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一件事事隔多年之後還記憶猶新，脈絡分明。я思路客я那不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就是一定是一件很不開心的事。我在從事房地產銷售業務的這些年里面，有一件令我十分不愉快的里程碑式事件，應了那一句俗語「一直被提起，從未被超越」。
猶記得數年前一個臨近農歷新年的晚上，主管新姐喚來我跟小麗語重心長地對我們說︰「我有一個很熟的舊客戶郭先生，想在這個過年假期里面買房，我現在就把他交給你們了。他是某科技公司的中層領導，這套房子是買給他姐姐住的。不過他很挑剔，我跟進了三年都還未能成交，小麗脾氣好，阿德記x ng好；你們雙劍合璧一定可以促成這次的交易。」
「是啊。」小麗和我爽快地答應了。
說話總比做事來得容易，更何況是要面對一個棘手的客戶。我跟小麗保持著盡最大的努力和耐x ng替他找合適的房子，不過郭先生要求太高，能承受的價格卻不高，可用的資源十分有限。我們都不想辜負新姐對我們的信任，扭盡六壬希望可以成交郭先生這個客戶。
時間過得很快，不久郭先生就放假回到這邊。我們安排了十多套接近他要求二手房供他選擇；還試過在一天之內看了超過七套房子，大家都覺得很累。
不記得看了多少套房，耗費了多少汗水與辛勞還有電話費，他終于看上去一套房子，之後叫來他姐姐一家人看了也覺得挺適合居住。長征終于結束了，他們決定買下這套房子。遺憾的是，由于之前耗費太多時間在看房上，能作決定的時候已經是接近農歷新年了，業主抽不出時間進行商討。我們約定在年初六抽時間出來面談。
那一年的農歷新年，整個假期我都為了這件事而憂傷。小麗也很煩躁，打電話和我拜年的時候還夾雜了些情緒︰「他買不成那套房怎麼辦？我們都花了那麼多心機。」我透過電話安慰她︰「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嘛；用不著想太多。」話雖如此，其實我心里也沒有底氣，七上八下完全沒譜。
懷著不安的心情，各人都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約定的地點。郭先生果然像新姐說的那樣是個超級大麻煩，他剛坐下就張口︰「能不能自己寫同合？」我耐著x ng子回答︰「我們只能使用市里提供的格式合同，如果不是的話，交易會不被承認。」他又用懷疑一切打到一切的語調提問︰「萬一他們是假扮的業主怎麼辦？他們用假身份證騙我的定金怎麼辦？」郭先生說話真是十分的不禮貌，業主就坐在他對面，他說起這些話的時候毫不害臊。我的耐x ng快被消磨殆盡了，我忍著內心的怒火，故作鎮定的回答︰「首先業主的名字房產證有寫你自己可以驗證；另外，第二代身份證可以聯網，你不信任他們我們可以去公安局戶籍科，當著你面刷身份證這種總可以了吧？」郭先生這個人真是得罪人多，稱呼人少。
郭先生不斷地提出問題，然後質疑之，如此這般重復來重復去，真是不亦樂乎。他姐姐姐夫恐怕已經習慣了，一言不發的坐在邊上看他表演。業主紀先生很淡定，也沒有怎麼提出什麼反駁；他老婆就受不了了，單手托腮，表現出極度不耐煩。郭先生視而不見，繼續口水花泛濫，喋喋不休大聲宣讀他的要求。
郭先生一直沒完沒了了嘮叨，買賣合同從開始協商到動筆簽字一直用了九個小時！合同的補充條款另加了四頁。這個記錄我做經紀從業至今為止都未能突破的一個巔峰，實在是瘋狂。這簡直都是車輪戰，郭先生一個人大戰我們經紀方，業主方，還有他姐姐一家；我不知道他的能量從哪里來，他的能量幾乎堪核動力潛艇！一方面是在他的疲勞轟炸下，另一方面我也覺得紀先生他們為人比較和善，他們答應了郭先生的大部分要求，其中還包括一些無理的要求。遇著這種好業主，是我的運氣好，也是郭先生的運氣好。
我之前是不信星座生肖血型的，我覺得不能按幾個不可抗力的因素簡單地把人的各種x ng格和行為分成幾大類。郭先生徹底打翻了我這種觀點。我看過他的身份證，他是處女座的！他的行為跟網上、書上、雜志上所描述的處女座個x ng特征一模一樣，「吹毛求疵，j ng神潔癖」，這類形容詞明顯就是為形容處女座而生。從哪天開始，我告訴我自己其實那些血型星座生肖都是有根據的，都是人們經過統計學得出來的智慧結晶，可以批判地學習，取其j ng華去其糟粕。一言蔽之，我相信處女座的都是難侍候的主！
簽訂買賣合同之後，我和小麗噩夢還遠遠未結束。郭先生是以按揭的方式買房，銀行查了房子的歷史記錄，發現征地時間跟房產證標注的時間有出入。舊式房改房的房產證一般只會寫個人分到這套房的時間，其余一般不注明。郭先生說他之前誤會以為房產證標注的是建房時間，現在一看，說了房齡無緣無故就大了三年。他馬上發飆，「你們中介方沒有告訴我。」我不緊不慢地指著他自己寫的補充協議「中介方已告知本人亦知曉房產證所注時間為交樓時間」，說「我們已經告訴你了，你自己已經寫在協議上。業主也沒有隱瞞全都告訴你了。而且建房也需要時間吧？」他定楮看了看自己的筆跡，發現自己理虧，火氣馬上就下去了不少，但是還嘴硬︰「那就不是我中的那套房子了！已經不是我看上的那套完美的房子了。」我听上去一頭霧水，他簡直不知所雲。不過我再也受不了了，再跟這個人多說一句話我一定會j ng神崩潰。我對小麗說，「你能撐下去嗎？我受不了這個人了。」小麗睜開水汪汪的大眼楮，用無辜的眼神望著我，勉強點頭答應了。
事件以郭先生賠償部分損失終于合格而告終，業主紀氏很大量沒有追究賠償，按他們的話來說就是「越快結束這件事越好。」我心里很贊同他們的做法，麻煩就請離得越遠越好吧！
他是主管新姐的舊客戶，所以我留意他的動向亦比較方便︰及後兩年郭先生都沒有成功購買過任何物業。他的購房征途似乎還遙遙無期。房價一直在漲，他的收入應該也在漲吧？不知道他工資的上漲幅度能追上房價的上漲幅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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