趕忙收斂心神與這股撕裂痛感抗衡。
可越是抗衡撕扯之力就越大,其產生的疼痛越加劇烈,仿佛是有人用一把鈍刀砍在頭上一點一點磨切,又仿佛有兩個大漢各自抓著自己的一條手臂向兩邊死命拉扯。
孟遇加速運轉玄雲訣,以期可以緩解點疼痛卻毫無效果,反而加速了核力的消耗。
就這般撕裂感持續不斷的折磨著孟遇的j ng神,每當孟遇對即將崩潰撕為兩半的j ng神強行收攏緊固時,這股撕裂感又會加大一分,似乎在不斷刺探孟遇忍耐的極限。
當撕裂感第九次加大時,孟遇已經疼痛的身體發麻,無法運轉玄雲訣,全身流著豆大的汗粒,可汗粒剛一出現就被此處的高溫烤沒了。此時撕裂感的程度已經是最初的三倍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的劇痛再次把孟遇的j ng神逼向崩潰,這一次太過猛烈,孟遇開始逐漸失去意識,疼痛感已經讓他面部五官扭成一團,看起來異常猙獰。
盡管疼痛如此強烈,可孟遇卻不願放棄,反而激起了內心中那股埋沒深處的不甘,他不甘自己卑微無法反抗梁紫桃的高壓任其羞辱,他不甘自己力薄無法帶領開元走向強盛只能依附他國存亡,他更不甘自己如今只能身為魚肉任人刀俎,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只能生活在別人肆意的威脅中。
每當想到自己二姐在蜀閩國備受煎熬和折磨,父皇頭發花白心交力瘁看向自己飽含慈愛和期望,自己的國家尊嚴被肆意踐踏,孟遇心中那渴望強大的心就迸發出洶涌的烈炎,他想要強大,他想要保護自己在乎的東西,他想要頂天立地存在于世!
這股強烈的不甘爆發出來,孟遇那曾被梁紫桃打裂的意志慢慢愈合越發堅定,那碎裂的自尊和自信也在緩慢恢復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中那股極其強烈的撕裂感驀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如ch o流拍打般的炙熱,孟遇感覺這股炙熱仿佛能融化一切,慢慢的侵蝕著自己的意志,每次的拍打更是如同巨大山岳碾壓過來,造成極大的痛苦,連呼吸都變得不暢。
孟遇盡管憑借心中的那股不甘依然堅持著,但他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赤紅的海洋里,這股海洋散發的恐怖的高溫,每時每刻都在炙烤著自己全身每一處,根本就不是靠堅持就能挺過來的了,那種自己全身上下一點一點的在這炙烤中化為灰燼的感覺極為強烈,每次襲來的拍打都會讓自己身體崩潰一部分。
孟遇艱難的睜開眼,全身瑟瑟發抖,每一塊皮膚赤紅無比,散發著驚人的高溫。他急忙從攜帶的那個布袋中取出一個小玉瓶,將其內的一滴j ng血彈入煉寶池中。
那滴j ng血極具靈x ng,一進入煉寶池也不顧其內的其它東西而是直奔長槍,觸踫長槍的一霎瞬間擴大開來,在槍身上急速游走,眨眼間就將長槍包裹的嚴嚴實實。
與此同時,原本瑟瑟發抖幾近崩潰的孟遇一下感覺一股清涼之意籠罩全身,劇烈的痛苦和炙烤的高溫都降低了不少。就算如此其j ng神依舊在被炙烤,意志依舊在被拍打,只是強度明顯沒有之前那麼大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痛苦和高溫都在慢慢恢復甚至到後來比之前還要來的猛烈。孟遇不願放棄,孟遇也甘心就此放棄,他不會向這痛苦低頭也像他不會向命運低頭一樣,他依舊在苦苦堅守。
慢慢的他頭部七孔緩緩流出鮮血,鮮血剛一流出就被煉寶池的高溫迅速干枯結痂掉落下來。
或許是太過痛苦,或許是感覺已經堅持不了了,孟遇猛然發出一聲長吼,那聲音非常淒涼悲苦還蘊含了濃濃的不甘。
他渴望長槍能成長為一件頂級的法寶,就好比他渴望自己能擁有非凡的實力一樣,他渴望長槍能鳳凰涅槃般浴火重生,就好比他渴望自己能披荊斬棘擁有保護自己國家的實力一樣。
在高溫炙熱和反復拍打中,孟遇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融化掉,先是四肢,再是軀干,最後是頸脖,就只剩下一顆頭顱在存在,就是剩下一個頭顱還未被碾壓成粉碎,那是因為這顆頭顱里擁有他的信念,成長為強者的信念!
慢慢的,自己的頭發、五官也開始消失了,血肉已經干癟的緊貼頭骨,蒼老的如同腐朽至極的老人。
快堅持不住了麼?快被融化掉了麼?就在孟遇心中涌現出一絲絕望的時候,一瞬間所有的疼痛和炙熱都消失了。
現實中的孟遇身體已經不再顫抖,扭曲的五官慢慢平復,玄雲訣重新開始運轉。
而那個火紅海的世界一下自孟遇這顆頭顱為中心開始層層崩潰,化為無數碎片組成了九幅畫面,與此同時只剩一顆光禿禿頭顱的孟遇剎那間恢復了全身。
孟遇看著眼前的九幅圖畫,這每幅圖畫中都是孟遇曾經與長槍一起經歷過的畫面,有的是扶槍听歌的畫面,有的是戰前自己持槍罵陣的畫面,還有的是自己持槍浴血奮戰的畫面。
這九幅圖每一幅的畫面都不一樣但卻都有孟遇和長槍,孟遇在每幅圖面前都仔細看了一遍,最後還是又重新回到了那張自己持槍殺敵的畫面前,那是自己第一次上戰場也是自己揚名西南之地的戰場。就在孟遇駐足觀圖沉思的時候,其余八張全都崩潰開來紛紛融入那張孟遇持槍殺敵的畫面中。
「哼,那烏龜王八蛋怎麼還不出來?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現在都已經是黃昏了。」梁紫桃正在煉寶池洞穴口來回踱步,看著天上即將下落的太陽和剛顯現出來的月亮不耐煩的說道。
「難道是死在里面了?多半是死里面了!師父說像我這種能在里面呆一個時辰的已經很不錯了,而那個烏龜王八蛋在里面呆了三個時辰多半是承受不了痛苦痛死在里面了!」梁紫桃暗自猜測越想越覺得可能。
同樣在洞穴入口處的那名黑袍男子也有些坐不住了,按他經驗一個人進去大都是半個時辰就能出來,撐死了也就一個時辰,而如今那叫孟遇的新入谷弟子竟三個時辰未出來,難道是里面出現了什麼變故?
就在黑袍男子打算起身進去一探究竟的時候,突然有一道赤紅s 的巨大光柱在煉寶池的正上方沖天而起,光柱中還隱約有什麼東西若隱若現。這道光柱在黃昏中格外耀眼,不僅吸引了洞穴門口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就連更遠的地方都看得一清二楚,整個寶地仿佛都靜止了下來。不一會兒寶地各處有無數的驚鴻沖天而起向此處飛來,眾多驚鴻中有七道速度最快,格外明亮。
黑袍男子看到光柱後一臉的呆滯,好半天還才不可置信的喃喃道︰「這是有異寶現世的天象!那光柱中的是睚睚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