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揚帶著木瑩瑩走出房間,看到木雲正趕過來,迎了上去,輕聲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木雲輕輕喘了口氣,然後回答︰「按你所說,等所有人離開比武場,我把現場仔細檢查了一邊,基本上掌握了事情發生的過程。」原來木雲並沒有跟著于揚,而是獨自留下現場收集證據。
「看來我們沒有必要再去韓風那邊查看了。」于揚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歐陽和張佑呢?怎麼沒見他們兩個?」木雲看到于揚身後只有木瑩瑩一個人,有些疑惑地問道。
「他們有事情要查,走,我們回去再詳細的說。」于揚對木雲使了個眼s ,然後帶著木雲兄妹離去。而李青從房間走出,看著于揚他們離去的身影,有些氣惱地罵道︰「自以為是的蠢材。」
于揚他們回到房間,歐陽和張佑也是相繼回來。
于揚先是問歐陽和張佑︰「你們那有什麼發現沒有?」
「我們倆仔細檢查了那二人,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過他們說送張虎回房間的途中遇見了前往比武場的李青。」歐陽簡明的說了下,一旁的張佑也是附和點頭。
「李青?」于揚皺了皺眉,然後看向木雲正準備詢問就被闖進來的蘇巧兒打斷。
蘇巧兒神s 慌張地闖進來,跑到于揚面前,氣喘吁吁地說︰「出大事了,你們快來跟我去看看。」說完拉著于揚就往外跑。
見蘇巧兒慌張地拉著于揚跑了出去,木雲他們趕緊追了過去,一直躺在床上修養的大黑子也是匆忙地穿起衣服,追向眾人。
蘇巧兒拉著于揚來到船艙最下面的貨艙里,此時雷蕊和一個身穿碧綠羅裙的冷面女子正站在那里檢查著幾個大圓桶,冷面女子正是那個讓人記憶深刻的劍法狠辣刁鑽的冷凝霜。
雷蕊和冷凝霜見到蘇巧兒和于揚趕來,起身打了個招呼,但是雷蕊的表情很凝重,臉s 也略微有些蒼白,連那個冷面的冷凝霜也是面帶憂s 。
「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看著雷蕊他們的表情,于揚也是知道事態嚴重。
「我來說吧,」蘇巧兒看了看雷蕊和冷凝霜,然後看向于揚︰「你們從比武場走後,我和雷蕊師姐本來是追你們來著,但是半路中踫到了冷凝霜,冷凝霜當時顯得很慌亂,她告訴我們貨艙里的淡水沒了,我和師姐就趕過來查看,發現好幾個水桶都是空的。」
于揚頓時有種眩暈感,他們一行人才剛出發沒幾天,就踫到有人中毒身亡,現在更是最重要的水源沒了。他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看向冷凝霜︰「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下午時,我想洗澡,就到貨艙來取水,然後發現好多水桶都是空的。」冷凝霜的聲音很小。
「洗澡!?你拿我們喝的水洗澡!?」平時很冷靜的于揚此刻也是有些情緒激動。
身旁早已趕來的木瑩瑩拉了拉于揚,輕聲在他耳邊說︰「你別那麼激動啊,女孩子家的,只是洗個澡啦。」
「我們現在連喝的水都沒了,還洗澡?」于揚真是對這些女孩子無語。
「于揚,你別生氣啊,要不是冷凝霜,我們還發現不了這件事。」一旁的蘇巧兒看著有些委屈的快要掉眼淚的冷凝霜,不忍地勸了勸于揚。
「生氣,我生什麼氣,這水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于揚情緒還是有些激動,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向那些擺在一起的水桶。
儲存淡水的水桶就放在貨艙門口旁的拐角處,整齊地貼著牆壁靠在一起,排成兩排,總共有一百多個,每個水桶都有兩個成年男子那麼高,三人拉著抱在一起那麼粗,一個桶里面的水就夠一百個人一天飲用。
現在眼前的水桶大部分都是空的,于揚他們一個挨著一個檢查水桶,心情越來越沉重,最後是一落千丈,一百多個水桶里就只有靠近門口的十六個還盛滿了水。
于揚和蘇巧兒他們心情低落地坐在空了的水桶旁邊,沉默了很久。于揚看著沉默的眾人,又看了看滿眼的空水桶,有氣無力的說道︰「這些水桶底部都有相似的破洞,說明是有人蓄意破壞,但是不知道他有何目的,畢竟這些水也關乎他的存活。洞口很小,水是慢慢流光的,那人怕別人提早發現,才沒有動距離門口近的水桶,還真虧冷姑娘能發現。」
「我是怕別人知道我用喝的水洗澡,才想從最里面的水桶里打水。」冷凝霜聲音很小,冰冷的臉上罕見地浮現紅暈。
「不過,我們的這艘大船是件低級法寶,很結實很嚴密,我就納悶,這些流出來的水呢?」蘇巧兒躺在雷蕊懷里,喃喃說道。
「對啊!水呢?」其他人也是納悶,他們查看水桶時,沒見地上有水。
「壞了!」于揚似是想到了什麼,大叫一聲,跳起身來,沿著這些水桶往貨艙里面走去,蘇巧兒他們疑惑地在後面跟著。
于揚緊緊盯著地面,順著水桶,快速地往里走著,直到走到牆壁停了下來,然後看到牆壁低下大片水跡,于揚沿著水跡,貼著牆壁拐向貨艙最里面,很快就看到眼前的令人發指的景象。
于揚臉s 瞬間鐵青,咬著牙說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現在我們是缺水又斷糧。」
看著眼前的景象,所有人都是臉s 煞白,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當人們長途跋涉時,經常要攜帶食物,而食物大多是干糧,干糧是什麼?干糧就是像饅頭、面餅這些含水分極少容易長久保存的食物。而青蓮宗遠距離運送這些普通的新入記名弟子,肯定要為他們準備好干糧和飲用水這類生存必需品。而這些必需品也就放在了貨艙里,水放在靠近門口的牆邊,干糧放在最里面的牆邊,兩者距離很遠。現在,用來飲用的淡水只剩下十六桶,其他的全都流向了眼前這邊,存放干糧的位置。這些干燥的食物踫到水會發生什麼?特別是在這天氣ch o熱的海上。
眼前,被水泡得潰爛的干糧,如濃稠的漿糊一樣,分不出哪是饅頭哪是面餅,上面還漂浮著綠s 的毛茸茸的東西,空氣中飄蕩著濃濃的刺鼻霉味。
「此人做得還真夠絕的,沒水喝還不夠,還要讓我們沒飯吃。」蘇巧兒咬著牙,恨恨地說道。
「我始終想不明白他到底有什麼目的,讓我們缺水缺糧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木雲蒼白的臉上,眉頭皺得緊緊的。
「這都怪我們疏忽,沒考慮到貨艙的地面會有高度差別。」雷蕊有些懊惱,為什麼當時他們沒有發現這貨艙的地面不平整。
「不能怪你們,誰能想到會有人故意破壞水桶。」歐陽看著雷蕊,柔聲道。
「的確不能怪你們,我剛剛觀察了下,水是順著那邊牆根流過來的,而不是直接的從堆放水桶的那里流過來,說明貨艙的地面還是很平整的。在極為平整的地面上,水會慢慢地向四周擴散,但是如果有人刻意引導,就很容易形成水流。那個人應該是先從靠近最里面的水桶開始放水,然後引著水順著牆根慢慢地流到這里,水被干糧吸收,形成水流,然後他再一個挨著一個地把其他水桶破壞,水從很小的洞口里流出來會順著水流流向這邊。」于揚有些牽強地猜測道,這種自然現象極難解釋清楚。
「不管怎麼樣,現在我們都必須面對眼下的困難。」于揚看向眾人,他的神情已經恢復到了平常的冷靜。
「還有,這件事情應該還沒有其他人知道,我們必須先把所有人都穩住,才能宣布此事。」于揚接著說道。
「可是怎麼穩住這麼多人啊?這件事情一旦被傳開,這些人肯定會發生暴亂。」蘇巧兒有些擔憂的說道。
「必須以雷霆手段把這些人整合起來統一領導,今天你下午在比武場已經震懾了他們,再加上我們在西大陸還算有些威名,我們一起聯手把他們統一起來。」于揚很認真地看著蘇巧兒,語氣堅決。
「一切都听你的。」蘇巧兒深吸了口氣,蒼白的臉上充滿堅定之s 。
「那就選擇明天上午,讓所有人都在比武場集合。」于揚語氣很果斷,然後接著說︰「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事要先解決。」
「你是說中毒的事?」蘇巧兒很快猜到于揚說的什麼。
「對,我們必須揪出真凶,不然很難樹立威信。」于揚點了點頭。
「听你這麼說,凶手不是那個叫韓風的,而是另有其人?」蘇巧兒有些疑惑地問道。
「凶手的確不是韓風,我已經查看過了,那個叫張虎的所中之毒是化血散。化血散是一種白s 粉末狀毒藥,有很淡的梨花香,毒x ng極強,無藥可解。它只通過血液蔓延毒x ng,中毒者全身血液壞死,血濃而不僵,流而不止,直至流盡最後一滴血。我觀察張虎中毒後,膿血不停流出,以至于他的臉s 因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傷口處除了惡臭還有一絲淡淡的梨花香,這種情形恰恰只與化血散吻合。但是化血散對金屬物體具有很強的腐蝕x ng,不能用來在武器上淬毒。最重要的一點是化血散的毒x ng蔓延極快,大概在走五步左右的時間內就可以讓人斃命,又稱五步喪魂散。張虎是在走到房間才中毒倒下,而張虎的房間距離比武場有百步遠的距離,所以韓風不可能是凶手。」于揚耐心地解釋。
「還有一點,化血散只要踫到哪怕只有針尖大小的傷口也會使人中毒身亡,所以下毒者必定會帶著毛皮手套。」于揚身旁的木瑩瑩補充道。
「再有化血散是比較罕見和珍貴的,極少有人見過,凶手必定自恃無人知曉而不會把身上的化血散處理掉,卻不知我們曾網羅天下毒藥情報,其中就有化血散。」木雲接著補充。
「正是如此,因此化血散的種種特x ng,為我們提供了追查凶手的方向,也是我們找到重要證據的關鍵。」于揚點了點頭,看向蘇巧兒,微笑著說︰「接下來就輪到你出場了。」
見于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蘇巧兒雖然有疑問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需要我做什麼,你盡管說。」
于揚把眾人聚在一起,低聲說道︰「我們接下來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