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走進來的人,讓打算看報的司徒宗抬眼看了過來。
「我來了。」司徒慎扯著薄唇,聲音涼涼。
司徒宗收回目光,轉臉朝著窗戶看過去,一時間氣氛凝滯。
到今天司徒慎才來到醫院,也是因為女乃女乃再三打電話訓斥,他早就知道和父親處不來,所以一直也不願過來。
他是十歲時才和母親進了司徒家的門,在以前,他甚至都不能姓司徒,直到司徒宗的原配夫人去世。他是怨的,若不能給一個完整的家,當初就不該和他母親有來往,更不該生下他,所以他從小就和父親合不來。最開始時,司徒宗對他還是有耐心的,直到最引以為豪的長子……
「沒什麼事,我回去了。」司徒慎丟下一句,轉身就想離開。
秦蘇還猶豫著要不要去拽他,病房的門被再度推開,為首走進來的老太太怒氣沖天,指著他就訓,「你回哪去?你哪只眼看到你爸沒事了?你個兔崽子!」
「媽,你別攔他,讓他走,我不需要他在這里!」病床上的司徒宗轉過頭來,脾氣也上來了。
「呵,反正你看不上我。」司徒慎冷冷一笑。
「對!我就是看不上你!你要是有阿承一半……」
「可惜,你能看上的人已經不在了。」司徒慎打斷父親的話,聲音冷諷。
這句話丟出來,像是一把尖刀,直接挑開了司徒宗心底深深隱藏的傷疤,瞬間被氣到,身子都開始微微顫抖。
每次倆人別相處,一相處上就會這樣,眼看著兒子孫子僵持不下,老太太跳出來,「不孝子,怎麼跟你爸說話呢,太長時間不揍你了是不是!看我老太太今天不好好教訓你的!」
老太太也真不客氣,抬起拐杖就往司徒慎身上招呼,出手毫不留情,下下狠又準。司徒慎當然不會還手,他甚至是連吭都不吭一聲,只直挺挺站著挨打。
「媽,您別打了啊!」司徒夫人心疼的看不下去,想要去拉,可老太太平時練拳練太極的,身法靈敏都很,哪是她能拉的住的。
「女乃女乃……」眼看著老太太越戰越勇,秦蘇也只好上前。
听著兩聲悶響落在後背上,她差點咬碎了牙,才沒有叫出聲來。
看打到了她,老太太才停下了手,氣勢如虹的叉著腰,隨時準備上前繼續。
「哎呀,蘇蘇,你沒事吧?」司徒夫人忙關心的問。
「媽,我沒事。」看了眼還一臉怒氣的老太太,秦蘇忙搖頭。
混亂後短暫的平靜下,司徒慎漠漠的轉身離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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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趟江北,開車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了。
司徒慎換了拖鞋往里面走,發現客廳里亮著一盞落地燈。
穿著浴袍的女人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放著一個鏡子和一個藥箱,她正斜側著身子,對著鏡子往後背上抹藥膏。
司徒慎這時才想起來,白天在醫院時,她沖上前拉女乃女乃時,似乎被打到了兩下。
原地沉默了兩秒,打算往樓上走的腳步改了方向,快走近時,那兩道深深長長的突兀紅印,在白希的後背上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喉結滾動,竟有一抹疑似心疼的感覺絲絲縷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