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條河其實並不寬,從老嶺流過來不足一米寬,在清河鄉附近原來有一個一里多長的小水泡子,所以這條小河在這里有四五米寬,一步邁不過去,在地圖上只是大頭針那麼大淺淺的一個蘭色小點,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我們正好走到這個小水泡子這,只能月兌了褲子蹚過去。
因為跟前有兩個大姑娘,樸旭很禮貌的到小樹林月兌了褲子,穿著褲衩,揹著金子過了河,我和黃紅只好也月兌了褲子,穿著小褲衩過河。到了河對岸,到小樹林里換上褲衩,我們拖著行李箱,沿著鄉間小道一直向老嶺走去。
道路兩邊,在深草沒稞的荒草地上,不時有大大小小的水泡子,青蛙此起彼伏的咕咕地叫。
黃︰我小時候听老人說,他們年輕的時候,把8號鐵線打個尖尖的倒須鉤,安在高粱秸上,趴在水泡子邊上一尺多高的草稞子里,對準青蛙突然往前一扎,其他的青蛙呆不一會又出來,不一會工夫就扎十幾個,開膛破肚以後,撿些干牛糞,在牛糞火上烤,一邊烤一邊澆醬油,烤出來的肉非常好吃。
瑞︰那個時候農村的小孩子淘氣的花樣比現在多。
黃︰那時候農村生活非常艱苦,別說是電腦,連電視機、收音機都沒有,小孩子只能抓蛤蟆、抓家雀玩。
瑞︰那時,大多數人沒受過教育,不知道青蛙是消滅害蟲的能手,在動物界牠們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黃︰我還听說過,在解放前,窮人家的孩子給地主扛活,因為太小,只能放豬放牛,叫半拉子。初一十五改善生活,他們不能和長工一樣吃肉,他們就偷偷地抓一個小雞,到草甸子上,用黃泥把小雞箍上,燒熟以後再用火烤,然後蘸豆瓣醬吃,味道好極了。
瑞︰最近有工夫看一些雜七雜八的書,我才知道,夏天在和你上床前給你講這種故事,是所謂前戲,目的是引起你的性*欲,有助于提高性*生活的質量。
黃︰原來你也懂得呀,你應該付諸實踐才是,現在已經畢業了,如果不能馬上結婚,也應該找一個性*伙伴了,何必忍受性*饑渴,弄得自己那里那麼難受。
瑞︰我可不和你胡扯了,趕快走道吧。
走出不到二里地就走上了平坦寬闊的一級公路,一輛旅游大巴車在身邊開過去,抬頭望去,汽車在前邊接近頂峰的盤山道上的車站停下,從車里下來二三十個頭上戴著紅色旅游帽的男女游客,跟隨拿著小紅旗的導游向老嶺山上走去。老嶺山雖然巍峨,但是在這里看相對高度也就100多米。
黃︰要是坐汽車上去省不少勁。
瑞︰那樣我們就感受不到柳宗元過染溪、斫榛莽——
樸︰焚茅筏、攀緣而登。
瑞︰你也知道柳宗元。
金︰我們韓國人,過去老學究寫文章,都是漢字。
樸︰這三十多年中國經濟突飛猛進的發展,韓中經濟交流日益密切,韓國人掀起學習中國話的熱潮。我年輕的時候在延邊大學學習的漢語,我夫人為了學習鄧麗君的歌曲,了解中國的文化,也學習了漢語。
瑞︰怪不得你們倆中國話這麼好呢。
金︰眼看著就要到了。
樸︰行百里者半九十,前面走盤山道或許能好走一些,但是我估計最少也有九個彎道。
金︰從地圖上看,去集安可以從一參場去,不但很近,也可以不爬老嶺這道大山。
樸︰據說老嶺的山很高,山南山北是兩個氣候帶,這兩個姑娘可能就是為了看這里特殊的風光才選擇這條路線。或許她們是想親身體驗柳宗元攀登西山的樂趣。
金︰我想瑞姑娘可能是為了磨礪意志。
樸︰凡是有偉大抱負的青年都會有意識的在艱苦條件下鍛煉自己。
瑞嬌看見樸旭兩口子遠遠的落在後面,回過頭來。
瑞︰樸先生,我們是繼續走盤山道,還是從這條小道直接爬上主峰。
黃紅抬頭往山上看看。
黃︰可夠險峻的了。
樸︰我和金子跟著你們走,怎麼走都可以。
我們等了一會樸旭兩口子,然後走進小樹林,前面是一面兩米多高陡峭的石頭牆阻擋著去路。
黃︰這可怎麼過。
瑞︰我看了,只要過去,上面就比較好走了。
黃︰眼前這道坎可怎麼過。
樸︰咱們把三個行李箱摞起來,就能過去。
黃︰站在行李箱上,只能過去三個人,最後一個怎麼過。
樸︰只要上去一個人就好辦了。
樸旭從行李箱里拿出一條上面有個彎鉤的拐杖。
瑞︰這條拐杖在哪買的。
樸︰前年我和金子去阿爾卑斯旅游時,在意大利買的。
黃︰那時你們不是還沒有結婚嗎。
金︰我不是說過,我們是先有後嫁,也就是在那次旅游以後我才最後決定嫁給他。
瑞︰樸先生力量大,你先上去怎麼樣。
樸︰好的。
樸旭站在行李箱上,用手杖勾住山上的小樹爬上去,然後把我們三個人一個一個拽上去。
金︰老樸,這次旅游雖然很辛苦,感到比去阿爾卑斯旅游還愉快。
樸︰和兩個*中國姑娘一起旅游,一路上談笑風生,相互交流,了解兩國的不少風土人情,收獲確實不少。
果然山上的道路相對的好走了許多,很快走上主峰。
主峰制高點只有四五十平方米那麼大,沒有長白山那麼高。站在長白山天池上往下看,到處是崇山峻嶺茫茫林海,這里則是另一番景色。往南面看,郁郁蔥蔥的林海,一望無際;往北面看,腳下是九層盤山道,從旅游車下來的游客還在盤山道上往山上緩慢的行走。遠處山溝里,霧氣茫茫綠蔭里的小橋流水人家,時隱時現,山腳下的汽車在線一般的公路上緩慢的爬行。拿出望遠鏡仔細觀看,隱隱約約看見一群小孩子在河邊戲水。
山南主要是闊葉林,山北邊基本上是針闊葉混交林,郁閉度比較低。
樸︰中國經濟發展了,實行九年義務教育,免除一切學雜費,雖然還不如西方發達國家,但是這也是難能可貴的了,看看這些小孩子多麼幸福。
黃︰我國對少數民族的學生還免除食宿費。
瑞︰我國各省市區直轄市都有對口支援**的任務,所以**社會經濟發展速度一直高于全國各省市區。
樸︰看到這個景象,我深深地感到,達*賴喇嘛頂著諾貝爾和平獎的花環,到處招搖撞騙,攻擊中國的民族政策,是多麼無恥。這一切,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
忽然一股暖濕氣流從南邊吹過來,臉上蒙上一層水珠,不一會忽然又從北面刮來一股強勁的冷風,覺得渾身寒徹。金子和瑞嬌馬上穿上長袖衣服,我和樸旭拿出雨傘。
黃︰這麼冷,八成是要下雨。
金︰看樣子山南山北是兩個氣候帶。
樸︰東南面臨太平洋,西北是西伯利亞。
瑞︰我們去集安畢業實習的時候曾經路過這個山,坐汽車從山下到山上走了半個多小時。集安年降水量1500毫米,素有北國小江南之稱。
霎時間,天上艷陽高照,山下烏雲滾滾,突然電閃雷鳴。
瑞︰山下可能下雨了。
樸︰現在正是雨季,看樣子是一場大暴雨。
金︰中國幅員廣大,才有機會看到這麼奇異的自然景觀。
過了20多分鐘,旅游的游客才到主峰,一個個都像是水鴨子。
導游︰你們這怎麼沒下雨。
黃︰我們也以為要下雨了,把雨傘都拿出來了,只見山腰烏雲滾滾,電閃雷鳴,一點雨也沒下。
導游︰天氣預報說撫松縣是小雷陣雨,沒想到下了一場大暴雨。
瑞︰我昨天晚上听天氣預報,集安是大暴雨,這里是撫松縣和集安市交界處,全市的天氣預報對局部地方的小氣候的預報不可能特別準確,總的看還是準確的。
黃︰雨季出門都要帶著雨具。
女游客︰都帶雨傘了,雨傘太小,雨太大,不管用。
男游客︰沒想到下了這麼大的一場大暴雨。
女游客圍一個圈,輪流換上干衣服。
樸︰我這里帶來阿司匹林,大家都吃一片,預防感冒。
導游︰謝謝,都用過了,你們如果要回通化市,一會和我們一起下山,可以坐車回去。
黃︰謝謝,我們要去集安。
導游︰徒步走,今天晚上到不了。
瑞︰我們帶著充氣帳篷,到山下野營。
導游︰這里野生動物比較多,要注意防範。