憫道 序章(下)

作者 ︰ 一指

「你的道不在我之下,但少了韻。」通天手持誅仙,與黃袍男子大戰,戰遍九天十地,血灑宇宙洪荒,心中的驚駭不是一點半點。

「你殺氣太重,需要收斂。」黃袍男子斬下一劍,避開那血劍鋒芒,退到一片虛空站立,渾身散發著威嚴氣勢,與道共鳴。

「哈哈哈,我通天崛起自神魔大戰,手中之劍以抽離無數神魔脊骨煉制而成,後來更是飲無數真仙之血,得到造化,從此便為誅仙之名。」通天大怒,他為一教之主,平r 誰敢對他不遜,今r 卻被人教訓。

「哼,你的道有錯,需要糾正!而我的道由我掌控,我便是你口中所說的韻,這…你不懂!」黃袍男子戰氣凌然,面如平水,手中之劍演化刀槍斧鉞等等,盡數對著通天轟砍而去。

「豎子,你惹怒了我!」通天大怒,他渾身燃燒著神光,背後竟然化出一片地獄,無數的神魔仙聖在咆哮,一股y n死之力在誅仙劍上匯聚,劍身混沌大盛,劍芒竟然躍開了時空,突兀出現在黃袍男子面前。

這太快了,黃袍男子嗅到了死亡的氣息,他的發梢被逼出一絲白芒,無法躲避,橫檔在身前的仙劍攀上道道裂痕。

就在黃袍男子咳血剎那,四只晶瑩大手拍向通天,打出的神力結出一道神環,無形中牽動著秩序之力,禁錮住了通天身後的那片地獄。

「老君,元始,你們給我一個解釋!」通天不忿,出手的居然有己方的兩人,不但他不理解,就連遠處交戰的仙神大軍都疑惑停戰。

「仙神怨氣已經侵入你的道心,盡管你掌握了這混沌太y n之力,但卻是無法參透太y n真義,長此下去,你將墮入真魔之道。」女媧踏著九彩神蓮漫步走來,說話的同時,手中一道神光抖落,灑在黃袍男子身上,傷口轉眼愈合。

「別不信,看看你的天門,扎著一縷黑絲,若不是有先天神源的鎮壓,你早就被大道撇棄。」盤古扛著大斧,瞥了一眼女媧,瞪了一眼通天哼聲道。

「你…」通天語塞,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暗自查探神體,眼光一抖。正如盤古所說,天門中一縷黑絲已經扎根,成了一株草狀。

「女媧,六九混沌劫難將要來臨,到時候希望仙神兩道能共同抵抗大劫。」元始對著女媧拱手說道,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黃袍男子,帶著同樣心神一凜的通天和老道消失在這片戰場。

元始這番話,無意將女媧和盤古歸結到仙這一陣營,同時也肯定了仙存在的意義。

諸神退回了混沌之中,眾仙帶著殘余回到了鴻蒙,雖說真正的大戰都在混沌之中,但這也是諸神席卷了鴻蒙,眾仙合力將諸神擋回混沌之後。

鴻蒙一片狼藉,活下來的仙自然幸運,斬殺神魔,能夠獲得先天j ng氣,錘鍛己身,終究造就了輝煌的仙時代。

兩千個混沌紀過去了,諸神已經很少干預鴻蒙了,甚至于後來的仙都淡忘了神魔一說,或者在他們記憶中,神的地位比自己低,因為這個時期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勢力——天庭。

「再過一千六百個混沌紀,大劫就要來臨了,你都準備好了麼?」在一座名為昆侖的仙山上,一個女子坐在地上,曲著腿,j ng致的腦袋搭在膝蓋上,看著一朵七彩祥雲飄過,紅唇微啟。

「你放棄了無上神光,世人都淡忘了你的存在,一千六百個混沌紀與我形影不離,甚至屈就天庭之母,可悔過?」不遠處一個白袍黑發男子負手而立,眼中一幅玉棺一閃而逝,微嘆說道。

「我…」女子眼神迷茫,一時間變得慌亂了,小手捏著衣裙,掙扎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些年,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在我身上找到什麼?但是我可以確定,我始終無法取代那個人在你心中的位置。」男子留下這一句,便是身子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女子在啜泣,聲音中含著淡淡委屈,埋首將苦藏在心里。

「鳳曦,你這是何苦啊,你這樣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毀滅了自己,成就了別人,你傻啊,傻啊,傻啊…」一方混沌國度,盤古大帝拂袖轉身走向大殿深處,留下短暫而又落寞的背影。

「轟隆隆~」鴻蒙大陸,道道雷鳴在九天十地混沌國度響徹,諸天大道都在顫栗,蒼穹寸寸崩碎,大地片片坍塌,萬物無處逃生。

六九混沌劫難終于來臨。

「道塵,只要像盤古,元始他們那樣,選擇封印自己,八九天啟之後,我們還能再活一個混沌衍記,你何必這樣做。」鳳曦留著清淚,看著一道駐足在混沌虛門的黃袍男子呼喊道。

「尋常的仙活不過百個混沌紀,而我活了兩個混沌衍記,我知足了,該是去找回一些答案了,或者是消散的記憶了。」黃袍男子目光投向一片虛空,那里是一片廣袤的廢墟,斷壁殘垣到處堆砌,依舊能夠看到昔r 的輝煌。

這是曾經的天庭,大劫來臨,難逃厄運。鴻蒙都崩碎,混沌古國也被諸方大帝已法身封印,連他也尋不到了。

黃袍男子目光探進那廢墟深處,那里有著一座古樸祭台,一幅玉棺橫陳在上面,噴吐著混沌,彌散著神光。

「你…放開我!」鳳曦神s 一慌,最後變得掙扎,不斷搖頭,「道塵,這六道輪回還不完整,讓我陪你走過好麼?我不希望你孤獨。」鳳曦眼中閃著晶瑩,她做足了準備,沒料想到他還是快了一步。

「就如同你所說一般,這輪回不完整,就讓我在這大劫中,在這輪回中獨自沉淪兩個混沌衍記吧。」說完,黃袍男子大手一揮,將禁錮住的鳳曦拍進那廢墟深處,棺蓋一啟一落,這片混沌再次恢復了平靜。

望著眼前的混沌虛門,這是由元始的輪回盤和女媧的乾坤六道圖所化,能夠將仙神送入輪回,可以說是一種巧妙的避開大劫的手段。

「不知道曾經的仙神,無數輪回,天啟之時,又有多少能夠回歸仙神位。」道塵發出一聲感嘆,大步邁出,九道神光迸sh ,化作一個石盤,沉入到混沌深淵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混沌紀,其中有一段悠長歲月像是被什麼蠶食了一般,歷史的長鏈缺了一段,人們稱那段歲月為斷古。

虛空一處,一個妙曼女子腳踏星辰光華,逗著懷中的嬰孩,發出銀鈴般笑聲。

「寶寶,這是娘親親手釀造的百草萬花釀,味道可好了,連你老爹我都舍不得給他喝,看你這麼討娘親喜歡,給你嘗嘗鮮嘍。」女子如蔥削過般的玉指伸進彌散出醉人香味的玉瓶,輕點在搖籃中嬰孩的嘴唇上。

那孩子很活潑,小手抱著女子手臂,小嘴巴奮力吮吸著,不時發出清脆笑聲。一只腳在上下動彈著,小臉上頓時布滿紅暈,兩只小手一松,嘴巴還在吮動著,不過早已醉了過去,臉上神情滿足而又愜意。

「夫人,該讓孩子走了。」一道聲音幽幽傳來,帶著不忍,一個束發玉冠男子從遠處虛空踏來,穿著金s 長袍,散發著不可違逆的威嚴。他眼光躲閃,立在遠處沉默,不願看向懷抱著嬰孩的女子。

「你怎麼能這麼鐵石心腸,辰兒才多大,我還沒有將所有最好的給他,就要讓我們母子承受離別之苦,你這做父親忍心嗎?」女子撫模著嬰孩的臉,眼中噙著淚,對著遠處男子大吼道。

男子暗自一嘆,目光始終在虛空各處游離,一雙r 月星辰沉浮的目中深處流露出濃濃不舍。突然他身子猛地一震,大手向著女子探去,竟然越過虛空,將那嬰孩握在手中。

「中皇,你還我辰兒!」女子身子一躍,周身散發金光,金光流溢間,一幅黃金戰甲裹身,勾勒出優美曲線。手中握著一柄長槍,英姿煥發,一頭無比龐大的黃金巨伏在女子腳旁,發出陣陣低吼。

「涵兒,你不要無理取鬧,別怪我動用族規!」男子怒目圓睜,一股威嚴散發,讓那巨毛發直立,如根根利劍刺破虛空,渾身瑟瑟發抖。

一道神環從男子背後顯現而出,一個閃躍,牽動這片虛空隱匿大陣,數息才將試圖轟碎那巨手的女子束縛住。

女子掙扎,但卻不能語,那道神環不僅將她束縛,還封住了她的本源,法力不能調動一絲一毫,只能眼睜睜看著男子將嬰孩送入一道光門之中。

「啊~!我的辰兒,娘親對不住你啊!」女子渾身金光大盛,周身有著無數顯化無數星辰,而後又齊齊爆碎,轟開了神環枷鎖。

她流淌著清淚,悲極狂笑,一桿銀槍指向天,神光爆出,貫穿了寰宇,引來一片浮動著五彩的雷雲,鋪天蓋地,淹沒了這片虛空。

「無量第四劫,涵兒她終究進了皇道,不再我之下了。」男子喜極,以**力大j ng力化出一道神符,打入那雷海之中。

一桿星辰銀槍刺破神符,于虛空中湮滅,一個女子披散頭發,踩著金s 巨,背後五彩神環顯化虛影,竟禁錮了這片雷海,「我已成皇,當去族中繼承大統,以後老死不相往來,記住,這是你族虧欠我們母子的!」

女子話音剛落,一只玉瓶虛空倒扣,吸走了這片雷海,巨一聲咆哮,載著女子背離男子而去,始終不給男子說話的余地。

「唉,我的錯,我的錯啊!」男子輕聲低語,虛空遙望,直到看不到女子背影,神情越發黯淡,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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