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緣樓發生的命案很快便驚動了臨仙城城主,城主派遣大批府兵把仙緣樓團團圍住,只是進進出出的客人都是身份尊貴之人,而命案發生時,一樓賓客早已慌亂地跑光了,酒樓護衛根本無力阻攔,二樓的賓客卻始終波亂不驚,繼續享受著歌舞,但是大批府兵包圍,讓他們感到極為掃興,在府兵和酒樓護衛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走出仙緣樓,沒人敢上前阻攔。仙緣樓的命案消息早已迅速傳開,轟動全城,許多人听到消息都是朝城主府看了一眼,滿眼幸災樂禍。
城主府大廳首座,一位身著華貴的中年人,放在茶幾上的左手不停地敲打桌面,雙眼盯著眼前正在匯報仙緣樓狀況的府兵,兩只小眼越睜越大,滿臉溝壑的面頰不斷抽動,一股股怒氣使得他呼吸急速加快,終于忍不住左手怒拍桌面,站起身子大罵道︰「豈有此理,這些人擺明是要給我難堪,給我搜城,挨家挨戶地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到,寧可抓錯,也不要放過。」府兵識相地領命退了出去。
「城主息怒,不要氣壞身子,此事有些復雜,我們得從長計議。」城主左手邊首位坐著一位六旬老者,左手輕捋胡須,小眼微眯,細細思索了一番,開口說道。
「陳家主,你有何高見?」坐在老者身邊的中年漢子,光著膀子,顯得極為粗獷,大大咧咧地看著老者,問道。
「沙幫主,高見不敢當,只是小老兒覺得此事大有麻煩,誰人不知仙緣樓是城主罩著,護衛也是從府兵里j ng挑細選的干練之人,在如此嚴密的防護下,竟有人在不知不覺中把人殺了,還悄無聲息地逃走,這種能耐,恐怕都快不輸在坐的各位了。」陳家主笑眯眯地掃了眼大堂里的幾人,不急不緩地說道。
「的確如此,被殺之人是鹽海城海幫幫主海通天,那人雖然y n險貪婪,但也是有幾分能耐,在眾目睽睽之下之下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削掉海通天的腦袋,這種手段連我都未必能使出。」陳家主對面的一位美婦人面s 凝重地沉聲道。
「管他什麼手段,敢在咱們地盤撒野,定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沙幫主摩拳擦掌,惡狠狠地說道。
「切,就你沙狼幫那點本事就別丟人現眼了。」沙幫主對面一個鷹眼鉤鼻的中年男人鄙夷地看著沙幫主。
「你灰鷹幫也好不哪去,看看你那小細手,還敢稱鷹爪,我看是雞爪還差不多。」沙幫主大罵過去。臨仙城主要有五股勢力,城主府、陳家、天香樓、沙狼幫、灰鷹幫;臨仙城的富裕繁華,城外很多勢力早已覬覦很久,一直以來卻無人敢動,主要原因就是城主府聯合其他四股勢力組成攻守聯盟,抵抗外敵。雖說是聯盟,但是他們內部一直矛盾不斷,特別是沙狼幫與灰鷹幫,兩個幫派經常為爭奪地盤大打出手,此時也是免不了一番口水戰。
「你說誰是雞爪!?」灰鷹幫幫主大怒,站起身子眼看有動手的意思。
「夠了,今天叫你們來是有重要事情商議,不是看你們倆打架的,都給我坐下。」沉寂了半天的城主大聲喝道。皺著眉思索了一會,看了眼陳家主和花老板,繼而說道︰「花老板和陳家主分析得極為有理,從下人匯報的情況來看,凶手出手極快且狠,這種人物必定來頭不小。」
「我看多半是職業殺手。」陳家主似是極為忌憚,把聲音壓得極低。
「你是說-----」其他人似是也想到了什麼,都是面s 沉重,沙幫主忍不住問道。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人影出現在眾人面前,一身青衣,十七八歲的少年面孔,面無表情,雙手負于背後,淡漠的眼神掃視著大廳里的眾人,左眼眼角月牙傷痕此時顯得極為威武霸氣;大廳內的幾人目光接觸到少年的眼神時無不心中駭然,慌忙低頭避開,一股刺骨寒意使得他們如芒在背,不敢有絲毫動彈,大廳內一片寂靜。
「仙緣樓的事情,你們不必追查了,海通天滅人滿門,老弱婦孺均不放過,犯了大忌,該死。我想你們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吧。」少年的聲音打破平靜,平淡卻不容置疑,。
夜已深,城主府大廳一片寂靜,少年早已離去,城主幾人仍呆若木雞地坐在那里。「呼」不知道是誰深深地呼了口氣,打破平靜,城主也是回過神來,幾滴汗珠劃過他蒼白的臉龐,大口喘氣,其他幾人也好不哪去,沙狼幫幫主更是冷汗打濕了身上僅用來遮羞的衣物。
「城主,你說他是?」灰鷹幫幫主聲音顫抖,面無血s 地看向城主。
「應該是那位吧,當真是恐怖啊,在他面前,我竟提不起半點抵抗的勇氣。」城主心有余悸地顫聲到。
「我感覺如果我稍有敵意,就會瞬間身首異處。」陳家主面露恐懼之s ,那少年當真恐怖啊。
「仙緣樓的事情就此打住,他們可不是我們能惹起的。」城主說到他們時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深深吸了口氣,趕緊轉移話題︰「今天召集你們前來就是應對落r 山脈出現大量仙人之事,你們有什麼看法。」
「那片山脈已經成為禁地,我們也是收到很多傳言,听說來得仙人可不少,只是為了爭奪一物。」說話的陳家主臉s 已經恢復了些。
「那物是什麼,竟招來這麼多仙人?」花老板忍不住問道,她久經風塵,為人處事八面玲瓏,臉s 也是較快地恢復正常。
「仙人的事不是我們能插手的,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落r 山脈那邊恐怕免不了一場大戰,到時候驚天動地,勢必引起臨仙城的慌亂,我此次招大家前來是要借助各位的力量,我們齊心協力穩住本城的局勢。」說到仙人城主也是一臉憧憬向往之s ,只是不敢妄想。
「如果臨仙城大亂,對我們可沒什麼好處,城主不必客氣,有什麼事盡管吩咐,我們陳家定當全力以赴。」陳家主率先表決,畢竟他們陳家基業早已在臨仙城根深蒂固,再說陳家與城主府一向往來甚好,所以他也是極為支持城主的。
「對,我們天香樓也鼎力相助。」花老板嬌聲道,面露ch n光嫵媚,只是她不知道她那衰老枯黃的面容在其他四人眼中是相當嚇人的,幾人都是面面相覷,表情古怪,只是懾于花老板的凶名,沒人敢明顯表露出來。他們都是知道,天香樓雖然是一家j 院,但是關系極廣,凡是得罪她們的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挖眼,斷肢,閹割,取心挖肺,各種手段無不狠毒,當真是最毒婦人心。沙狼幫幫主和灰鷹幫幫主也都是表示支持,只是自從青衣少年出現,兩人都變得沉默寡言,顯然還沒有緩過勁來,陳家主和花老板看向他們的眼神也是有些輕視。
「既然大家都同意,就各自回去,抽調人手,協助城主府府兵共同維護臨仙城秩序。」城主看到幾人點頭同意,便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一一告訴他們。眾人商議完畢後便各懷心思地回去了。
夜s 深沉,臨仙城一片安靜,偶爾幾聲狗吠;昔r 燈火通明的仙緣樓,此時因為白天的命案也是瞎燈熄火。仙緣樓正門前方不遠的一座建築房頂,數道身影靜靜地佇立著。為首一人正是那位少年,依舊一身青衣,靜靜地看向仙緣樓,不,應該是看向仙緣樓身後的大海,陷入了沉思。
「老大,我們都在這站半天了,你倒是說句話啊!」說話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俊朗的外表,束起的黑發偏偏有一縷垂至鼻梁前,身著淡藍s 的長袍;左肩卻搭著一個粗壯黝黑的印有獠牙猛虎紋身的胳臂,胳臂的主人身軀強壯威武,皮膚黝黑,雙眼如寒星般明亮,濃眉如墨,鼻梁高挺,無袖大褂搭在身上,完美的肌肉毫無顧忌的展現出來。
「急什麼急,你每天就知道埋頭練武,一個月不見你走出來過,我說‘柚子’啊,我是真佩服你,要換成我,早就瘋了。」被稱為「柚子」的是那個一縷秀發垂于額前的男子,他的名字叫張佑,而說話的則是站在猛虎紋身旁邊的男子;米白s 的長袍襯托出他身材的修長挺拔,俊美的臉龐如雕刻般j ng致,白皙的臉總是帶有放浪不羈的表情,但明亮的雙眼不經意間流露出的j ng光讓人不敢小覷。
「你也強不哪去,整天悶在屋里讀書,真搞不懂你,你說你就那麼幾本破書,讀了都幾百遍了,還不厭煩啊!?」張佑白了白眼說道。
「‘柚子’啊,這你就不懂了吧,沒听說過書中自有什麼黃金磚麼,人家歐陽只是悶在屋里發財呢。」說話的是猛虎紋身的肌肉男子。
「哈哈……」張佑和歐陽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時看向肌肉男忍不住大笑。
「我說大黑子,就你肚子里那點墨水,還敢在歐陽大才子面前賣弄啊,羞不羞啊你。」張佑調笑道。
「沒讀過書就不許說句詞啊,不會下蛋還不讓打鳴了啊。我偏要說,那個什麼窈窕女人,君子好s 。」大黑子不服氣的亂說了一通。
「停停停!你贏了,你是大才子,拜托你莫再辱沒聖人了。」歐陽實在听不得大黑子把他最喜歡的《蒹葭》亂改一通,他真後悔吟誦《蒹葭》時不該被大黑子听到過。
「大黑子,你這胳臂上怎麼換了個大貓啊,我記得上次好像是條大青蛇啊。」張佑左手托起大黑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臂,右手模了下大黑子胳臂上的猛虎紋身,故作困惑狀問道。
「什麼大貓,你看清楚,這叫老虎,還有上次那個是青龍不是大青蛇,不要瞎說。」大黑子怕張佑看不清,特意挺起肩膀送到張佑臉前讓他瞧個仔細。
「去去,離我遠點,墨水味太濃了,你想燻死我啊。」張佑夸張的雙手捂住鼻子,故意提高了下聲音。
大黑子大囧,急忙用搭在身上的無袖大褂遮擋下右臂上的紋身,心里暗罵那個給他畫紋身的老板,說什麼上好的墨,易干不易洗,沒有任何氣味,真是大騙子,看我回去不找你算賬。其實張佑並沒有聞到什麼氣味,只是故意逗大黑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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