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握著筷子不停翻攪著碗里他最愛的玉米面條,聞起來香香的,可因為小小的心髒和腦袋瓜里都裝著事情,真的是沒辦法大口吞咽。舒愨鵡
今天在植物園秦蘇中間去洗手間時,相親男也是一直趁機著和小家伙套近乎,討好般的給他講解著各種植物。到了某一株時,小家伙非常得意的說道,「這個我見過,上次我和爸爸爬山,爸爸有告訴過我它叫什麼!」
「舟舟和爸爸的關系很好?」相親男問著。
「當然了呀!」小家伙毫不猶豫的點頭,作為爸爸的頭一號腦殘粉,絕對不會放過在別人面前顯擺的機會,「我爸爸最棒最厲害!」
「可是以後,你可能會有一位新爸爸。」相親男听後,卻急著想要和他拉近。
「新爸爸,為什麼?」小家伙听後,不解的看著他。
相親男讓自己笑的更加親近,同樣也用快速親近的話告訴著,「就比如說,你現在管我叫叔叔,沒準以後,也可能會管我叫爸爸的。」
相親男想要和秦蘇在一起,當然也知道得接受這樣一個孩子,而且也不想要放過機會,如果能借機和小家伙拉近距離,讓他能率先接受自己,那麼一切就會更加順利了。
小家伙听到他的話,心里卻很驚慌。
所以接下來的過程里,他看著這位才認識的叔叔,腦袋里一直轉著的都是那句話,卻也不敢太表露出來,可到了此時爸爸關切的目光下,他忍不住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新爸爸?
司徒慎差點以為自己听錯了,可兒子還巴巴的望著他。
喉結滾動了下,他受驚程度太大,稍有動作,手里的面碗都被他給打翻了,直接扣了他一身。
秦蘇听到動靜跑出來時,就看到他表情呆木的坐在那,面碗掉落在地板上,而他身上的衣服褲子都被面條和面湯狼藉了一片。
「我還以為是舟舟把碗弄灑了,你怎麼還不如個小孩兒!」她皺眉走過來,無語的看著他。
司徒慎黑眸看了看她,薄唇抿了抿,沒有出聲。
拿過了垃圾桶和抹布,秦蘇示意他起身,蹲在地板上開始收拾。等著都弄好以後,抬眼發現他還杵在那,胸前和褲子右邊大腿那里濕噠噠一片,特別狼狽。
「爸爸,你需要把髒衣服馬上月兌掉噢!」小家伙在一旁,脆聲的提醒著。
被兒子一提醒,司徒慎也低頭看著自己,然後又抬眼看向她。
「你上樓去把髒衣服月兌下來吧,小嶼應該還沒有睡,先管他借一身穿吧。」秦蘇嘆了口氣,緩緩說著。
「爸爸,我帶你去找小舅舅!」小家伙听後,立即上前,拉著爸爸的手就往樓上跑。
司徒慎點了點頭,任由著兒子拉著自己往樓上走,像是之前兒子一樣,他此時的腦袋里也都轉著有關「新爸爸」的問題,快將他給轉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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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家伙牽著司徒慎的手站在自己臥室門口時,秦嶼雖不情願,但也還是到了衣櫃里替他找起衣服來。
見他月兌掉了衣服褲子後,身上皮膚還沾著湯漬和面條味時,秦嶼脖子梗的硬硬的,卻別別扭扭的說了句,「浴室可以借你一下。」
因為早前就有試穿過,秦嶼的衣服對他來說相對都稍微小一些,所以由秦嶼幫忙,將月兌下來的衣服丟到了洗衣機里攪了一遍,再放到烘干機里。
這樣一來二去的就折騰了更多的時間,小家伙開始時還圍著轉,後來困的直打哈欠,顛顛的跑去找媽媽哄睡覺了。
等著清洗干淨的衣服也全部烘干後,司徒慎逐一穿好以後,又將之前秦嶼找出來的衣服疊好的遞回去,「小嶼,謝謝。」
「不客氣。」秦嶼伸手接過來,語氣還是不好的。
司徒慎哪里敢介意,也不等他開口攆自己,便走出了他的房間。
前面臥室里亮著燈光,司徒慎抬腿朝著那光亮走著,門半敞開和越來越走近的關系,里面母子倆的說話聲音也都能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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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終于走到了門口站定,他斜靠在門框上,黑眸凝著里面的畫面。
剛剛洗完澡的小家伙像是只剛出浴的小鴨子,兩條小短胳膊向著兩邊伸展著,哼哧哼哧的配合著媽媽往身上套黃色的小睡衣,吹干的頭發亂亂的在腦袋上。
「舟舟,你是媽媽的大寶貝,如果有心事是一定要跟媽媽說的,知道嗎?」秦蘇一邊伸手捋著兒子亂蓬蓬的頭發,一邊輕聲細語著。
「知道呀!」小家伙腦袋瓜點啊點的。
「那媽媽問你,是不是今天不開心了?」她手中動作頓了頓,挑眉問著。
小孩子畢竟還是小孩子的,又是她心尖上最重視的,尤其是晚上煮的那碗面,她最後端回廚房時,忽略掉某人扣掉的那一碗,小家伙的那碗面只吃了一小部分而已。
「也不是啦!」小家伙晃動著女敕女敕的小腳丫。
「那是不是不喜歡那位丁叔叔?」秦蘇想到了某種可能,詢問著。
其實在植物園里,整個過程中她能感覺到相親男那種極力獻殷勤的樣子,尤其是想要像她表現出對待自己兒子的那番真心,而似乎看樣子小家伙跟他相處的也還好。
「沒有不喜歡呀!」小家伙搖了搖頭,並沒有撒謊的回答。
沒有不喜歡,但也不是喜歡。
「真的嗎?」秦蘇挑眉,不確定的問。
「真噠!」小家伙點頭。
看著兒子天真無邪的小臉,她略微猶豫了幾秒,然後心里一橫,試探著詢問道,「那……你對今天那位丁叔叔印象怎麼樣?」
「還好吧。」小家伙不太關心的隨口回著。
只是想到了什麼,他歪著腦袋瓜看了媽媽半響,然後猛地撲到了她的懷里,「媽媽,只要你高興,舟舟就會高興喲!」
而站在門外,將母子倆全部對話都一字不落入耳的司徒慎,握著的拳頭越來越緊,尤其是在听到她問道了兒子有關那個什麼丁還是什麼田的印象。
沒有用講故事,小家伙在躺下以後,被她低聲哄著輕拍了一會兒,就已經閉上眼楮睡著了。
秦蘇起身將被子邊角都掖了掖,然後一個回身,便看到他繃著一張俊容的站在那。
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將門也拉上以後,她上下看了眼問,「衣服都弄干淨了?」
「嗯。」司徒慎低聲應,薄唇兩邊線條抽緊。
「時間不早了,你也該走了。」秦蘇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提醒著。
「知道了。」他聲音發沉。
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後,率先的往樓梯方向走,司徒慎原地站了一會兒,大步的跟上。
從樓上下來,再到玄關處,看著他換完鞋子後走出去,只是在雙腳都邁出時,又冷不防的轉身回來,伸手抵住了即將被她關合的門板。
秦蘇臉上一點驚訝之色都沒有,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這麼做。
因為從他撞到相親男的車子送她和舟舟回來,再加上剛剛那會在臥室門口他應該听到的話,他的喉結一直滾動,憋著很多的話想要問的樣子。
所以她抬眼看著他,等待著他的開口。
「你什麼意思?」司徒慎蹙著眉看她,沒頭沒腦的丟出來一句。
「什麼我什麼意思。」秦蘇挑眉,聳肩的回著。
「那個叫田丁的。」司徒慎有些氣急敗壞。
「丁田。」她皺眉,再次提醒。
多簡單個名字,怎麼總能叫錯,嚴重懷疑他是故意。
「那個田丁,你跟他是什麼意思?」司徒慎卻仍舊這樣叫,而且繼續重復的問。
「你想知道什麼?」秦蘇抿了下嘴唇,反問他。
「你不是說,你會去和他吃飯是因為事先不知道要相親嗎?上次送你回來也是剛好踫到嗎?那麼這次呢,你為什麼會帶著兒子和他在一起,這是什麼意思?」司徒慎一股腦的說著,腦袋快要炸掉了。
 
「跟你有關系麼。」她不痛不癢的搪塞。
他有些急了,聲音都抑制不住的沉了好幾分,「當然有,我是你前夫,我也是咱們兒子的爸,我有知情權!」
「嗯。」秦蘇听後點了點頭,說著,「我和他暫時還是普通朋友,但是……」
到這里,她頓了頓,眉眼間沁入了幾縷認真的情緒。
司徒慎也隨著她這頓掉的語氣,心提到了嗓子眼。
緩了兩秒後,她繼續說,一點沒有玩笑,「如果有進一步的打算,我到時候會告訴你的。」
一整晚,前前後後相隔兩個多小時,司徒慎就被驚到了兩次。
門板被里面人關上,他還站在原地震驚的不可思議。
新爸爸,進一步打算……
這些話都像是從耳朵飛進腦袋里的小飛蟲,不停的轉啊轉啊轉。
司徒慎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場荒蕪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