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家戶戶的窗戶都暖暖橙黃色。
司徒慎換了拖鞋走出玄關時,她剛好從客廳里走出來,正要上樓。
「回來了。」也沒有看向他,秦蘇只是淡淡的說了句。
「嗯。」司徒慎點頭。
看著她沒有再多說話的意思,直接繼續著腳步,他忙急急出聲,「我還沒吃飯。」
聞言,秦蘇腳步頓住。
司徒慎面上神情看不出什麼,可內心卻隱隱期待著她會像是以往那樣,詢問他想要吃什麼,或者直接走到廚房里幫他張羅著。
可她沒有,只是淡淡的看著他,然後淡淡的說,「晚上我帶著舟舟去看爸爸,在醫院一起吃的,家里什麼都沒有。」
「那我吃什麼!」司徒慎有些懵了。
「餓著。」秦蘇卻轉過頭,不痛不癢的一句。
看著她真的沒有管他的意思,直接上了樓,不一會兒身影就消失了,司徒慎心里七上八下。
搶救後送到重癥監護室的司徒平,在第二天早上八點前就早早蘇醒過來了,現在已經轉入了普通病房,病情已經被醫生給穩定住了,已經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當天晚上他在醫院對她主動說了那晚會和雨桐發生那樣的事,是因為喝醉了酒,可是她听了以後,卻沉默了好久,半天後也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哦」。
對于這樣的反應和這樣的態度,是司徒慎始料未及的,不禁惶惶不安。
秒針滴答,夜在繼續。
天氣預報有雨,秦蘇在臨睡前特意下樓,逐一檢查了窗戶有沒有關嚴後,才又重新返回了樓上。小家伙已經被哄睡著的關系,她放在門把手上的動作很輕,準備推開門進去睡覺時,頭頂有陰影籠罩了下來。
她一怔,看過去發現隔壁臥室的門不知何時打開了,男人無聲無息的到了跟前。
秦蘇皺眉,還沒等開口,腰上忽然一緊,一晃神的功夫,便被他拖到了隔壁。
嘴巴被他厚實的掌心捂著,秦蘇沒喊出來聲音,等著雙腳站穩以後,未等她再掙扎,他就已經搶先一步的松開了她。正怒瞪著他打算開口時,卻感覺手上有異樣的感覺。
低頭去看,發現剛剛捂著她嘴的那只大手,正執著她的,之前遺落掉的婚戒正往里面套。
當時他帶著她去買婚戒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也是和現在一模一樣,一手執起她的,另一只手捏著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低垂著眉眼,俊容的線條堅毅,神情專注。
婚戒頭指尖到底,和之前殘留的戒痕妥妥的吻合。
秦蘇不禁有些恍惚。
「秦蘇。」司徒慎不留痕跡的靠近了些,嗓音低沉的喊她。
她順勢的朝她看過去,那雙黑眸里像是化不開的濃墨一樣,深深的。
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他的薄唇就已經貼了過來,不像是以往那樣的急切,很是溫柔的斯磨著,手上的動作也是,那樣輕那樣慢。
像是織成了一張情|欲的網,漫天漫地的,能將一切都網進去。
「秦蘇……」他還在繼續喊著她。
聲音啞的像是含著火,秦蘇被他弄的渾身發熱,軟軟的沒有力氣,正欲要倒向身後的大chuang時,眼前驀地閃過了手機里曾接收過的那些照片,赤的,luo的,不堪入目的……
血液里被撩|撥起的沸騰,瞬間冷卻。
「髒!」秦蘇唇齒間,發出這一個字。
司徒慎聞言,一僵。
就趁著他這個晃神的空當,秦蘇掙月兌出了他的懷抱,連著向後退了好幾步。
「你剛剛說什麼!」司徒慎蹙眉,黑眸里浮上不悅。
她環抱著自己,以一種很防備的姿勢面對著他,迎上他的目光,她清著嗓子重復著,「我說髒……你好髒!」
不理會他俊容上匯聚了多少惱怒的神情,秦蘇轉過身,想要離開房間。
司徒慎當然不會讓她有所動作,上前直接大力抓住了她的手腕。
「松開。」秦蘇扭回身,相比他來說很氣定神閑。
只是那雙眼楮里竄起了光,匯聚出了很多種的情緒,哪一種都像是針刺在他的心尖上,司徒慎再怎麼想要大力收緊掌心,卻也只能悻悻放開。
看著門板被毫不留情的關上,他還保持著剛剛僵硬的姿態,無助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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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高級病房不僅在設施上比普通病房要上一個層次,就連房間的位置也都是最好的,這個時間正是午後陽光最充足的時候,采光特別的好。
窗邊的沙發上,秦蘇背著光坐,低頭時視線剛好落在膝蓋上的手,無名指上又重新回來的戒指。
那上面細小鑽石閃爍出的細碎光,讓她不由的微微出神。
「蘇蘇,想什麼呢直皺眉?」一邊坐著的老太太,發現孫媳婦一直發呆,不由的抬臂撞了撞她的胳膊。
「嗯?」秦蘇這才回神,笑了笑,「沒什麼。」
「沒什麼?」老太太挑眉,一副你就是有心事的樣子。
秦蘇不禁無奈,抬眼看了下靠坐在病*上的公公司徒平,轉移著話題隨口說著,「我只是覺得……女乃女乃,這麼多年,爸好像一直不太喜歡我哈。」
「你個丫頭,讓我說你點兒什麼好!」老太太聞言,直接一個白眼。
「嘿嘿。」她眯眼笑了笑,不明所以。
老太太往她邊上挪了挪,然後略微壓低了些嗓子,「不是挺聰明的,怎麼這點事還沒有看出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婆婆有多向著自己兒子,當初你們倆的婚事……你公公對你是嚴肅,可他有多嚴肅,你婆婆就會多護著你!」
「啊……」最後一句話,讓秦蘇茅塞頓開,可隨之便是驚訝,她確實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也沒敢這樣想過。
不禁抬頭再度看向公公司徒平,一時間,心中不由的蕩開層層的漣漪。
「你這臭小子,嚇我一跳,冷不防的從哪冒出來的!」老太太拄著的拐棍在地面上一敲,驚呼出聲。
司徒慎不知何時走進病房,正站在沙發邊上,不聲不響的。
雙手抄在褲子兩邊的口袋里,垂著的黑眸像是被定格的,鎖在她的臉上。
「你過來了。」秦蘇在那樣的目光下,主動開口。
然後洋裝著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病chuang邊,對著公公司徒平道,「爸,我下午還得回公司,明天再來看您。」
「嗯。」正在看報的司徒平還是很嚴肅的表情,淡淡的應了句。
「好,那我就先走了!」秦蘇彎起了嘴角。
不比以往,剛剛老太太的那一番話的點播,讓她在面對公公司徒平的嚴肅甚至稍顯冷淡的態度,只覺得心里更加的動容。
和長輩打了招呼,秦蘇便直接離開了病房。
等電梯的人並不多,只有她一個,電梯來到時里面也是空無一人,她走進去按下了數字1,電梯門便緩緩的合上,可是數字沒有跳躍,因為門又再度緩緩的拉開。
是剛剛才去病房的司徒慎。
看著他走進來在一邊站好,秦蘇看了一眼,「不是剛過來,這麼快就走。」
「嗯。」司徒慎扯唇應。
見她不再出聲,他繼續扯唇,「我來時去問過醫生了,病情穩定的很好,下周就能出院。」
聞言,秦蘇點了點頭沒出聲,便看到他伸手遞過來個文件夾。
從他剛剛那會出現在病房里時,手里就一直拿著它,秦蘇見他遞過來也就伸手接過,挑眉用眼神無聲的詢問,見他沉默不語,只好伸手翻了開。
以為是公司上的事情,需要她來一起參與,可是文件打開,里面一頁頁的不是公事的內容。
泰國的普吉島,韓國濟州島,法國的普羅旺斯,希臘的愛琴海,馬爾代夫……
紙張上面彩印著各種美景圖片,一頁頁的翻過去,都是現下各個國家最熱門的旅游城市,這樣都集中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繚亂。
秦蘇從文件里抬起頭來,不解的看向他,「這是什麼?」
「哪個好。」司徒慎卻盯著她問。
「什麼哪個好?」她更加不解,感覺一頭霧水。
「據說現下也很流行,去埃及看金字塔。」見狀,他很是認真的在講。
「你到底搞什麼名堂,這是什麼東西?」秦蘇皺眉的看著他。
這會兒她是真沒弄明白,他給她看這些是要做什麼,公司雖然發展的很好,海外市場也有所涉及,但是那麼多個國家那麼多個城市,他們還不至于能到那個地步。
「這些都是我讓人找來的蜜月聖地,沒有一個是你喜歡的?」司徒慎黑眸盯著她,低聲的詢問。
「……」秦蘇抿起了嘴角,才明白過來。
「你喜歡哪里,我們隨時去。」司徒慎仍舊緊緊盯著她,繼續說,聲音里有著一絲討好。
(最近我們這里終于晴天了,從月初2號開始就一直不停的下雨,天天陰天,每天一睜開眼楮,就是陰雲密布,弄的心情也跟著受影響,原來總說天氣會影響心情的話,一點也不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