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很久的于揚,在夢里醒來,他掉進了一片黑暗的空間里,記憶中的情景一幕幕出現在眼前。畫面中一個赤身**的嬰兒,脖子上掛著一個九瓣九s 的蓮花,躺在一朵碩大的荷葉上,飄流在小河水面上,哇哇直哭;一個肩扛兩捆木柴的褐發老頭循著哭聲,來到河邊,把嬰兒撈了上來。被撈上來的嬰兒停止了哭泣,好奇地盯了會老頭,咧著嘴笑了起來,老頭驚奇地看著嬰兒,一張老臉上布滿笑容。他抱起嬰兒,扛起木柴朝家走去。看到畫面中的老頭,于揚的眼楮不斷地流下眼淚,他大聲哭了出來,「爺爺」,那個老頭正是收養他多年的爺爺。
畫面突然發生變化,一個五六歲的男孩蹦蹦跳跳地跑著,手里拿著一串糖葫蘆,後面跟著一群同樣年齡的小孩追著,口中不停喊著︰「等一下,揚揚,給我吃一口。」緊跟著這些孩子後面幾個大人微笑著聊著天,其中一個褐發的老頭不時地朝前面喊一聲︰「慢點跑,小心摔著。」
畫面又變了,于揚的眼前突然出現一片血紅,滿地的尸體,血流成河,一個滿臉是血的男孩,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他的雙眼空洞,身上不斷有黑s 氣體涌出,男孩的眼前,一個褐發的老頭躺在血泊中。看到這一幕的于揚早已悲痛的泣不成聲。
畫面中的男孩身體周圍黑氣越來越多,一直靜止不動的男孩忽然發出連續的嘶吼,雙眼變得血紅,身上的衣服爆裂開來,身體不斷膨脹,連皮膚都慢慢地裂開,鮮血不停地流出,染紅了全身。掛在他胸前的九s 九瓣蓮花已經被鮮血染成了單一的紅s ,它突然爆發出強烈耀眼的九彩霞光,光芒四sh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天籟般的聲音,「快停下來!」男孩的頭頂上方的天空忽然裂開,一只玉手伸了出來,輕輕一揮,一道猶如實質般的九彩光泉傾瀉在男孩身上,男孩不斷膨脹的身體慢慢恢復原樣,裂開的皮膚也是完好如初,男孩停止了嘶吼,陷入昏迷,倒在了地上。玉手的主人從裂開的空間里走了出來。
于揚早已停止哭泣,睜大著雙眼,目不轉楮地盯著畫面,他對里面正在發生的事情一點印象也沒有,他只記得自己看到爺爺躺在血泊中時,悲痛y 絕,昏迷不醒,醒來時自己一個人躺在了一家客棧里的房間里,對于昏迷後發生的事情以及誰救的他,他毫無印象。即使現在,看著畫面里的事情發生,他也毫無感覺,一點記憶也沒有。
畫面中玉手的主人出現在于揚眼前,是位女子,卻看不清樣貌,只能看出她穿著一身雪白的衣服,身姿婀娜,秀發如瀑。看著滿地的尸體,女子輕輕揮了下手,就看到,大地裂開,尸體全都掉了進去,然後合攏,地上的血跡也是消失,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女子走到男孩跟前,看著躺在地上的果著身體的男孩,女子手撫額頭,做眩暈狀,「不會吧,小孩?天哪,你太坑了。」女子蹲子,仔細打量著男孩,「嗯,嗯,還可以,長大了應該會挺好看的。」她不停地點著頭,伸出玉手模了下男孩胸前的那個九s 蓮花,手中突然憑空多了一本書,她隨手翻了下,然後放到男孩身上。女子站起來,玉手一揮就帶著男孩出現在于揚記憶中清醒時的那個客棧房間里,她把男孩放在床上,站了一會,嘆了口氣,玉手一揮就消失不見。
于揚看著女子消失,依舊想不起來,按著畫面里的情形,他是被里面的那個女子所救,而且還給了本很重要的書。她是誰?來自哪里?為什麼救他?還有胸前的這個有關他的生身父母線索的九瓣九s 的蓮花到底什麼?這一連串的疑問,于揚不知道怎麼辦。
畫面又變了,這次只是一道身影,一道偉岸、充滿威嚴的男人的背影,那背影給于揚一種親切的感覺,一種血濃于水的感覺,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于揚的心中劇烈的翻滾著,情緒激動不已,但卻總有一種有親人離去的心痛感覺。
背影一直沒有轉身,看著前方,自言自語︰「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天’‘天老’,奈何,天真的老去。為一己之私,為一時之苟延殘喘,大動干戈,涂炭生靈,為之奈何。天道無極限,大道澤眾生,切記,切記,……」
背影逐漸消失,于揚的世界重新回歸黑暗。于揚呆呆地站立在那里,背影說的天老了是怎麼回事?這天真的會老嗎?「天道無極限,大道澤眾生」是什麼意思?還有那道背影到底是誰,為什麼讓自己感到那麼的親切和心痛?于揚在腦海里不停地想著,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待在黑暗空間里想了很久的于揚突然感覺到身體在晃動,並且听到有聲音呼喚著他,他努力地尋找聲音的源頭。
「揚哥,醒一醒,你怎麼了,快點醒醒……」木瑩瑩一只手輕輕搖晃著于揚,另一只手不停地擦拭著于揚眼角不停流下來的眼淚,她眼楮含著淚水,焦急地哭喊著。
于揚緩緩地睜開雙眼,房間里的昏暗的燈光卻是顯得那麼刺眼,不過一張哭紅雙眼的熟悉的容顏映入眼簾,他努力地睜開眼楮,看著眼前哭成小淚人的少女,臉上浮現笑容。
「揚哥,你終于醒了,你剛剛一直在流眼淚,嚇死我了。」說完,木瑩瑩趴在于揚懷里大聲哭了起來。
于揚伸手輕輕地撫了下木瑩瑩的額頭,幫她梳理了下額前的凌亂的秀發,手指輕輕拭去她玉臉上的淚水,溫柔地看著她︰「瑩兒別哭了,我沒事了。」
天剛微微亮,木雲還在熟睡,當听到妹妹的哭聲時,他瞬間醒來,穿上衣服急忙跑到于揚的房間,歐陽他們也是先後趕了過來。當看到于揚已經醒來,木瑩瑩趴在他懷里哭泣時,木雲他們先是會心地笑了笑,然後退出房間。
木瑩瑩已經停止了哭聲,剛剛木雲他們闖進來時,她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害羞的沒敢起來,當听到他們又關上門退出去時,她才悄悄松了口氣。不過此刻,趴在于揚懷里,感受著于揚看著她的目光,木瑩瑩的臉更加的紅潤,心砰砰直跳,她轉過頭去,不敢再看于揚。
于揚看著木瑩瑩害羞地把俏臉轉到一邊,溫柔地笑了笑,輕咳了一聲︰「瑩兒,我有些餓了。」
木瑩瑩有些心慌地站起身子,背對著于揚,她整理了下有些皺亂的衣裳和凌亂的秀發,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下砰砰直跳的心,從懷里取出粉紅s 的輕紗,又重新遮掩了她那絕世的容顏。木瑩瑩回過身來,對著于揚展顏一笑︰「那我去準備早餐了。」
看著木瑩瑩走出房間,于揚收回目光,盯著房頂,回憶著先前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夢的夢,太過真實卻又那麼的虛幻。
天亮了,太陽已經升起,早上的海面空氣顯得格外的清新,卻又有些濕冷。休息了一整晚的記名弟子們也是陸陸續續醒來,來到甲板上走動,呼吸新鮮的空氣,感受明媚的陽光,聆听清晨的海濤聲。
暫時把船停留在海面上,蘇巧兒和雷蕊從控制艙里走出來,來到船頭,深深地呼吸了下新鮮的空氣,伸伸懶腰,感受著耀眼的溫暖陽光。昨晚可把她倆累壞了,雖然只要把手放在控制船行進的木球上,就可以源源不斷里給船提供動力,但那也可是在吸取她們體內的能量,能不疲憊嗎。雖然睡了一夜,但是臉上卻是充滿倦容,身體也是有些虛弱乏力。
蘇巧兒轉過身看著這些青蓮宗新入的記名弟子,他們昨天經歷了生命中第一次未知又恐怖的震撼打擊,身心上都是受到很大影響,特別是昨天晚上,即使身體上的傷害已經痊愈,但是還是有些人j ng神恍惚,身體瑟瑟發抖,不過萬幸沒有人發瘋,這些人的整體素質還是很優秀的。現在看著他們的臉上漸漸恢復著以往的自信,蘇巧兒她們稍感安心。
舒服睡了一夜的凌風,慢悠悠地從船艙里走出來,當看到雷蕊他們時,j ng神為之一振,雙眼發光,快步朝她們走過去。
「早啊,兩位師妹,昨晚休息的怎麼樣啊?」還沒走到跟前,凌風就遠遠地打招呼。
「切,狼又來了,師姐這次千萬別理他。」看到凌風朝這邊走來,巧兒沒好氣地小聲提醒雷蕊。
「不好吧,他要是生氣了怎麼辦?」看著越來越近的凌風,雷蕊有些拿不定主意。
「別怕,有我在,待會你別理他,我來打發他。」凌風已經走到面前,蘇巧兒湊到雷蕊耳邊,悄悄地說。
看著蘇巧兒偷偷地在雷蕊耳邊說悄悄話,眼楮不時往這瞥一下,凌風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啊額,今天天氣真好啊,雷蕊師妹昨天晚上想必辛苦了一夜吧。」
「哪有師兄你辛苦啊,我們倆只是悠閑地待在控制艙里,然後悠閑地擺弄船的核心球,而師兄你卻冒著海風在外面辛苦巡夜了一晚上。」蘇巧兒瞪了一眼正想開口的雷蕊,看向凌風,慢悠悠地故意把聲音拉得很長。
「咳,我只是盡自己的本分而已。」凌風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裝得很鎮定。
「真無恥」蘇巧兒小聲罵道,聲音很小,卻字字清晰。
凌風轉頭看向雷蕊,故意裝作沒听到,「雷蕊師妹這是第一次出遠門吧,記得上一次我說過要帶你出來逛逛的,可是你卻一直沒有時間,現在不知……」
「停,師兄啊,你看船都停了這麼久了,你是不是該去啟動了,別忘了,耽誤了行程,我爹爹可是要拿你問罪的。」蘇巧兒急忙打斷凌風,她實在不想再听凌風說下去。在宗門時,凌風整天糾纏著雷蕊,說什麼帶她出去見見外面的世界,每次都是蘇巧兒幫著不善于言辭的雷蕊找借口拒絕。
「船不是剛停下來的嗎?」
「船是剛停下,那是因為我們等著你換班,你看你都在外面辛苦一夜了,該到控制艙里悠閑地休息一下了。」蘇巧兒故意把悠閑兩個字說得很重。
「我…,我不辛苦,不用休息。」
「你怎麼能不辛苦呢,你可是辛苦地熬了一夜啊。」
「我…,那好吧,我先去休息。雷蕊師妹等你有時間了,我再帶你四處轉轉。」
看著仍不死心的凌風走向控制艙,蘇巧兒翻了翻白眼,「想得美」。站在一幫一直沒敢說話的雷蕊悄悄松了口氣,笑著樓了下蘇巧兒,「你真是鬼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